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雷擊偷襲,拿捏的恰到好處。
殺傷力也極其驚人。
丁醒與燕無缺不知‘白弗’早就被奪舍,也就料不到‘白弗’會突下殺手,不可避免遭了波及,但兩人反應敏銳,各有異寶護身,卻也不曾遭受重創。
丁醒側身閃避,一手懸托九宮鉅峰,先以層層宮璧隔絕雷光,另一手猛拍胸口,祭動甲骨符。
等到雷光消隱,他重新穩定身形,身外九宮已經盡數破碎,甲骨符幻化的龜殼上‘咔嚓!’一聲,又裂開一道傷痕。
這股雷擊之強,著實讓丁醒吃驚不小,但余波也到此為止,全部被龜殼所阻,未能對丁醒本體造成絲毫傷害。
再看那燕無缺,同樣毫發無傷,但他頭懸的那塊護體血硯,卻是啪的破碎,當場四分五裂。
“可惜了老夫的紅絲硯!”
燕無缺怒意漸生,心里也相當奇怪,白弗無緣無故偷襲他與丁醒做什么?上次在妖城時,白弗毀掉禁制,差點導致他被活埋地底,但他感念白弗引來黎力,助他奪舍肉身,并沒有懲罰白弗,反而傳授了《歃血功》,幫助白弗解除體內鎮血咒語。
再者白弗只有金丹期修為,如果偷襲不成,那就是尋死之道。
燕無缺覺得于情于理,白弗都不應該這么做。
“丁道友小心了,白弗有可能已經被殺,剛才是兇手使用煉尸偽裝成了白弗…”
煉尸能夠以假亂真,偽裝成白弗本尊,這點無論燕無缺還是丁醒,全都深有體會。
燕無缺猜出了其中蹊蹺,但作用卻不大。
兇手既然決定對兩人出手,就不會給兩人喘息之機,攻勢會一環接一環,不把兩人重創或者誅滅,兇手絕對不會罷休。
燕無缺話未說完,頭頂突然遁來一朵白云,攜著排山倒海的巨力,一舉籠罩他肉身,又輕輕朝下一壓,他腳下丈許方圓的地面,剎那間沉落凹陷,形成一座半人高的坑洞。
他也隨著陷入坑底。
眼瞅著云朵就要落頂,他只覺瞳孔一陣急縮,云中重力足以把山峰壓為粉塵,這要是砸在血肉之軀上,他非要變成一堆爛泥不可,急忙張口猛吐,連召四桿黑黝黝的鐵筆,分別垂懸在肉身四向。
鐵筆原本只有一尺來長,懸空之后火速擴漲,齊齊演化為常人高度,如同四桿鐵柱子,扎在腳下,合力頂住了下墜的云朵。
但他肉身也被困在了云下,暫時無法移動。
經過這次打擊,他像是已經猜到了兇手身份,急忙對丁醒喊道:“這朵白云酒氣橫溢,想必就是赤霄神斧所化了,丁道友,殺死白弗者,必是赤憐王女,你不用再費盡心思去找她,她就藏在此間的某一座猿像當中,已經近在眼前了。”
燕無缺也已經猜到赤憐王女的斗法策略,先以赤霄神斧鎮住自己,破掉兩人的聯手優勢,然后專心對付丁醒。
這也難怪,最近兩個月的時間,燕無缺一直在這里閉關,他施展《歃血功》驅散了黎力身中的鎮血咒,并奪舍成功,法力已經恢復了七七八八,以他金丹后期的修為,肯定要被赤憐王女重點照顧。
而丁醒只有金丹初期修為,怎么看怎么弱,這讓赤憐王女產生了錯覺,認定丁醒非常容易殺死。
但燕無缺卻暗自冷笑,心說你這臭婆娘看似精明,實則犯了致命大錯,丁醒修為雖低,神通卻深不可測,沒有赤霄神斧在手,想打贏丁醒,那是千難萬難,如果斗法途中疏于嚴謹,被丁醒抓住破綻,極可能要喪命在丁醒手上。
那赤憐王女還真是低估了丁醒,她只當丁醒是燕無缺臨時勾搭的一介野修,即使不使用赤霄神斧,她自認也能瞬殺了丁醒。
她把燕無缺暫時鎮壓后,直接顯露真身,站在一具石像上,展臂一托,在面前懸出五柄顏色不一的斧寶。
一斧為赤金狀,一斧為青木狀,一斧為藍水狀,一斧為黃土狀,最后一斧是火云狀,這是赤憐王女的本命法寶五行五光斧。
她冷眼盯著丁醒,半個字也不吭,直接展開襲殺,先讓金斧破空飛走,驚現于丁醒上空,當頭就斬。
此時丁醒已經給這場斗法做足了萬全準備,他見赤憐王女把最強的殺手锏赤霄神斧,用在了燕無缺身上,當即決定快刀斬亂麻。
他站在原處未動,只把手指輕輕一搖,頭懸的九宮鉅峰瞬時爬升,一擊把金斧撞飛,又把山底打橫,凌空尾隨,前去鎮壓斧身。
金斧本就體小,遁速極快,原本甩脫九宮鉅峰易如反掌,誰知這座鉅峰攜有九宮之力,峰外突起墨色氣壁,一下把金斧攔在璧內,斧身左突右撞之間,被峰底壓個正著,一擊落地,掙脫不得。
赤憐王女面色不變,剛才這一斧原本就是試探。
“去!”
她又一甩手,竟是一口氣把木斧、水斧、土斧全部祭出,三道斧光于半空齊飛,結成圓環,沖向丁醒。
點睛筆迎前直上,瞬時演化成金龍靈影,龍尾如似長鞭抽擊,猛烈一甩,攜著鏗鏗的龍嘯之音,悶頭扎進了斧環當中。
龍影以一身對抗三斧,顯得法有不足,只被斧光斬擊了片刻,龍影就隱隱出現了破碎征兆。
那燕無缺見狀,急忙喊了一聲:“此筆有‘畫龍點睛’的神通,丁道友可把卦力聚在龍眼處,你會有意外發現!”
丁醒聽從了建議,并立刻照辦。
只見那龍目之中,突然勁射出兩道耀目光束,對著斧環猛烈一照,三斧‘咔!’的解體,在半空劇烈翻滾,也就此停滯不前,再難靠近丁醒半分。
連續兩次攻擊,全都無功而返。
赤憐王女微微皺了下眉頭,神念緊緊鎖著最后一柄火云斧,準備發起第三輪攻勢。
這柄火云斧也是她自己祭煉的最強斧寶,赤霄部落原本就精修酒云法術,配合火云斧施展相得益彰。
但是不等展開施法,丁醒忽然對她發起了反擊。
只見丁醒左眼一閃,涌出一道月形,隔空遁至赤憐王女上空,化作一道徑過十余丈的龐大月暈,定懸不動。
她打望一眼,并沒有察覺到月暈的絲毫威力,她正疑惑月暈神通為何,忽覺一道強絕氣流撲面襲來。
她猛然抬頭凝望,盯住了丁醒右手上的一柄戒指。
那戒上綠光閃爍,驟起一道七尺劍氣,劍力的雄渾程度她前所未見,破空一遁,劍影已經到了眼前,她心口忍不住的加快跳動,下意識驅使火云斧,試圖阻擋劍氣斬擊。
但她赫然發現,頭頂月暈輕輕閃動了一下,火云斧與她的心神聯系立刻被切斷,劍氣長驅直入,一劍切入她的脖頸,浮現一抹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