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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 獸潮

熊貓書庫    長命酒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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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九戒早就從薛無垢那里得知,他老師袁河去了上御天宮,自此一去不回,且再無任何蹤跡現世。

  這次雪摩士飛升洪荒,也曾被薛無垢委托,等有了時機,希望雪摩士能夠前往上御天宮尋找袁河。

  但雪摩士與薛無垢全不清楚上御天宮位于何處,事實上洪荒九洲的所有修士,俱都不知道上御天宮下落。

  有關這一座神秘天宮,自古以來就是洪荒最大謎團。

  如今天宮之門忽然打開,對于洪荒修士而言,就是石破天驚的消息,九洲之內各門各派,各族各地俱都被吸引了目光,但凡有一點機會,都在想方設法前仆后繼的闖探天宮。

  五樂山妖族的熱情最是高昂,那些夠的上登天門資格的修士幾乎全員出動。

  如果朱九戒身在五樂山,他自己肯定也是要去的。

  “我老師找著了嗎?”朱九戒心有掛念。

  “目前為止,空無線索!”梅媧帶來了壞消息:“這一次的天門大開,是把上御天宮覆蓋的九重天域全部開放,洪荒各路勢力聯手闖探,現在也僅僅找到了通向第二重天的入口,天域越往上走,攀登的難度越大,想把九重天域全部搜查一個遍,誰也預估不出準確時間!”

  “開天門是什么時候發生的變故?”朱九戒想要知道,集合洪荒所有高境修士,把一重天域探索一遍,具體耗費了多少時間。

  “一年前天門徹底開啟,但在開啟之前,先有天象爆發,洪荒天穹到處都在照射霞光,持續了數年之久,這期間五樂山妖族已經被驚動,紛紛前去打探局勢!”梅媧是在解釋推遲下界的原因。

  她把來龍去脈講的很清楚:“飛升臺開啟的時候,天門已經開始高掛,五樂山妖族都知道你老師去了天宮,最初大家都以為天象是你老師弄出來,就再也沒有心思做其它事了,找到你老師才是當務之急,大家一商量,就決定先去天宮,然后再下界!”

  說到這里,那位代表地府的白袍修士忽然接話:“上御天門萬眾矚目,洪荒九洲的知名修士全都進了天門,如果五樂山妖修不去,必然會引起外人懷疑,所以就算不是為了尋找你老師,這幾年內也不能下界來!”

  朱九戒聽罷,緩緩點起了頭,確實應該這么做。

  今次下界的五位首領,妖族梅媧在五樂山屬于中流人物,名氣一點也不大,即使消失百年千年,也不會引來任何修士的關注。

  魔族的莫狂狷是洪荒遺修,也是洪荒魔族公推的領袖,他的知名度倒是不小,但是早在洪荒大劫之前,月魔山已經集體隱遁到了洛古下界,從那以后,洪荒魔族喪失了所有始祖與鎮教真寶,不得不謹小慎微起來。

  時至今日,洪荒的老一輩魔修們全都是如履薄冰的低調作風,歷次洪荒征戰,他們能避就避,每回洪荒爭寶,他們絕不露頭,就像這一次的天門大開,魔族派去的人數最少,大家都司空見慣,也沒覺得有什么反常。

  至于人教的宗正我與佛庭的掌燈菩薩,他們原本是一對師兄妹,正統是絕對正統,貴為子罡圣人座下的三十六賢徒之二。

  但那是洪荒大劫之前的尊貴身份。

  現在已經江河日下,窮酸到無人理會了。

  洪荒大劫爆發時,子罡圣人舍身隕亡,座下賢徒死了三十四個,就剩下宗正我與掌燈菩薩這兩個獨苗,這對師兄妹原本執掌了子罡圣人的真寶‘天罡如意’,結果修為不足,被迫拱手讓人。

  人教七十二宗內有一支上善宗,此宗脫穎而出一位天才,法號善非,他于洪荒大劫后登頂圣位,加冕為善非圣人,于是帶領上善宗合并了天罡宗,并拿走了‘天罡如意’。

  宗正我與掌燈菩薩并不是善非圣人的嫡系,處處被排擠,最終流亡天下,遠離了人教的統御中心,幾乎與散修相差無幾。

  但他們并不需要同情。

  人教規矩歷來如此,洪荒真寶是人教公有之物,誰神通最厲害,誰有權掌之。

  其實,在大劫之前,曾經統御洪荒大地的人教九宗,基本都已經沒落。

  排名第一的文宗沒落最快,鎮宗真寶玲瓏閣丟失,掌宗天驕圣人隕亡。

  排名第三的四象宗處境差不多,文象圣人隕亡,真寶四象混元符受了重傷,符靈被誅滅了大半,至今仍舊沒有康復。

  排名第四的八卦宗最為凄慘,元卦圣人隕亡后,真寶‘乾坤圖’被人教法淵宗的無天圣人拿走,元卦圣人座下的真傳弟子全部死光,一個獨苗都沒有剩下,比天罡宗還要慘。

  其余五支天干宗、地支宗、星宿宗、天罡宗與地煞宗,無一例外都分崩離析,要么宗派被吞并,要么真寶易主。

  目前人教九宗只剩下兩儀宗屹立不倒,仍舊是人教諸宗的領袖,其余八宗都已經改庭換面了。

  所以宗正我與掌燈菩薩空有洪荒遺修的名頭,實則沒什么身份與地位,日常時他們也不愛在外走動,今次他們悄悄潛入下界,在洪荒掀不起絲毫浪花。

  最后一位地府來的白袍修士,他法號白城,昔年在地府擔任判官一職,擁有‘白無常’的外號。

  因為洪荒大劫時,地府六帝全部舍身隕亡,六帝遺留的嫡系血親與屬下,死的死散的散,如果論資排輩的話,白城能擠入地府遺修的前十位,可謂聲名在外。

  但是位于洪荒南洲的地府冥域,至今仍有一半沒有收回,凰族牢牢霸占了另一半,數萬年來兩族都處于對峙狀態,這次天門大開,他們兩族派遣的修士都不多。

  另外地府遺修當年能夠收回地府的一半,全賴五樂山妖族的支援,如果沒有五樂山在背后扶持,南洲現在仍舊是凰族人的天下。

  這一份血火交情,導致地府遺修與五樂山締結了血盟,日常之時,白城一直作為使者入駐五樂山,他下界同樣沒有什么影響。

  實質上,飛升臺重開以后,五樂山妖族只把消息通知給了相熟的道友,魔族莫狂狷收到消息,誰也沒有透露,帶著一批忠誠部下悄悄趕赴五樂山。

  宗正我與掌燈菩薩更為離譜,他們根本沒有向人教與佛庭通報飛升臺的事宜。

  地府與五樂山共進共退,甚至是馬首是瞻,破香太子常年都在與五樂山通信,有關飛升臺的消息,地府與五樂山一直在共享情報,下界多少兵力,都是由五樂山要求。

  說到底,這次的下界行動,完全是由五樂山在主導。

  朱九戒對其中貓膩并不了解,他也不怎么關心,眼下他只想知道五樂山同門的下界日期。

  隨即就問了出來。

  梅媧告訴他說:“現在天門初開,洪荒諸方勢力全都擠在第一重天域,你那幾位師伯師姑、師兄師弟目標明顯,不方便遠離,等再過上幾年,探險出來的天宮疆域越來越廣、險境越來越多時,到時登天修士再難遭遇,他們下界就再無后顧之憂了!”

  朱九戒總覺得天宮之行不受控制,隱患也太多,“難道上御天宮以后都不再封閉,洪荒修士都可以任意出入了嗎?”

  他擔心天宮突然被封鎖,導致五樂山同門失陷其中,再也出不來。

  他把這番話問出來時,梅媧、莫狂狷、宗正我與白城互望了一眼,其實針對這個疑問,他們已經磋商過數次,至今都沒有得出一個穩妥保證。

  梅媧這么回答朱九戒:“你師娘執掌著封真榜,斷定上御天宮今后都不會再隱遁,除非有洪荒修士獨霸天宮,重新在宮外布置隱形禁制,否則天宮就會恒久開啟!”

  目前有一股謠言,旋風般傳遍洪荒九洲。

  這謠言來自人教諸宗,那些擁有圣位的掌宗們,正在聯絡妖族祖庭五樂山、佛士祖庭月菩山、北洲的無相魔宮、南洲的鴻清地府,他們試圖說服四地修士,把各自祖庭搬遷到上御天宮,并聯合成立一座統鎮三界的上御天庭,到時冊封仙官,建立新的秩序。

  目前洪荒修士仍舊處于探索階段,一旦他們把天宮探索完畢,那么攻占上御天宮的戰役勢必要爆發。

  到時謠言成真,天庭成立之時,就是上御天宮封閉之日。

  待朱九戒了解完這個情況,不禁嘆口氣:“早不開,晚不開,偏偏等到我們把飛升臺修補好,它就開了!故意和我們作對是不是!”

  他猜不透上御天宮的突然開啟,究竟是好還是壞。

  無人猜的出來。

  那些前仆后繼涌向上御天宮的洪荒修士們,也是如此。

  如果有誰能夠洞穿迷霧,看透這其中的真相,那么丁醒必然是其中之一,只是他暫時還沒有得到這個消息。

  “晚輩招待不周,只顧著說話,渾然忘了幾位前輩是遠道而來!”朱九戒側側身,作了一個請的手勢:“還請幾位前輩移步去道場,讓晚輩奉上靈茶,給前輩們接風!”

  要不是朱九戒掛著袁河真傳弟子的名號,這幾位前輩早就發飆了,哪里會耐著性子與他一介尚未成仙的小妖啰嗦到現在。

  朱九戒身邊跟著一剪道人,始終默默無聞陪在一旁,他根腳是鬼修士,引來白城的注意,隨口問了朱九戒一句:“這位小友是何來歷?你弟子嗎?”

  “回稟前輩,晚輩并不是朱前輩的徒弟!”一剪道人很有自知之明,并不敢像朱九戒一樣率性灑脫,他恭恭敬敬的回道:“晚輩法號一剪,肉身還在時與丁醒一塊啟蒙問道,后來轉做了鬼修,就跟在丁醒身邊效力!”

  丁醒已經不是無名之輩,飛升臺重開的消息傳到五樂山,他的重要性已經擠入這些洪荒遺修的前列。

  所以縱然還沒有見過丁醒,他們卻絲毫不會慢待,這也是剛才掌燈菩薩把呼延蘿單獨叫走的緣故。

  白城輕輕發笑:“老夫嗅到你身上有股駁雜的鬼泣陰氣,等會兒你來老夫的下榻處,讓老夫瞧上一瞧,應該能給你一副純凈的陰軀。”

  一剪道人連忙稱謝,心里卻在想,這些洪荒前輩成仙已經不知多少年,豈會無緣無故施恩我這么一個根腳雜亂不堪的鬼修?他們目的肯定是為了賢弟,我可不能借著賢弟的面皮,在這些前輩跟前撈好處,否則將來會給賢弟惹來數不清的麻煩。

  一剪道人打定主意,覲見這些洪荒前輩沒有問題,但是前輩們的任何賞賜,他都絕對不會接受。

  報此念頭的還有呼延蘿。

  此時正在掌燈菩薩身前敘話的呼延蘿,總是頻頻走神,心緒忍不住的飄到丁醒身上,心想丁醒何時才會歸來?與這些洪荒前輩打交道可真是累人。

  丁醒卻聽不到她的心聲。

  武曲星上。

  在一條橫亙數萬里的峽谷里,丁醒正經歷著一場致命襲擊,根本分心不得。

  早前他遁入飛升臺的星門,躍星以后,直接現身在峽谷底部的一座飛升臺座上。

  抵星一刻,丁醒馬上取出人書,搜查附近環境,并沒有發現高境界的元神修士在峽谷內隱居,但他可沒有一點的僥幸心理。

  他身影出現沒一會兒,忽有蟲群襲來,像是聞著血腥味的獸群,一窩蜂撲沖過來。

  這些蟲子的老巢開辟在峽谷兩邊的峭壁上,巢洞漫長沒有邊際,往往一巢涌出,立刻就引起連鎖反應,蟲群隊伍即多又快,鋪天蓋地,源源不斷的集結,眨眼就在丁醒頭頂結成了一層天幕。

  丁醒到來時原本是晌午,驕陽在天高照,可是隨著蟲群蜂擁,黑夜很快就已經降臨。

  此刻的丁醒已經瞧不見峽谷外的任何環境。

  他腳踩烽火輪,在身外結出一層火焰屏障,阻斷了蟲群的近身,但凡有蟲妖靠近他丈許開外,必然要被焚燒滅殺。

  但蟲群數量實在太多,偏又悍不畏死,一輪接一輪的沖鋒,讓他根本無暇它顧,只能反復的御火抵擋,稍有一些遲緩,身外的火焰光圈就要被燒焦的蟲尸擠滿。

  丁醒極目望去,竟然穿不透蟲幕的厚度,蟲軀交匯后凝結的妖氣能夠遮蔽神念,它們積壓的距離又廣,已經超過了他的探測范圍。

  他被生生困在了峽谷底下,一時半刻沖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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