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戴著個小草帽,腳上穿著一雙高幫膠鞋,宿山打扮的如同一個國內的老農一樣蹲在菜地里忙活著。
頭一次種地,唐娜有點不靠譜,有些地方種子灑的太多了一些,苗子一窩一窩的出,這顯然是不行的,馬大哈的唐娜又干不了什么細活兒,所以宿山得把苗間一下,把多余的苗移到另外的地方,或者直接撥除掉,要不大家一起搶養份,哪一株苗子都不會長的好。
宿山帶著小心,不要踩到苗子,挪了一下地方,蹲下來繼續對付另外一簇苗,挑出了其中最大最壯實的一根保留下來,把附近其它的苗子給撥起來,要是有長的也不錯的苗子,看看四周有沒有什么空地,把它移過去。
從進園子到現在已經快四十分鐘了,宿山就干了這么一件事情。
苗子整理好了,宿山又開始弄瓜架子,圃里種的絲瓜和黃瓜已經長高了,到了該爬架子的時候了,現在不弄的話那爬在地上也麻煩。
架子是昨天宿山花了小半天的時間釘出來的,大大小小十幾個,四個林頭條子,下頭大約六十公分見方,上頭是尖的,這和西紅柿的架子又不一樣。
正忙活著,宿山聽到李帥包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去,你這農活干的還有模有樣的,怪不得想干農夫呢”李帥包現在騎在馬背上,看到宿山忙活著,俯身一只手擒著韁繩,另外一只手扶在了馬鞍的樁頭上。
宿山抬頭瞅了他一眼,轉過臉去繼續干自己的活。
“怎么不說話,對我有意見吶?有意見你就提啊,我又不是接受不了批評的人?”李帥包說道。
宿山還是沒有說話,僅僅是給了他一根世界通用的手指,以表達自己對他的不屑。
這點小風浪李帥包跟本不當回事,繼續和宿山這邊嘮叨。
宿山把瓜架子給搭了起來,用小塑料繩子把發出來的瓜芽子綁在了架子上,讓它們有向上爬的空間,這才站起身來,抹了一下腦門上微微出來的汗。
“你小子,讓你過來干活推三阻四的,現在活兒干完了,你到是跑到這里來騎馬耍了,我就問問你良心在哪兒?”宿山說道。
李帥包道:“你看看你,不就是一點活嘛,等以后你遇到危險了我再救你,老話說,好鋼要用到刀刃上,你現在還是一塊頑鐵呢,我這邊好鋼不得…”。
“真不好臉!”
宿山真拿李帥包這二皮子臉沒有辦法,其實大哥不說二哥,宿山這貨也是這樣的人,干活,那是不存在的,到別人家吃完飯連碗都不幫著刷的主兒,現在雖然也有臉說別人,也真不好說誰對誰錯。
不要臉的評價又如何能傷的了李帥包,別說這點小傷害,萬點爆擊李帥包都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用賈胖子的話說:出來混要是帶著良心那就是拉后腿了。
“對了,和你商量個事”李帥包說道。
“滾!”
李帥包道:“你看你還這么有情緒,下次給你帶個大肉子降降火氣!現在我說正事”。
也不知道李帥包家的肉包子都包了啥,還特么的能降火,關健是認識他好些年了,這個神奇的肉包子一次沒有吃到。但是這肉包子一出現,那肯定是有正事。
宿山問道:“你不是把那邊人家的姑娘玩完了,要甩掉了?”
李帥包一愣:“哪家的姑娘?”
見到宿山的手一指,頓時明白了,然后一臉驚詫的問道:“我們都沒有談過,何來的甩不甩?”
“真沒有談過?”宿山問道。
李帥包搖了搖頭:“真沒有談過,就是遇上了吃了兩頓飯,大家都是中國人,雖然她老子不上路子,但是這姑娘還是不錯的,三觀正…”。
嘚!宿山算是明白了,這次又是李帥包認為大家不是談戀愛,而人家姑娘一定不是這么想的,一準認為自己現在是李帥包的正牌女友了。
這事情是常事,長的帥就是有特權,這一點雖然宿山和賈胖子嘴上都不承認,但是事實如此,比如說三人一起去姑娘多的地方玩,李帥包就是女人吸鐵石,一會功夫就有姑娘湊過來要電話話什么的。至于賈宿兩人可以說是正好相反,有時候湊到姑娘面前,人家姑娘都跑,堪稱是逆吸鐵石。
“你不知道這個時候大家都能裝么?”宿山說道。
“裝什么?”李帥包眨了一下眼睛。
宿山一瞅,頓時就覺得自己還是別浪費口水了,這貨心根本就不在那個姑娘身上,這讓宿山陰暗的心里有點小失落,既看不到李帥包的始亂終棄,也見不到姑娘傷心的淚水,好一出現實版的瓊瑤阿姨的大戲沒演成!
“沒什么,不是你有什么正事么?說!”
“你看,被你一打岔,我把事…”。
李帥包還沒有說完,唐娜那邊騎著馬像一陣小香風似的跑了過來:“喂,騷包,和那個姑娘處的怎么樣了?上床了沒有?”
唐娜一邊問一邊還做了一個聳腰的動作,臉上的猥瑣勁兒和宿山等人幾乎是一模一樣,現在唐娜這樣子,充份說明了近豬者騷的真理。
跟賈胖子在一起學壞了啊!宿山這么想。
李帥包則是看了一眼宿山心道:這姑娘跟這貨在一起到底發生了什么,我滴個老天爺吶!比糙漢子還糙啊。
李帥包心想的同時眼皮子一垂,一臉黑線的模樣:“哪里來的姑娘?”
唐娜道:“別躲啊,十來天前我和老宿去超市看到你和一個姑娘買東西來著,兩人有說有笑的,瞅那小娘們的浪勁,走路都夾著腿了”。
這下連宿山都是一腦門子黑線了。要不怎么說對女人最狠的永遠是女人呢,你瞅這形容詞。不過轉念一想,不得不說唐娜的形容還挺貼切的,當初看到那姑娘的時候…。
宿山自我反醒了一下:老子是正派人!
“那不是我女朋友!”李帥包一臉無奈的解釋說道:“也沒有上床,說實話連手都沒有拉過,我們只是朋友,有幾次遇到了大家都是中國人…”。
“這個小裱子還挺有心機的,遇到一次就行了,還假裝遇到幾次,老宿你說對不對?”唐娜分析說道。
作為正派人的宿山不想聽下去了,沖她問道:“你的馬屎鏟完啦?”
“馬上去鏟,我過來喝杯咖啡休息一下,現在十點鐘,算我的休息時間,看到騷包過來了于是過來聊兩句”唐娜笑瞇瞇的回道。
“你們兩個一個比一個能扯,你們要是生個孩子能當扯淡王!”李帥包沒好氣的說道。
唐娜道:“一邊玩去”。
“正事,正事,扯了半天了,你說的正事呢?”
宿山決定把話頭拉回到正兒八經的事情上來,別總聊這些擦邊猥瑣的,顯得自己這幫人都是老不正經是的。
“過兩天我要回國一趟,快的話十來天,慢的話一個月,你這邊馬匹要是有什么問題可以找鎮上的獸醫…”李帥包說道。
宿山道:“我知道了,不過現在我的馬好像沒有生病的,所以啊你也不必擔心,別急著回來,好好的回去陪陪家人”。
馬房里的馬現在是沒什么生病的,當初入廄的時候還有一些母馬有點小毛病,現在這些小毛病幾乎都不存在了,有些老傷也在愈合中,這讓李帥包很是奇怪。
宿山自然猜到和靈馬的出現有關,但是這話不能和帥包說啊,這東西要是傳出去,宿山怕被美國人逮去切片了,就算是不切片,那精神壓力也不是宿山樂意承擔的。總之,宿山這邊就準備縮起頭來過日子,悄悄的進村打槍滴不要!
美國人是靠不住的,無數次血的教訓給過那些二五仔們,靠美國就是一個死字。宿山不想死,也不想變成斯先生整天住俄國機場。
李帥包道:“嗯,兩三年沒有回家了,也不知道姥姥她們過的好不好”。
“回去看看吧,過一段時間我也回去看一看,順帶著盡盡孝心,給老爹老娘蓋個漂亮點的房子,別老窩在以前的舊房子里了…”宿山說道。
李帥包這一說,一下子把宿山的思鄉情給勾了起來,想起了自家的老子老娘,以前是沒什么錢,現在有點錢了,怎么說也得在家里給二老弄個像樣點的房子。至于接父母過來住的事情,宿山自然是想過的,但是又怕二老不習慣。
不管習不習慣,老家的房子還是得買,要不然怎么顯示宿老二在美國混開了呢,宿山也不是有什么文化的人,現在有錢了不回鄉去顯擺顯擺,他覺得人生似乎都缺了什么意義似的。對于他來說,成功是什么?
不就是穿金戴銀的回到家鄉人前顯擺嗎?要是不能顯擺,成功的喜悅最少少了一大半。有道是衣錦不還鄉如同錦衣夜行。不信的話看看家鄉人大強子,有時沒事往老家跑一趟,每一次都是迎來送往的,多帶勁!
李帥包是了解宿山的,聽到宿山這和說,直接撇了一下嘴:“你那點小心思誰不知道啊?”
宿山有點無奈:“我就這么容易被人看透?”
“你說呢?”李帥包一臉嫌棄。
唐娜這下就聽不明白了,她畢竟和仨人相處下來還是缺點時間的,沒有時間的浸潤人性,很難看透這仨老男人的內心,而且她還是個美國人,雖然美國人也顯擺,但顯擺的通常都很直接。
沒文化嘛,從英國把小偷小摸強X犯送到北美大陸來滿打滿算的也就兩百來年,裝幣于無形這個事情上還有待于努力。
“什么,什么?”
唐娜很著急,她總覺得現在兩人像是打啞迷,而自己卻猜不到,越猜不到她越覺得兩人很猥瑣,越猥瑣的事情她越想知道,于是此刻唐娜的心里像是貓爪子撓一樣,那八卦之火燒的跟太上老君的煉丹爐似的。
宿山和李帥包看到唐娜的模樣,頓時又是一頭黑線。
“你解釋?”
“你解釋吧!”
兩人交流一下,誰也不想解釋,但是又知道要解釋,因為如果不解釋的話,唐娜會揪住大家問個不停,直到有人解釋或者把大家給煩死。
“來!”
宿山伸出手做了一個剪刀石頭布的手勢。帥包會義,于是兩人開始比運氣。
很顯然,今天粘了一手泥的宿山很接地氣,一下子就抓住了這次機會,苦著臉和唐娜解釋了一下。
“就這?”
唐娜望著宿山和李帥包兩人一臉厭棄。
“你以為呢?”李帥包道:“我和他能有什么高深的交流?他又沒什么文化!”
宿山聽了,甩了個手指給李帥包繼續干活。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響了起來,宿山接了,聊了一會然后放了下來。
“什么事?”唐娜問道。
宿山道:“龍門飛客贏了一場挑戰賽,有機會參加今年的育馬者杯的比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