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妙文,下班以后,去喝酒?”同事佟立偉悄悄把滑輪椅滑到他的身邊問道。
“現在才幾點啊,你就想著下班的事?”葛妙文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
“就是時間早,才想這些啊,要不然閑著干嘛?”佟立偉道。
“這話可千萬別讓經理聽到,要不然又要給我們安排活,晚上又要加班。”葛妙文小聲說道。
“別廢話,晚上去不去?我跟你說,新開的那家酒吧,老板為了生意,可招不少漂亮的妹子暖場。”佟立偉猥瑣地笑道。
葛妙文聞沒有像他那樣激動,而是看向窗外。
“要是不下雨就去,下雨就不去了。”
外面的天陰沉沉,一副風雨欲來之勢。
“艸,看來沒戲了,這天肯定下,要我說,不應該是下雨去酒吧,不下雨回家嗎?”佟立偉嘀咕道。
“妙文,你的咖啡。”這時旁邊一個女聲打斷了他們的話。
葛妙文聞聲望去,在他電腦桌前,站著一位梳馬尾的姑娘,手里端著兩杯咖啡,她把其中一杯隔著電腦桌擋板放在了他桌上。
“兩勺咖啡,一塊糖,不加奶,對不對?”姑娘笑著說,有兩個淺淺的小酒窩。
“謝謝。”葛妙文趕忙道。
“那么客氣干嘛?”姑娘說完,甩著馬尾辮轉身瀟灑地離開。
“妙文,你的咖啡”
看姑娘離開,佟立偉捏著嗓子,尖聲細語地學道。
葛妙文伸手要錘對方,佟立偉立刻拽著桌沿,把椅子滑向前避讓過去。
“我跟你說,馮雅麗一定是喜歡你。”佟立偉悄悄說道,仿佛是秘密一般。
“別瞎說。”葛妙文隨口斥責了一句,轉頭看著電腦繼續工作。
實際上眼神根本沒有焦距。
其實葛妙文何嘗不知道馮雅麗對他有意思,可是——
葛妙文大學學的是數學專業。
現在工作的是一家數據公司,主要是針對各行各業的大數據分析和優化,也算專業對口。
這行門檻不高,但是真正能精通的很少。
像他這樣數學專業的,在公司還是比較吃香的,拿的工資也比普通員工高許多。
現在是大數據時代,各種數據實在太重要了。
毫不客氣地說,數據支撐了整個互聯網行業。
可國內真正專業的數據公司其實并不多。
這也造成這行前景還是非常不錯的。
嘩啦啦,屋外傳來一陣大雨聲。
“哎呀,晚上又沒戲了。”就聽旁邊佟立偉抱怨一聲。
葛妙文剛想說話,手機響了起來。
是家里打過來的。
“媽,你打電話給我是有什么事嗎?”
“怎么,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
“哪能呢,只要你想,你隨時給我打電話。”葛妙文賠笑道。
實際上他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他從合州回來上班一周還不到。
“我想問問你,元宵節你回來嗎?”
“還是不回了吧,再說我也要上班。”葛妙文道。
他們公司和大部分公司一樣,都是初八開業,元宵節根本不放假。
“唉,既然這樣就算了,我搓了些湯圓給你寄過去,你記得要煮了吃。”
“媽,湯圓…好吧,我知道。”葛妙文本想說湯圓哪里買不到,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說。
葛妙文母親又叮囑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
他知道母親的意思,母親只是在擔心他罷了。
葛妙文起身走出辦公室,來到旁邊一間空屋子。
這是公司的吸煙區,里面擺放著幾個巨大的中央空調室外機。
為了通風,巨大的窗戶上并沒有安裝玻璃。
看著外面嘩啦啦的大雨,葛妙文點了一支煙,以前他不抽煙的。
看著窗外的大雨,葛妙文的眼中滿是猶豫。
“怎么這么大的雨?”何四海也有點意外。
合州明明陽光明媚,可是不遠的申城竟然瓢潑大雨。
他雖然有一把小紅傘,可那傘很明顯不是下雨天打的。
好在他和婉婉都能變成詭身,這樣就沒任何問題了。
不過孫喜英和阮蓉蓉都覺得特別驚奇。
不過想到引魂燈,好像也就沒那么奇怪。
更何況這瞬息千里的神通,才更讓人咋舌。
雖然他們到了申城,但是離葛妙文上班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
因為沒有什么標志物,婉婉也不能直接跨過去,他們只能走過去。
不過飄蕩在這嘩嘩的雨中,還別說,別有一番感覺。
因為他們現在都是詭身,所以穿墻鉆壁,毫無顧忌。
不過等路過一家兒童中心的時候,婉婉走不動了。
因為這家兒童中心以天藍色和淡粉色為主,巨大的海洋球游樂場、造型奇異的滑滑梯、可愛的旋轉木馬等等,無不吸引著她的眼球,讓她走不動路。
申城不虧是大城市,合州可沒有這么大的一個兒童中心,并且規模還如此之大。
“要不,我們歇一會吧。”阮蓉蓉主動提議道。
真到快見葛妙文,她反而有點膽怯了,畢竟她傷得對方太深。
“那行,那我們就休息一會吧。”
正好可以讓婉婉在這里玩玩,本來還準備等完成阮蓉蓉心愿以后再回來的。
婉婉自然開心得不得了,一頭栽進五顏六色的海洋球里。
然后像個土撥鼠,在里面拱著前行,在另外一邊露出小腦袋。
她開心得快瘋了,果然跟老板出來干活,也很有意思噠。
旁邊阮蓉蓉低著頭,滿是沉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孫喜英則呆呆地看著婉婉。
“怎么了?”何四海在旁邊問道。
“我想起我小時候,那時我爸帶我去游樂場,我就像她一樣…”
孫喜英陷入了回憶之中。
他們在兒童游樂中心待得時間不短。
主要是因為阮蓉蓉陷入內疚不可自拔。
等他們出門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現在去他公司,不會下了班?”何四海看了一下時間,竟然已經快晚上六點了。
“不會的,他們下班比較遲,而且下班了——有些話也好說些。”阮蓉蓉道。
于是眾人繼續往前走,這時候雨也小了些,沒之前大。
就在這時,阮蓉蓉停止了步伐。
“怎么了?”
“那就是他。”
阮蓉蓉看著前方,一位站在屋檐下的男人道。
他就是葛妙文,很清秀的一個男人。
大概沒帶傘,正在向外面張望,猶豫要不要沖出去。
阮蓉蓉剛想走上前去。
就見葛妙文身后的大廳里走出一位馬尾辮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