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行說到這里,嘆了口氣。
“這一手轉騰挪移的法術,當真是神乎其神!”
“我見他法術厲害,態度又恭敬,便贈予一瓶玉佛脂。”
“沒想到,今天派上用場了!”
戒嚴起初,對松竹不以為然,聽戒行說起往事,也開始慎重起來。
寺廟門口的石獅子,等閑武僧都舉不動,松竹卻能一眨眼功夫,送到小鎮外十里的池塘中,這份本領便不容小覷。
“膠東郡的外援,何時到來?”
戒行成竹在胸,“我計算好時間,膠東郡送信最后,計算時日,也就這兩天能到來了!”
“耐心等兩天吧!”
方斗便跟著戒嚴、戒行,招待松竹師徒,一邊等待膠東郡的外援過來。
這對師徒,真是兩個活寶。
師父松竹是個錢串子,張口閉口就是‘我窮’,談話不超過三句,就提到推銷土特產。
戒嚴和戒行,盡管早已有所準備,知道他是術法高手,但還是被煩得不行。
徒弟百丈,除了能吃,看不出別的,就交給方斗招待了。
方斗倍感親切,這么能吃的孩子,有些年頭沒見到!
“啊嗚!”
一籠竹屜熱氣騰騰,裝著六個大包子,皮薄肉厚、九個褶子不多不少,白面發得正好,一口咬下去,綿軟得像是棉花,肉汁便在口腔爆開,滋味鮮美之極。
道童百丈,兩口一個,吃得滿嘴流油以老母雞護崽子的姿態將整個竹屜圍在胸前,惡狠狠狼吞虎咽。
包子鋪的老板急得直跳腳“小師傅,快拉著他別撐壞了!”
他家的包子是鎮上老字號,名聲遠揚如果出了吃死人的事情那可怎么辦?
方斗輕笑擺手,“不礙事,讓他先吃,對了老板我要的三百肉包、三百素菜包、三百雞油包準備得如何了?”
老板眼睛盯著道童,一邊回答,“早就準備好了,寺里的師傅們,什么時候來取?”
“取什么?”方斗發現對方可能誤會。
老板愣住了“您不是替貴寺的師傅們,前來采購些包子么?”
“當然不是是給我吃的!”
道童百丈,這輩子沒吃這么飽過足足干掉兩屜大肉包子,而且他還挺挑嘴只吃豬肉餡的。
一般的成年青壯也就這個飯量了。
“和尚哥我…嗝,我吃飽了!”
百丈舍不得打嗝,滿嘴都是肉包子的香味,要留著慢慢回味。
“吃完就好,現在該我吃了!”
片刻過后。
“小道士,你勸勸小師傅,別再吃了,吃出人命怎么辦?”
老板拉著道童百丈,苦苦哀求。
方斗一口一個包子,動作流暢,一層層竹屜清空,白面包子嗖嗖消失不見。
百丈瞪大雙眼,這世上,還有比我能吃的,果然是英雄啊!
九百個包子,看似不可能,實際上,都被方斗吃光了。
“老板,這是包子錢!”
老板目瞪口呆,目送方斗拉著小道童離去。
路上,小道童朝方斗左看右看,怎么也找不到藏包子的地方!
“別看了,包子都吃了,半點也沒剩下!”
方斗修成胃府,多了一項本事,吃到胃里的東西,迅速粉碎提取營養,效率比先前高處許多。
相應的,飯量也比以前,提升了數倍。
這樣下去,可以做到十日一餐,十日不餓!
路上,小道童心事重重,突然開口,“我做你的徒弟怎么樣?”
方斗笑了,“怎么想到這出?”
“你看啊,我飯量很大,連師父都比不過,只有你有資格壓我一頭!”
“還有呢!”
小道童取下裹布的頭巾,“我天生怪病,腦袋光禿禿,長不了半根毛,正好跟你當小和尚!”
方斗哈哈笑著,“我頭發短,可不是和尚。”
“再說了,你想轉投我門下,你師父那邊怎么辦?”
“是哦!”
百丈回過神來,“他平時總說,要我為他養老送終,也對我還不錯。要不等我送走他,再來拜你為師?”
“一言為定!”
方斗哪知道,這世上還有一語成讖的事情,隨口答應下來。
二人回到落腳的客棧,松竹正拉著戒嚴、戒行,打算打通關系,將當地的特產販賣過來。
戒行的笑容,已經近乎僵硬,一旁的戒嚴,更是翻著白眼,見到方斗歸來,連忙起身相迎。
“你總算回來了,一起出去走走!”
“也好!”
小道童百丈,乖乖回到松竹身邊,乖乖做功課,讀道經。
方斗和戒嚴二人,對戒行抱以同情的目光,一身輕松走出客棧。
“嗯!”
街頭對面,一個昂然大漢束手而立,身后墻壁斜靠著扁擔,面前放著兩個籮筐,堆著冒尖的紅棗。
紅棗如同瑪瑙,個頭大而喜人,不少過路行人,停下來問價錢,你三斤,我五斤,籮筐眨眼間凹下去。
“吃不吃棗?”
“吃!”
戒嚴上前,見到兩個籮筐,只剩下小半筐,隨手抓了幾顆,贊不絕口,“上好的山東大棗,而且這么新鮮,就像是今早剛摘的!”
他這是比喻手法,這里距離大棗產地,豈是早上采摘,下午就到的?
沒想到,大漢憨厚笑了,“客人真有眼光,這是天剛亮,我在家門前的棗樹上摘的,可新鮮了,露水還沒干!”
“胡言亂語什么?”
戒嚴當然不信,直截了當道,“剩下的大棗,我全要了!”
大漢卻搖搖頭,“你買不起!”
“怎么買不起,你有多少大棗,還是你的棗子能賣金價?”
“魯兄弟,你可算來了?”
這時候,戒行大踏步往前走來,一臉熱情看向昂揚大漢。
發現戒嚴、方斗也在,戒行為二人介紹,“這位是膠東郡蘭陵縣的魯兄弟,來得這么早,一路上沒少辛苦吧?”
魯大漢憨厚笑了,“不辛苦,出了家門就到了!”
接興建他還帶著挑擔和籮筐,埋怨道,“遠道而來,應當輕身上路,帶這么多東西不嫌累贅么?”
魯大漢仍舊堅持道,“真沒多遠!”
“好了,好了,快跟我過來!”
魯大漢卻不肯走,對戒嚴笑著,“我剛才說,你買不起我這里的大棗,不是說假話!”
話音剛落,他倒提一只籮筐,大棗嘩嘩往下倒落,像是延綿不斷的流水,連綿不絕。
過了好半天,籮筐內部,仍有大棗不斷留下,地面已經堆積成山,但還有大棗往外流淌,將整條街道鋪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