讓百工技院去研發琉璃,只要造出來,這就是個很轟動的消息。
琉璃這東西其實也是玻璃的一種,與玻璃相比只不過是其中的成分有些區別。
范宇打著給百工技院賺經費的名義,順便也想給自己的莊子搞些玻璃門窗。不然的話,好好的一所莊子,門窗上還要糊紙,那可讓他有些太不甘心了。
聽范宇說琉璃這東西燒一燒便有,這等隨意的口氣,使得許當鼻子都差點氣歪了。
“我的侯爺呀,這透明琉璃哪里這么容易造出來。”許當搖頭道:“燒一燒砂礫就成,那豈不是太過簡單了。造作院每日里煉鐵,不就是在燒砂礫嗎。”
范宇看著他,不由笑道:“那是鐵礦石,自然能融煉出鐵來。若是用那些普通的砂礫,自然是能煉出琉璃的。只不過要想讓琉璃變的透明,還需下一番功夫。而且你既然知道煉鐵,想必也曾見過煉鐵之時,有時會煉出琉璃一樣的東西。其實這琉璃的制法已經有了,但是卻無人深想一步罷了。”
許當原本還有些質疑范宇的話,可是聽到這里,他忽然發現自己才是那個不動腦筋的傻子。要想硬說自己沒見過煉鐵,以他這等做過將作監丞的,便是抵賴了。
對著范宇拱了拱手,許當羞愧道:“侯爺知道這許多的東西,卻偏偏要賣關子。直接告訴于我便是,何必如此羞辱于我。”
范宇哼了一聲道:“這是看你不肯放開思路,看什么事情總是想當然。若是要想讓百工技院辦好,便須使學生和那些工匠師傅們敢想敢做敢于嘗試。你為百工技院的副山長,也是一樣要有這等眼光才可。”
這一次許當不再有抱怨辯解,他對著范宇躬身道:“今日被侯爺教訓了兩三次,卻是茅塞頓開。侯爺的話我記住了,將來便是我若故態復萌,還請侯爺時時鞭策,莫要客氣。燒制琉璃之事,也確是一件好買賣。若真的只是砂礫便可燒制出來透明琉璃,那么足可堪稱一本萬利。下官定會讓工匠師傅們盡快弄出來。”
“你能這樣想,便是好事。”范宇哈哈一笑,“我等你的好消息。”
燒制玻璃這種事,其實對于技術要求并不是太高。尤其是用作門窗的玻璃,算不得特種玻璃,這個要求更低。
只要多燒制幾次,以造作院的水平,用不了多久便會有結果。
具體能燒制出什么樣的玻璃來,范宇就不關心了。因為他自己也只是知道個大概,根本不清楚精制玻璃的原理。
不過,這對范宇來說無傷大雅,他堂堂安樂侯隨手便指出了透明琉璃的燒制方法,難道還要向爾等解釋細節嗎。
次日一早,莊子上的管事孫有才,便派人來府中稟報,說是侯爺所叮囑的東西,都已經買到了。
范宇得到消息,便帶著王小丁還有一群侍衛前呼后擁的去了莊子上。
在莊子里的一處已經蓋起的庫房內,孫有才身后便是一大堆的壇子和大缸,還有裝在大缸里的那許多麥芽。
看到這些東西,范宇便對孫有才點點頭:“很好,你只用了兩天的時間,便將東西置辦齊了,也是動作不慢。”
“侯爺要的東西,都是尋常之物。”孫有才陪笑道:“麥芽與蛇麻草這等東西,藥店都是有的。只不過量太少,小的都是一家家的藥鋪里轉過,這才湊夠了侯爺所要的數量。”
蛇麻草這東西是中藥的一種,但是還有一個名字,那就是啤酒花。
范宇讓孫有才去準備這些東西,便是他自己有些饞啤酒了。只不過大宋雖然賣酒的不少,只是沒有啤酒這東西。
眼看著天氣轉暖,景佑二年的燒烤季即將來臨。若是漫漫夏夜無有清洌甘醇泡沫豐富的啤酒,豈非人生一大憾事事。
因此,范宇憑借著自己雄厚的人力財力,便要自己大批釀造啤酒喝。
前世之時,他就自己做過一些精釀啤酒,有過幾次成功的經驗,因此也才有這等自信。
只不過當這些原料都準備好的時候,范宇忽然感覺自己考慮的有些簡單了。
早在前世范宇自釀啤酒之時,便是遵從的啤酒醇釀法,只用麥芽、啤酒花、水、酵母,這四樣原料。
可是當孫有才將這許多原料擺在自己面前之后,范宇才發現沒有酵母。
這個玩笑可有點不好笑,若是沒有啤酒酵母,還釀什么啤酒,難道用發面的酵母不成?
后世的啤酒酵母,都是大酒廠自己精心培育出來的。范宇自己哪有那個本事去培育酵母,難道再辦一所微生物技校不成?
拍了拍腦袋,范宇有些頭痛不已,已經弄回來這許多大缸和壇子,但是自己的啤酒計劃卻要擱淺,真是讓人不甘心。
然而就在范宇想要放棄的時候,倉庫中的一個中年漢子卻開了口。之前范宇并沒在意,只以為是自家莊子的佃戶。
“侯爺,小人便是孫管事找來的釀酒師傅,馮三。只不知道侯爺什么時候開始釀酒,我好先做些準備。”那中年漢子道。
原本范宇已經打算放棄了,可是聽到孫有才已經找來了釀酒師傅,他便又有了希望。
不過大宋沒有啤酒這東西,要想給這位馮三師傅講清楚,可要費不少口舌。
“是這樣,我打算釀造一種清洌可口的美酒。這種酒被稱之為啤酒,開壇之后,會有許多泡沫,氣味也甚為清新…”范宇抱著最后的希望,給這位馮三師傅講述如何釀造啤酒。
馮三聽完范宇的描述,便搖了搖頭道:“侯爺,請恕小人直言,你所說的這種釀酒之法,實是有些復雜,而且很難釀好。若是一不小心,便會做成一缸缸的醋。”
在前世之時,范宇自釀可是很裝很享受的,居然被這位馮三師傅如此貶低,實是讓他心中不忿。只要步驟不出錯,怎么會做成醋。
“馮三,你說我的這個辦法不行,那你可有好的辦法?”范宇面露不豫之色道。
“侯爺,小人從剛剛會走便跟著家中長輩開始釀酒,至今已經有數十年矣。”馮三不由追憶道:“似侯爺所說的這等釀酒之法,在古時被稱之為醴,便是用發芽的谷物釀造而成。而且依侯爺所言,并無專用的酒曲,便無從依其法釀造。不過這也不難,我有一種釀法定可解侯爺酒蟲之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