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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六章 山內山外神珍飛(下)

熊貓書庫    長命酒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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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醒有過穿渡圓月天橋的經歷,并不認為第七重天的入口禁制存在什么隱患。

  他在征詢了風婆婆與人面蟲的意見后,就開始與一難大師聯手破禁。

  原本他以為這座禁制會像圓月天橋一樣,輕松即破,誰知等他把羅盤送入八角圓盤,那一難大師也把靈種送入十二品蓮臺后,入口卻是沒有半點反應。

  丁醒抬手抓向八角圓盤,試圖把羅盤攝回來,但是羅盤已經不聽他指揮。

  再看一難大師,也在施法召回他的靈種,結果與丁醒一樣徒勞無功。

  “丁施主,這變故與我無關!”一難大師趕緊向丁醒解釋。

  他實力處在弱勢一方,不想引起丁醒的誤會。

  丁醒見他喪失了靈種庇護,旋即說了一句:“酒兄,婆婆,勞煩你們施一次法,把這幾位道友給看管起來!”

  丁醒可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良機。

  一難大師聽見這話,趕緊立地縮形,化作一朵金蓮飛遁而走,瞬時融入十二品蓮臺。

  那紫天俠與霍飛虎的速度也一點不慢,金蓮驟一成型,他們也變化法身,化作兩道靈光射入蓮內,隨同一難大師齊齊入了十二品蓮臺。

  這是一難大師從靈種內參悟的保命之法,借助十二品蓮臺來保護肉身,無論風婆婆與人面蟲神通有多強,想要擒拿他們,必須先摧毀十二品蓮臺不可。

  但十二品蓮臺是鎮壓天宮入口的神禁,別說是風婆婆與人面蟲兩修,就算是圣人降臨,也奈何不了十二品蓮臺分毫。

  一難大師的處境自然也安穩無虞。

  他事先應該與紫天俠、霍飛虎經過了多次演練,一旦有意外發生,那就及時讓三修合一,以此來躲避丁醒發起的狙擊。

  丁醒見三修躲避的這么利索,隨口說:“你們能躲到什么時候?”

  “躲過一時是一時。”一難大師語露坦然,從他進入上御天宮一刻,生死已經置之度外,

  “丁施主,我從來沒有謀算你的心思,也請你公平待我,如若不然,那就別怪我不再與你合作,到時我保證你永久都進不了第七重天!”

  “進不了就進不了,我其實并不在乎那第七重天里藏了什么東西!”丁醒淡然一笑:“如果有法子進去,我會樂意前去光顧,假如沒有法子進去,那我也會樂意的返回洪荒中洲。”

  一難大師無可爭辯,就此沉默下來。

  丁醒繼續道:“我是三教后裔,只要你把鴻清教主的遺物交還給我,我保證你性命無礙!”

  一難大師寧可隕亡在這里,也不會交出靈種。

  只聽他決絕的說:“除非我死了,否則遺物不會脫離我手,丁施主,沒有我的幫助,你到不了第七重天,我希望你收起對付我的念頭,把心思用在破解入口禁制上才是上策!”

  丁醒正欲回話,卻聽后方忽然傳來一陣凌厲女音:“你說的不對!想登上第七重天,必須我來幫助才行!”

  這聲音由遠至近,剎那間就瞬遁到山巔上,落在了牌門附近。

  丁醒凝神一看,見是一頭穿著鎧甲的青猿,正是他早前在牌門投影中觀摩到的尖耳猿無花。

  丁醒本以為無花是上古傳說,距離他太過遙遠,想不到這么快就見到了無花真身。

  一時之間,丁醒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對方。

  人面蟲與風婆婆都是洪荒遺修,身份比無花高的多,也沒有出言說話。

  無花的注意力也不在他們身上。

  無花一直在打量牌門外的十二品蓮臺,“這座入口是由我在看守,必須我親自施法,入口禁制才能打開!但入口只準許執掌鴻清教主遺物的修士入內,余者必須出來,如果不出來,那么我永遠也不會開啟入口!”

  一難大師忙道:“假如我這兩位朋友出了十二品蓮臺,前輩會如何對待他們?”

  無花直截了當:“我不會殺他們,但也不會讓他們離開此間,從今以后,他們會成為無花衛士,隨我征戰山外!”

  無花見一難大師遲疑,下了最后通牒:“你再不做決定,我就封印入口!雖然我沒有辦法把你的朋友從這座蓮臺里揪出來,但是我能把他們鎮壓在里邊,直至應劫而隕!九洲紀的第一個量劫很快就要降臨,他們只有天道一醒的法力,絕對躲不過去,跟著我興許還有一線生機!”

  “晚輩愿意效力!”紫天俠第一個沖出十二品蓮臺,跪倒在無花面前:“晚輩愿意擔任前輩的衛士,此生都替前輩效死,即算前輩現在來取晚輩的性命,晚輩也毫無怨言!”

  既然是投降,索性投到底,當牛做馬紫天俠都認了。

  霍飛虎見紫天俠投降,他也不再猶豫,學著紫天俠的樣子做了降兵。

  無花見兩人全部離了十二品蓮臺,臉色忽然轉為陰沉,翻手祭出一柄彩石戰刀,抽刀就斬了過去。

  紫天俠與霍飛虎甚至來不及反應,就被一刀梟首。

  一難大師望見兩位朋友慘死當場,原本波瀾不驚的心緒瞬間變的狂暴起來,“卑鄙無恥的猿畜,你不講信用!”

  無花呵呵發笑:“我就卑鄙了,你能怎么樣?你要是不高興,大可出來與我較量一番,我這一顆大好頭顱等著你來砍!你要是不敢出來,那就老老實實閉上嘴巴,你罵破天,也傷不了我一根毫毛!”

  一難大師登時噎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無花笑容更盛。

  笑了一陣兒,無花扭頭望向丁醒、人面蟲與風婆婆,故作嘆氣的說:“當年我就是不夠卑鄙,所以才被諸蠻給打垮,害死了不知多少妖中豪杰,現在我已經悟透了,以血還血,以卑鄙還卑鄙,這才是對付敵人的唯一辦法。”

  丁醒張口就問:“那你為什么不把一難和尚給騙出來一塊殺掉?”

  無花雙目一睜,瞪著他說:“你以為我不想殺那和尚?但我答應了袁河,不能對付手持鴻清教主遺物的修士,即使這修士出身我痛恨的金戈族!”

  丁醒哦了一聲:“原來無花前輩你駐守在這里,是為了袁河前輩?”

  無花卻是搖頭:“你錯了,我并不是為了袁河!”

  “那是為了誰?”

  “為了一個已經隕亡的朋友!”

  無花說到這里,她抬頭望天,只見潔凈的天穹之中,緩緩凝聚一具石猿影像,這石猿通體湛藍色,根腳并非青猿一族。

  丁醒見了石猿模樣,一眼就認出了石猿根腳,這是一支稀有的云夢獼猴。

  只聽無花回味著說:“他叫夢不離,是當年跟隨我重建五樂山最忠誠的屬下,我在五樂山組建妖族聯軍,試圖驅逐諸蠻族,結果遭遇兵敗,肉身被毀,只剩一縷元神得以殘存,夢不離舍身護佑了我的元神,沒有他,我活不到今日。”

  丁醒打量著石像,心想這位夢不離前輩已經舍身,但無花仍舊對夢不離前輩念念不忘,難道無花還有什么復活的手段不成?

  “袁河承諾把一個山位贈送給夢不離遺留的石像,只要有了山位,夢不離就能重生!作為回報,我會替袁河征戰山外,剿滅那些妄圖入侵山內的生靈!”

  丁醒一直認為,無花是奉了瀚海娘娘御令,這才前往山外征戰,想不到其中竟然存在這么多的曲折。

  無花心甘情愿鎮守在第六重天,真正原因只是為了一頭已經死去不知多少年的云夢獼猴!

  這頭獼猴為了無花舍身,無花為了獼猴無盡殺伐。

  還真是世事無常,造化弄人啊。

  無花說到這里,抬手指向了八角羅盤與十二品蓮臺。

  兩道靈影在無花的驅使下,漸漸潰散,散了又聚,組成一道傳送光門。

  這座傳送門顯形以后。

  無花對丁醒言道:“你執掌了人教教主遺物,我會放你進入第七重天,這座靈門就是入口,你可以入內了!”

  丁醒并無遲疑,當即就要遁入進去。

  結果到了入口處,風婆婆與人面蟲卻被無花給攔了下來:“只有你能進,他們兩個必須留下!”

  “這是為什么?”

  “他們沒有三教教主遺物的庇護,如果到了第七重天,隨時都有隕亡的可能,為了他們安危著想,你最好讓他們留在這里。”

  “前輩會領著他們去征戰山外嗎?”

  “他們一個是鴻清教主的孩兒,一個在護佑五樂山的蜉壽桃樹,按照輩分,他們都是我的前輩,我不會指示他們做任何事,反而會以禮相待,讓他們平安定居在這里,直至你歸來為止!”

  無花鎮守在這里,她就是一言九鼎。

  無論丁醒愿不愿意,都必須孤身闖入第七重天。

  人面蟲不想讓丁醒為難,就說:“賢弟不用擔心我,我相信無花道友不會出爾反爾。”

  風婆婆算是五樂山的家將,對無花的信任程度更高,她把那顆袁河贈送的天祿神目交給丁醒,然后說道:“老身原本是想陪著教主老爺,但既然無花娘娘下了御令,那老身必須遵守!”

  “也罷!”

  丁醒聽人面蟲與風婆婆都已經做了決斷,他就不再堅持什么,身形一晃,遁入了第七重天入口。

  等他從入口出來。

  原本只有巴掌來大的羅盤,忽然漲成了丈許寬高,把丁醒肉身攝入其中,牢牢保護了起來。

  丁醒極目遠眺,視線內只有一座龐廣無邊的雕像,他一路爬升,飛至雕像的頭顱處,神念散開到極致,總算窺視清楚了頭顱的樣貌。

  儼然就是一座僧士雕像,他光禿的天靈蓋上,長滿了一顆接一顆的肉髻,頗有佛陀的莊嚴寶相。

  丁醒卻對他極其陌生,洪荒紀時誕生的八位佛陀,全都有靈影留存于世,每一位佛陀的面貌,丁醒都一清二楚,但他對眼下的雕像卻極其陌生。

  這說明雕像并不是洪荒紀的生靈。

  但它到底是誰呢?

  就在丁醒疑惑時,只見一難大師飛至附近,對著雕像單手作揖,爾后說道:“丁施主知道這雕像的來歷嗎?”

  丁醒反問道:“你像是知之甚詳?”

  一難大師微微搖頭:“我其實了解的并不詳細,僅僅追溯了一個大概!”

  他指著雕像,繼續說:“第七重天內的遺址都與滅真紀有關,滅真紀是洪荒紀之前的歲月,起源于三教創世,丁施主是否知道三教來歷?”

  一難大師見丁醒沉默不語。

  他就自問自答:“你們的三教,第一為人教,教主道號人農,他創造了人族,先天誕生了七十二位人修,其中之一名喚傳庶!

  第二為荒教,教主道號邪淵,他創造了妖魔兩族,先天誕生三十六位修士,其中之一名喚六耳!

  第三為古教,教主道號巫后,她創造了佛冥兩族,先天誕生二十四位冥族修士,其中之一名喚磐一!”

  丁醒不止一次聽聞,三教先師是六耳、傳庶與磐一。

  他以前一直認為三教先師寥寥無幾,只有這三位,今日聽了一難大師介紹,他才明白三教先師其實有一百多位。

  但是不知出于什么緣故,三教先師相繼隕落,只剩下六耳、傳庶與磐一活了下來。

  丁醒手指面前的雕像:“他是何人?”

  一難大師回答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他應該是古教的如故先師!滅真紀時,曾經爆發了一場奪山大戰,貴三教先師為了保護山位,基本都舍身在了這場戰斗里,六耳、傳庶與磐一是幸運的存活者!”

  丁醒繼續追問:“我三教先師的敵人是誰?”

  一難大師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道:“不管敵人是誰,貴三教先師打贏了這一仗,捍衛了三教山位,只要山位仍在,貴三教的統御就不會被終結!”

  丁醒見一難大師不肯明言,他就繼續查看雕像,等他把雕像上下打量一遍,發現雕像端坐在一座椅子上。

  這椅子開辟在山巔,丁醒越過雕像,繼續朝其它方向查看,只見整座山巔共有一百零百個座椅,每一座椅上都端坐一位修士。

  丁醒曾經見過的六耳、傳庶與磐一的雕像,赫然都在這些座椅當中。

  丁醒看完一遍,心中漸漸有了明悟,這些座椅應該就是山位。

  但山位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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