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春來如同入魔一般。
黃秀玲死了。
周國生死了。
只剩下高強一人依舊醉酒不醒,呼呼大睡。
吳春來自始至終,沒有露出多少后悔和驚慌之色。
事后還神色淡定地把屋內收拾了一下,把犯罪現場嫁禍給高強。
這才輕輕地打開門,四周觀察一番走出門外。
說來運氣也好,一路上都沒遇到什么人。。
高強在他身后氣得目眥欲裂,可是任他張牙舞爪,也對吳春來造成不到一丁點傷害。
“接引大人。”
“繼續看。”何四海沉聲道。
高強只能壓下怒氣,默默跟在身后。
就在這時,迎面走來幾人。
“是保安隊的人。”高強道。
吳春來也看到了,正想避開,這時保安隊中的吳冬生卻叫住了他。
然后走上前問道:“春來,你怎么在這,是去你師傅家的嗎?”
“不…不是,我去了一趟和勝家,上次他用電磁爐,把線燒了,讓我幫忙弄一下。”
吳春來先是有點驚慌,但接著越說越流暢。
兄弟二人,吳冬生太熟悉吳春來了,他一張口就知道他在說謊,但是他并沒說什么。
只是交代一句讓他早點回家,就回到隊伍里和大家一起繼續巡邏。
高強準備繼續跟著吳春來,何四海卻拉住了他,讓他跟著吳冬生。
何四海之前就說過,這是幾個人的夢。
吳春來的夢境基本上已經結束,他想看看吳春來離開以后,發生了什么。
兩人跟在保安隊后面,一路向前,一路上不時遇見幾個行人。
而就在此時,一位騎著自行車的年輕人從他們身后追了上來。
看樣子喝了點酒,車子騎得歪歪扭扭。
“這是喝了多少啊?”
“喝成這樣也敢騎車,不怕栽到溝里啊?”
“這是二車間的谷和勝吧?上次就因為喝多了一頭栽倒樹叢里,被扎得滿臉血痕,還不長記性。”
保安隊的幾個人議論紛紛,唯有吳冬生沒說話。
谷和勝正是之前吳春來口中所說的和勝,很顯然吳春來是在撒謊。
就在這時候,傳來一位女人的驚呼聲。
“殺人了。”
隨著這個聲音,原本安靜的鋼鐵新村炸了鍋一般。
保安隊的人聞言,也沒心情調侃,匆匆趕了過去。
接下來的事情不言而喻了。
當吳春生看到周國生一家慘狀之時,他臉色刷白,仿佛猜到了什么。
別人只當是因為被案件現場給嚇到了,畢竟他們雖然干的是保安,但這么多年來,也沒見過幾次死人,更別說兇殺案。
不過吳冬生很快冷靜下來,并且把兇手有意無意地往高強身上引。
高強的事情吳春來知道,吳冬生也知道,但是很多其他人并不知道。
所以吳冬生故意提起當年之事,這讓本還有疑慮之人,也開始心生疑竇。
警察來的速度并不慢,他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詢問保安隊的情況。
這也是過去一直以來的習慣。
幾個保安不但說了現場情況,而且還主動說起了高強當年之事。
很快還在醉酒不醒的高強直接被抓了起來。
案發現場還發現了一根作案用的繩子。
繩子纏繞在周國省的脖子上,而繩子上還有高強的指紋。
“就這,就認定我殺的人嗎?”高強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醉得不省人事,難道就沒有一個人懷疑嗎?
“不,還是有人提出質疑的?”
整個夢境世界速度開始加快,強女干殺人,滅人滿門,形勢非常惡劣。
所以成立了專案組,負責此案的丁志榮,在警局有神探之稱,獲得過很多榮譽,號稱沒有他破不了的案。
可是很顯然,這神探的水分很大。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向上爬。
有作案動機、有作案兇器,人又在案發現場被抓,這還有什么好查的?
疑兇拒不認罪。
沒關系,有的是辦法讓他認罪。
可以說高強真的是時運不濟,遇到這么一個神探。
也不知道在他過去的案子中,還有多少人是屈打成招。
隨著高強招供,這個夢境基本上接近尾聲。
“就這樣了嗎?”高強一臉茫然。
“當然不止。”
何四海轉動著手上的傘柄,立刻天翻地覆,周圍的景色再次變換。
他們處在一處公園。
不遠處吳春來一家人正在野餐。
實際上吳春來后來結了婚,還生了一兒一女,日子過得非常不錯。
這個世界就是這么不公平。
至于當年的事情,仿佛已經被其徹底拋在了腦后。
“你知道,吳春來最在乎的是什么嗎?”
高強搖了搖頭。
“他最在乎的是自己在妻子和孩子中的形象,他一直在他們面前維持著一個好父親,好爸爸的形象,這種潛意識都刻在骨子里,你看,他即使在夢中,都保持著這種形象。”
高強順著何四海的手指看去,果然就見吳春來在老婆孩子面前一副和善知心的模樣。
細心地幫妻子收拾野餐墊。
跟兒子說歷史,跟女兒嬉鬧,不知怎么看,都是一副完美丈夫形象。
“所以要懲罰這種人,就要把他最在乎的擊個粉碎。”
何四海說著,一轉傘柄,他們再次回到周國生的家中。
吳春來開始重復之前的夢境,根本不知道妻子、兒女都隱藏在附近,滿臉震驚,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當然何四海適當地也做了一些屏蔽,人已經死了,就不要拿來侮辱。
他們看著吳春來如同魔鬼一般發泄他的獸性。
他們看著吳春來神情冷漠地殺人。
他們看著吳春來平靜地打掃現場,嫁禍于人。
如同一個冷血殺手,沒有絲毫的感情。
這讓吳春來的妻子、兒女感到陣陣寒意,好幾次掙扎著都要從夢中醒來,好在被何四海及時穩住。
不過等吳春來神色坦然地出了門以后,何四海沒再管他們。
吳春來的女兒吳蘭娟從噩夢中醒來,她坐起身愣了一下,走出房門準備喝點水。
可是剛到客廳,被一個人影給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才發現是哥哥吳志剛。
“哥,大半夜的,嚇死人了。”吳蘭娟不滿地說道。
“你還不是一樣,大半夜的,你干什么?”
“我做了個噩夢,出來喝點水。”
“咦,你也做了個噩夢?”吳志剛聞言有些驚訝。
“什么叫我也,你也做噩夢了嗎?”
吳蘭娟驚訝地看向吳志剛。
吳志剛點了點頭,然后疑惑問道:“是什么噩夢?殺人嗎?”
只是一個夢,他不可能因此懷疑父親強女干殺人,所以只說殺人。
可是吳蘭娟卻點了點頭,然后問道:“是爸嗎?”
吳志剛愣住了。
他們沒發現,在廚房門口,還有一個人影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