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茂茂…
寧青安腦海之中忽然閃過一絲靈光,他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兩人,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永安當?”寧青安輕聲問道。
“你怎么知道永安當?”景天的眉毛挑了起來,頗為意外的看著寧青安,“你也是渝州城的人?家住哪里?看你穿的衣服倒是挺不錯的,估計是個大戶啊…”
寧青安穿越之后,身上的衣物已經在時空亂流之中碎裂,但他原本穿的是黑龍袍,做工精致,用料昂貴,即便成了碎片,也依然被景天看出了價值不菲。
景天原本就是古董店的伙計,自然很清楚那些料子的珍貴程度。
渝州城內,最好的綢莊也沒有那種布料。
眼前這位,可能是某個說不得的大人物…
景天這樣想著,目光悄悄看向寧青安。
“原來如此。”
寧青安輕輕閉上眼睛,松開景天的手腕。
這一次,是仙劍世界。
他早已看出來,世界的轉換之間,是在不斷的向更高層次的世界進發。
風云已經屬于武道世界的小頂峰。
而這一次的仙劍世界,已經屬于仙武的范疇。
這世界宛若魔尊重樓、飛蓬神將,以及最終boss邪劍仙都已超越了破碎級之上,達到了“元仙”的地步,更何況,此界有天庭,雖然戰力拉褲,但畢竟也屬于仙神的范疇。
“系統。”
寧青安輕聲呼喚系統界面。
系統界面應聲而出。
奇怪的是,這一次系統并沒有發布任何任務。
只有一個“探索世界”的進度。
而任務的獎勵也分別是在百分之二十、五十、七十、九十、一百等分階段獲取。
“自由度增高了…“寧青安瞇了瞇眼睛,發現了系統相比于在風云世界,給予自己的自由度大大上漲。
仙劍世界分為天地人三界。
人界不必說,但天界和地府對于如今的自己而言,同樣也算是危險重重。
雖然在面對元仙巔峰的邪劍仙時,天界和地府的表現極為令人失望,但畢竟…人家是元仙巔峰,自己連破碎級還未修成圓滿不是?
“大俠,要不我把你送回家?”景天在寧青安面前晃了晃。
他有點害怕,因為寧青安身上一股極為冰冷的寒氣。
但…他覺得寧青安或許是個大戶,自己救了他一命,怎么也得要點好處…把他送回家,也好跟他的家人要報酬…
“你救了我一命,我會報答你。”寧青安看了景天一眼,嘴角微微翹起:“我不喜歡欠別人人情。”
否則,日后翻起臉來不好動手。
當然,這句話寧青安并沒有說出口,而是平靜的看著景天。
“好啊好啊!”景天頓時挑起眉毛,驚喜道:“大俠,那就拜托你隨手甩給我個千八百兩銀子…”
“沒有銀子,古董也行!”
“沒有古董,房產也不嫌棄…”
寧青安聞言張了張嘴,然后沉聲道:“銀子錢財,我沒有…但我可以給你更好的東西。”
景天瞪大了眼睛:“難道是黃金?”
“比黃金更好的東西…”寧青安嘴角微微翹起,笑道:“你現在所在的永安當,是唐家的產業,你辛辛苦苦給他們打一輩子工也不過當個管事,當個掌柜…一眼就可以看到頭。”
“你…你什么意思?”景天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我的意思是,你想不想走點捷徑?”寧青安極為認真的問道。
“捷徑?”景天愣了:“什么捷徑?”
“女人想走捷徑,自然是找男人,男人想走捷徑,那么自然也是去找女人!”寧青安笑起來:“唐家堡的大小姐,你喜歡嗎?我把她弄過來,讓你跟她當一次夢姑夢郞,你以后的人生可就是一路平坦了。”
景天雖然不清楚“夢姑夢郎”是什么東西,但單是聽著寧青安之前的那些話,也能夠猜出個八九不離十。
他頓時變了變臉色,擺手拒絕道:“還是算了吧!渝州城的人誰不知道唐家堡的大小姐是個有名的潑婦,我可不想吃她這碗軟飯!”
“你確定?”寧青安問道。
景天聳了聳肩膀,說道:“如果你真想感謝我,那就別拿那些虛的,就弄點實惠的東西…金銀財寶嘍!”
“你想要多少?”寧青安問道。
“我想要一百萬兩銀子,你有嗎?”景天愣了一下,歪著腦袋問道。
寧青安認真的考慮了片刻,然后點頭道:“一百萬,好。”
景天和茂茂同時呆住了,然后啞然失笑:“喂,你該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是你先跟我開玩笑的…”寧青安看著景天,一字一頓的說道。
場面頓時靜止了。
良久之后,景天異常煩躁的擺了擺手:“好了好了,就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我還以為我救了一個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呢…結果也是個窮鬼,哎!”
“老大,不是啊!他身上原來穿的那套衣服的布料,真的好罕見啊!”茂茂湊到景天耳邊,壓低聲音說道。
“那有什么用…”景天不以為然的撇著嘴說道。
“那兩個小子…”寧青安忽然開口,極為鄭重的問道:“不開玩笑,你們真的想要錢嗎?我的人情很貴,如果你們真的想要錢,我就把它換成錢交給你們。”
景天和茂茂對視一眼,聽出了寧青安語氣中的鄭重其事,于是十分堅定的點了點頭:“要錢!”
“我身上沒錢…”寧青安沉默了片刻,然后站起身來,輕聲問道:“渝州城,哪里的錢最多?”
渝州城。
銀鉤賭坊。
“喂,你真的會賭錢?”
人聲鼎沸的賭桌前,景天與茂茂神色緊張,看著寧青安問道:“我們身上可沒有多少本錢,你要是輸了,我們可就被你坑慘了!”
“你留在這里。”寧青安指了指景天,而后轉頭看向茂茂,說道:“你去雇十臺馬車。”
“雇馬車干什么?”茂茂憨憨的問了一句。
景天也百思不得其解。
賭錢還要雇馬車?這玩的什么套路?
“準備拉銀子。”寧青安極為淡定的說道。
“哇,牛吹的太大了!”景天夸張的叫道:“不會等一會兒輸的連褲子都掉了,被人打出去吧?”
“…”寧青安沒有說話,順手從景天手中拿過兩塊碎銀子,然后走向賭桌。
賭錢,寧青安沒有玩過。
但這種賭坊內的玩法其實很簡單。
大小,單雙,還有一個魚蝦蟹。
玩法簡單,只要能看破篩盅里的數字,便可以立于不敗之地。
景天在人群之中為寧青安擠了一個位置出來,然后極為謹慎的站在他的身旁。
賭場負責搖骰子的人看了寧青安和景天一眼,嘴角露出不屑的笑意。
他認識景天,是個沒有什么運氣、也沒有什么錢的窮鬼,經常在賭場里輸的精光,從來都沒有翻過身。
“這種玩法呢,叫單雙…是根據骰子的點數來判斷輸贏的,如果單數,那就押單贏,如果雙數,那就雙贏,如果出了豹子,那就莊家通殺!”景天湊在寧青安耳邊,為他講解著這種玩法。
嘩啦啦!
骰子搖動,然后被徑直拍在桌上,莊家掃了一眼圍在賭桌牌的眾人,沉聲道:“押大押小,買定離手啦!”
嘩啦啦!
一眾賭徒都紛紛將手中的銀子銅板扔到各自的押點上。
“連開了六把單,這次一定是雙!老子要一次翻本!”一名已經輸紅眼的賭徒憤怒了,將手中的籌碼全部扔在雙數上。
“總不可能七星連珠,連開七把單吧?我也押雙!”
“輪也該輪到雙數了…”
一眾賭徒紛紛壓雙數。
“我們也押雙,雖然押的人多,賠率小一點,但是比較穩嘛…”景天湊在寧青安身邊,輕聲提醒道。
寧青安面無表情的掃了他一眼,徑直將手中的銀子扔到單數上。
“你!你怎么全給押了?”景天見狀大驚失色:“我只有這三錢銀子,這是準備讓你分十次壓的啊!”
景天感覺自己要瘋了。
自己碰到的是個什么神經病啊!
一次都沒有賭過,還將手中的錢全部梭哈了!
這不是有病嗎?
完蛋了!
攢了三個月的錢全部沒了!
“我怎么會信你呢?你就是個瘋子!”景天咬牙道:“你沒聽到別人說已經連開了六把單了嗎?你覺的自己的運氣好,還是賭術高超?”
寧青安極為漠然的看了他一眼。
景天頓時渾身一哆嗦,宛若被刀刺了一下,然后悻悻的站在一旁不敢再說話了。
但他卻不準備繼續待下去了。
在他看來,寧青安根本就是個精神不太正常的人,待在這里也是浪費時間,那筆錢,很快就會成為泡影。
“買定離手,開!”莊家一聲呼喊,賭桌上無數人的目光被吸引了過去。
這一刻,原本嘈雜的賭場頓時靜止了。
又過了幾息,隨著噗通一聲悶響,一名賭徒無力的癱坐在地上,雙目無神,宛若行尸走肉!
他就是剛才那個聲稱要一把翻本的賭徒,此時看到篩盅里的數字,頓時宛若渾身力氣都被抽光一般,無力的跌倒在地!
人群中頓時爆發一陣狂潮。
“又是單?”
“這也太假了!怎么可能連出七次單呢?”
“出老千,一定是有人出老千了!”
一瞬間,那些輸紅眼的賭徒們紛紛叫嚷著,宛若狂潮一般,甚至想要將賭桌掀翻!
莊家冷漠的掃了一眼眾人,低喝道:“都他娘給老子閉嘴,這是霹靂堂的產業,誰敢說我們出千?”
霹靂堂三字一出口,那些賭徒們都像是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如墜冰窖。
“沒錢的,滾出去!”莊家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不要妨礙老子們做生意!”
“贏了?真的贏了?”
就在此時,景天的聲音響起,他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瞪著眼睛驚喜的看著賭桌上的結果,驚喜道:“一本十利,這次贏了,三錢銀子變三兩啊!”
寧青安沒有接景天的話,甚至覺得有點丟人。
幾兩銀子…
如果不是忌憚人間有蜀山那幾個老頭子,寧青安此時內力又還沒有恢復正常,他又何必用這種麻煩的方式來搞錢?
殺“富”濟貧,不是來的更快?
莊家面無表情的掃了寧青安一眼,然后將幾顆碎銀子推到他面前。
“買大買小,買定離手!”莊家再次搖晃骰盅。
“喂喂喂,上一次是你運氣好,這一次,千萬不要那么沖動…你干什么?”景天的聲音忽然變得尖銳起來。
還沒等景天說完,寧青安再次把剛剛贏來的三兩銀子全部扔了下去。
依然是單。
“還有人要下注嗎?”莊家平靜的掃了一眼眾人,見無人再下注之后,平靜的解開骰盅。
一三三。
七點。
景天徹底懵了。
一次是運氣好。
那么兩次呢?
他看著被莊家推過來的三十兩銀子,感覺手腳都興奮的開始發麻。
就在此時,寧青安直接將三十兩銀子推了回去,直接再次押在單上。
這時候,眾人也反應了過來,看著寧青安的眼神有些古怪。
莊家還未晃骰盅,賭徒就已經押了注,如果莊家想要針對的話,那賭徒是根本逃不掉的!
這小子連贏兩次…未免有點太自信了吧?
莊家也皺了皺眉。
這小子瘋了?
在單上連贏兩次,就覺得單是他的幸運數字?
看來下一次,有必要換一換了…
而且剛才連開八次單,就算是霹靂堂的賭坊,這種事傳出去也有些不好聽,萬一別人認為自己做了手腳,以后不來這里玩了,他總不能強行拉著別人進來吧?
“買大買下,買定離手!”莊家搖晃著骰盅,這一次他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瞇著眼睛看著寧青安。
骰盅之內,已經被他做了手腳。
絕對不會再開出單來。
這一次,倒是沒什么人敢押注了。
這個賭桌上發生的事太古怪了,先是連開八次單,又碰到一個連骰盅都沒晃,提前下注的瘋子。
這里面,肯定有什么貓膩!
等了良久,見沒有多少賭徒跟注,莊家嘆息了一口氣,看來這一次,收割不了太多的韭菜了。
不過能把三十兩贏回來,也算保本了。
懷著這樣的想法,他啟開骰盅。
下一刻,他的渾身顫抖起來,目光愕然,指著寧青安道:“你…你他娘的,出老千了?”
一三三,七點單!
但他明明記得,自己搖的應該是二三三,八點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