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先要拿到遺囑,然后去見你女兒?”何四海問道。
“對。”杜德林連忙點了點頭。
“那遺囑你放在哪兒?”
這話是對旁邊程和生說的。
“我放老家嘍,我讓我媽收了起來。”程和生說道。
“巴蜀?”
“對,我和小程都是巴蜀平武縣人,他爸年輕的時候和我是朋友,可他爸去世得早,留下他們孤兒寡母,日子也是難過,我正好缺少一個司機,就讓他跟了我。”杜德林在旁邊接過話茬說道。
原來程和生的父親年輕的時候和杜德林在一個農場里干過活。
可是后來程和生的父親在水庫捕魚給淹死了,兩家也自此算是斷了來往。
再后來,杜德林在申城發了財,衣錦還鄉,一次在鎮上遇到母子二人。
那時候母子兩摘了些自家種的菜在街上賣。
杜德林這才知道,自從程和生父親去世以后,母子兩日子很不好過。
而且因為生程和生時候難產,缺氧導致程和生智力受到一些影響,雖然不能說弱智,但性格有些憨。
而杜德林恰好看中這一點,把他帶在身邊,不但花錢給他報了駕校,考了駕照。
而且包他吃住,幫他工資存起來,給他在老家鎮上買了房,如果不是因為這場交通事故,未來甚至會幫他娶個媳婦。
說是司機,實際上杜德林真的拿他當子侄,還教了他許多做人的道理。
程和生叫他一聲干爹都不為過。
“既然這樣,那我們先去一趟巴蜀。”何四海起身道。
程和生聞言很是高興。
“那我就能見到我媽了?”他興奮地問。
杜德林看向何四海,雖然他知道了何四海是幫助詭完成心愿的接引人。
但是他也不知道何四海能不能讓人詭相見。
“當然可以。”何四海點了點頭。
然后又問道:“這就是你的心愿嗎?”
但部分心愿未了的亡者,心愿基本上都是見自己的父母親人。
果然就見程和生點了點頭,然后臉上露出難過的表情。
眼睛紅紅的,不過很快他就抹了一把道:“杜總說男人流血不流淚,我不流淚。”
杜德林在旁邊聞言神色有些黯然。
“當初把你帶出來,也不知道是對還是錯,也許你在老家生活,就不會…”
“杜總…杜叔,我媽說,你是好人,讓我好好跟著你,聽你的話,以后好好報答你。”程和生說道。
“現在還說這些干什么。”杜德林搖了搖頭,滿臉茫然,人一死真的是萬事皆休。
“不好意思啊,你今天和媽媽一起玩,我卻又把你叫了過來。”何四海低頭對小家伙說道。
“hiahiahia…沒關系,你是老板。”
要是一般人說這話,想要表達的意思肯定是你是老板你說了算。
但是婉婉的意思卻是,他是老板,是特殊的,不一樣的,她喜歡跟老板一起“玩”。
“那行,那我們走吧。”何四海也沒再廢話,直接把手機遞給她。
上面是何四海搜出的一張巴蜀涪城標志性建筑。
“跟緊我。”何四海又對身后二“人”說道。
正在愣神的兩人聞言趕忙點了點頭。
他們之所以愣神,是因為沒想到竟然還有一個小矮墩神靈,長得還是如此可愛。
“走了。”就在這時,杜德林感到自己胳膊被拉住。
低頭一看,還真是被接引大人拉住了他。
他心里還在疑惑,就又聽接引大人道:“你拉緊程和生。”
杜德林聞言,下意識地拉住程和生,可還沒等他說出心里的疑問,就感覺眼前忽然出現他們無比熟悉的景象。
這景象他們太眼熟了。
這是涪城地標性建筑之一,他們來過很多次,自然不會陌生。
“接引大人,您好厲害。”心思單純的程和生打量四周感慨道。
但是見識多廣的杜德林卻看出,這瞬息千里的神通,恐怕是眼前小神仙的本領。
不過程和生家在平武縣,離涪城還有一段距離。
“平武縣有什么標志性的建筑嗎?”何四海拿起手機重新搜索起來。
平武縣是個小地方,網上信息并不多,很多都是多年以前的,何四海怕婉婉搞錯地方,所以之前沒用。
“有。”杜德林和程和生異口同聲。
何四海正好搜到一張跨江大橋的照片,當然不是長江,而是涪江,屬于長江支流嘉陵江的支流。
“這橋還在嗎?”何四海把手機遞給他們看道。
兩人立刻點了點頭。
這座飛龍橋,零九年開始正式通車,已有十幾年的歷史。
“現在還是這番模樣,沒有變化?”何四海又問道。
因為這張照片就是零九年通車時發的新聞通訊稿。
按說這么多年,總有一些變化。
可是兩人卻又同時點了點頭。
這時又聽杜德林道:“聽說這橋還是外省援建的。”
好吧,何四海也不再多說,直接把手機遞給旁邊的婉婉。
接著他們又進行了第二次大挪移,直接出現在了飛龍橋上。
這次程和生也明白了,厲害的不是接引大人,而是眼前矮墩墩的小神仙。
“現在這里離你家還有多遠?”何四海向旁邊程和生問道。
“不遠,不遠了,杜總…杜叔提前預支了我工資,給我在鎮上買了房子。”程和生顯得極為興奮地說道。
“前些年我見縣里的房子價格上漲,所以按照每個月提前支取一半工資的形式,給他在縣城買了一套房子,那時候價格還不高,全款才二十來萬,現在最少要四五十萬了。”
“所以我媽說杜叔是大好人,讓我一定要聽你的話,以后報答你。”程和生咧嘴道。
“好了,好了,現在還說這些干嘛,快點回去吧。”杜德林說著帶頭向前走去。
當時房子還是他幫挑的,自然知道程和生的家在什么地方。
可是等他們到了的時候,發現屋內并沒有人,而且收拾得很干凈。
“媽,媽…”程和生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是詭,滿屋子里叫著尋找。
“奇怪,我媽出去了嗎?”程和生沒發現什么異常。
“上次你回來的時候,你媽在家嗎?”杜德林問道。
“在家的,不過她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程和生有些難過地道。
這不是廢話嗎?唯一的兒子去世,她能高興起來嗎?
“遺囑放哪里去了?”何四海問道。
程和生這才想起,趕忙去了房間,但是很快就又出來了。
“之前放那里的,現在不在了。”他有些緊張地問道。
何四海走進廚房看了看。
杜德林也反應過來。
“嫂子有可能回了鄉下。”
程和生聞言也有些恍然,“對,她一定是回鄉下了,上次我回來,聽她給我三嬸打電話,說她想要回去過一段時間。”
好吧,既然如此,他們繼續上路,前往程和生老家,不過這一次,只能用飄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