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四海本以為蔣芳芳今天會來找她,完成她的心愿。
可是等到上午快十點鐘,也沒見個人影。
她不來,何四海自然也不會去找她,完不完成心愿,純屬個人的意愿。
于是帶著婉婉去了問心館。
說起來自從過年以后,他就沒來過問心館了。
主要是從年后,心愿是一個接著一個,基本上忙個沒完。
本以為問心館內滿是灰塵,打開后發現非常干凈。
等看到自己桌上被收拾整齊的杯子,他忽然有些恍然。
應該是劉晚照帶奶奶來后,她們打掃的。
何四海上樓,把臨湖的窗戶都打開通通風。
婉婉一個人留在樓下玩耍。
樓下有桃子她們之前留下來的繪本,她趴在座椅上正在翻看。
一條土狗在門口向里面探頭探腦。
它很奇怪,很長時間都沒見門打開了。
于是它興奮地準備在角落里撒泡尿標記一下。
等它跑到角落里正準備撒尿,一抬頭,就見剛才屋內的小孩正盯著它。
小土狗被嚇得一哆嗦。
然后它覺得生氣了,而且眼前又是一個小不點,立刻沖著對方汪汪叫了起來。
婉婉被嚇了一跳,轉身就往屋內跑。
帶著哭腔大喊道:“老板,老板…”
正在樓上的何四海一驚,以為發生什么事了,趕忙從樓上下來。
然后就見婉婉撲進他的懷里。
“這是怎么了?”何四海把她抱起來問道。
婉婉癟著嘴指了指門口。
何四海抱著婉婉走了出去,土狗正在索索地撒尿。
有點黃,看來最近有點上火。
“汪汪…”
土狗看也不看,就沖著何四海叫了幾聲,然后察覺不對,嗚嗚…,立刻縮著身子往后退。
“就是一條小狗,你怕什么?”何四海安慰道。
這條土狗有點眼熟,之前經常見到,也不知是誰家養的。
“它向我汪汪。”婉婉委屈地道。
“那你也向它汪汪。”何四海把她放下來道。
有何四海壯膽,婉婉她也不怕了。
昂頭挺胸地向著土狗:“汪汪汪汪…”
土狗懵了,何四海也懵了。
土狗心想你怎么搶我的臺詞呢。
看看站在她身后的何四海,實在有點惹不起。
但是輸狗不輸陣,它沖著婉婉汪了一聲,然后嗚嗚地夾著尾巴跑了。
婉婉立刻仰著脖子看向何四海。
滿是得意地問道:“老板,我厲不厲害?”
“厲害。”何四海默默地伸出大拇指。
見她如此開心,何四海反而覺得這不是什么囧事。
于是鼓勵道:“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先別急著害怕,你害怕它的時候,其實對方說不定也在害怕你,而且你還有撥浪鼓,搖一搖就能驅趕它了…”
婉婉睜著一雙淡藍色的大眼睛看著何四海。
“我說這些,你聽懂了嗎?”
“聽不懂。”
真是一個誠實的小孩。
“聽不懂沒關系,走,我帶你去街上逛逛。”何四海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道。
“好噠…”婉婉開心地道。
于是他拉著婉婉出了門,正準備把門關上,就見房東迎面走了過來。
“何先生…”
房東姓陳,祖祖輩輩就生活在金花湖鎮,而這棟房子,就是以前房東的住房。
后來金花湖鎮發展旅游業,他又在街面上弄了一間鋪子做起小生意,吃住都在鋪子里,自家房子也就出租用了。
谷</span“是房東啊。”何四海也向他打了聲招呼。
“好久沒見何先生了,剛才遠遠看到像你,我就過來看看,沒想到真是你。”房東抽出一根煙遞給何四海。
“謝謝,我不抽煙的。”何四海道。
“不過找我有什么事嗎?”何四海問道。
去年租這個房子的時候,簽了協議是一年,房租也是交了一年,要到今年八月份才滿一年。
所以不可能是欠租的。
“沒事,就是這么長時間沒看你開業,所以就過來看看。”房東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房東也是一個實在人。
“年后的確有點事情,所以就沒過來,過段時間就會正常開業的。”何四海道。
“那就好,如果你不租了,提前跟我說一聲。”房東說道。
“行,肯定會通知你。”
“那就不打擾你了。”房東說道。
然后直接轉身離開了。
實際上房東是擔心何四海因為生意不好就不租了。
這里的位置不是靠街的門面,所以很不好租,即使租出去價格也便宜。
哪有像何四海租這么長時間,付錢這么痛快的。
“走吧。”看著旁邊一臉懵的婉婉,何四海拉著她往街上而去。
金花湖鎮永遠是那么的熱鬧。
老街上滿是人來人往的游人,加上今天天氣又好,人就更多了。
不過大部分手里都拿著吃食。
小鎮的門面幾乎家家都是賣吃的。
雖然很多重復,但是各家有各家的味道。
何四海也好久沒來,買了兩個蝦餅,跟婉婉一人一個,一邊吃一邊往前走。
“何先生您來啦。”
“何先生好久沒見您了。”
“何先生好。”
“何先生要來坐坐嗎?”
一路走來,不停地有人跟何四海打招呼。
何四海也是非常吃驚。
因為這些人都是何四海幫助完成心愿者的親人。
年前的時候,常國光夫妻倆在鎮上開了家牛雜鍋店(消防員常俊凱父親,菜市著火救人而死),他是知道的。
沒想到年后竟然有這么多人在金花湖鎮上開店或工作。
何四海知道,他們來金花湖鎮開店或工作,其實并不是為了賺錢。
而是對親人的守候。
他們期待著與親人的再次相見。
何四海卻陷入了反思。
這樣真的好嗎?
反思自己給他們一絲再見的希望真的好嗎?
也許徹底忘卻才是最好的結局。
何四海自己也不知道這樣做是對是錯。
好似感覺出何四海的心情不好。
正在吃蝦餅的婉婉把自己的一只小手塞進何四海的大手掌中。
何四海低頭看向她。
小家伙立刻大眼睛彎彎,向他露出一個笑容。
滿臉都是油。
“你看你,吃的時候要注意點啊,搞得到處都是。”何四海蹲下身子,幫她擦了擦。
“hiahiahia…啊嗚啊嗚,這樣吃好快活。”婉婉說。
“是嗎?”
“嗯,我心里就這么想的。”婉婉認真地點了點頭。
何四海卻笑了。
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何必糾結那么多,還不如一個孩子看得通透。onclick"h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