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四海算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房子一買,四百多萬的存款基本上也就沒剩多少。
好在房子已經不需要裝修,要買的也只是一些小東西,不需要多少錢。
不過看到桃子和晚晚開心的模樣,何四海感覺一切都值了。
特別是劉晚照,已經開始規劃起房子應該怎么布置了。
這些何四海也沒再管,直接交給劉晚照就成。
劉晚照已經完完全全把這當做他們以后的婚房,自然很用心地去布置。
各種家具要換的換,要改的改,當然都不是什么大的改動,都是在一些小細節上。
其中包括衛生間什么的,全部重新裝修,畢竟別人用過的,心里膈應的慌。
另外幾張床也要換掉,包括兒童房里桃子很喜歡的鳥窩。
不過劉晚照同意給她們重新買一個好看的“窩”。
對,是兩個,不是一個,萱萱鬧著也要。
何四海隨她們去折騰,自己來到了問心館。
胡青妍坐在門口托著腮,呆呆地看著前方,身邊一條土狗伴隨著她,趴在地上搖著尾巴。
“寧桃花呢?”何四海打開門,讓胡青妍進去。
“她跟羅歡出去玩了。”窮怕了的寧桃花,遇到了羅歡這個冤大頭,逮到他那是使勁薅羊毛。
而羅歡呢,因為寧桃花能見到詭的特殊,對她也很感興趣,再說他也不缺那點花銷錢。
“既然這樣,你跟我說說,你的心愿吧,我看你年紀也不大,怎么想要自殺呢。”
何四海點燃銀魂燈,給胡青妍倒了一杯茶。
“謝謝。”胡青妍伸手接了過來,道了一聲謝。
然后盯著手里的水杯,說起她生前之事。
“我是冀州石門人,我爸爸在電廠上班,說他辛苦也辛苦,每次出了問題,半夜都要起床去維修,說他輕松,他經常閑在家里,我小時候,他經常騎著自行車,帶上我和我哥出去玩…”
“夏天帶我們去游泳,冬天帶我們去溜冰,騎著他的自行車,穿梭在石門的大街小巷,到處帶我們去吃好吃的,小時候,我有個外號叫胡小胖,都是我爸帶我吃出來的…”
胡青妍不滿地說著,但嘴角卻噙著笑容,滿臉都是幸福。
“我媽在藥廠上班,雖然工資不錯,但人很辛苦,經常上夜班,夜班太熬人的,所以她陪我們的時間比較少,不過她只要閑下來,就會帶我跟哥哥去鄉下外婆家,我爸特生氣,說這才是她的家,兩人經常為這事吵架…”
“不過外公外婆對我們也很好的啦,特別是暑假的時候,家里養的雞,基本上都被我跟我哥吃完了才回來…”
“我哥說,他遲早會變成雞精…,哈哈,是不是很好笑…”胡青妍笑著問何四海。
何四海抽了一張紙巾遞給了她。
“我哥比我大三歲,天天管著我,還搶我東西,我最討厭他了,這個死人頭,他就不能不管我嗎?充什么老大…”
“好了,別看了,下個月我們再來。”胡立軍對頻頻往后張望的妻子道。
“唉,我這不是心疼嗎?你看他都瘦了好多,也不知道在里面遭了多少罪。”宋毅萍抹著眼角的眼淚道。
“也就一年時間了,咬咬牙就過去了,到時候回來好好補補,很快就會長回來的。”胡立軍嘆了口氣道。
宋毅萍默默地點了點頭,不這樣又能如何呢。
“上車吧。”胡立軍拉開面包車的車門,示意宋毅萍上車。
車的座位上還放著一束花。
這是去給女兒的,每個月他們探望過兒子以后,就會順路去看女兒。
這三年來,已經成了他們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也是他們每月最為期盼的一天。
其實女兒的墓跟監獄一點也不順路,離得很遠。
胡立軍在前面開車著,宋毅萍抱著花坐在后面。
從監獄門口清冷的馬路,匯入市區熙熙攘攘的車流中。
宋毅萍一直看著窗外,不發一言。
自從女兒死后,兒子進了監獄,夫妻兩就很少說話了,大多數時間就是坐在那里呆呆發愣。
三年時間,他們依舊沒有從失去女兒和兒子變成罪犯的事情中走出來。
親戚們有時候很慶幸他們的兒子胡藍海進了監獄。
不是因為他們的壞,也不是胡藍海不好。
胡藍海是一位非常開朗而又優秀的孩子,親戚們都很喜歡。
而之所以這樣想,是因為胡藍海進了監獄,成為了胡立軍夫婦的牽掛。
讓他們有了繼續生活下去的執念,他們要為兒子的將來打算,不至于干出什么傻事。
紅綠燈路口,一位挽著媽媽胳膊正在撒嬌的女孩從車邊走過。
宋毅萍露出羨慕的神色。
伸手摸了摸旁邊冰冷的座位。
女兒以前最喜歡挨著坐。
“你能不能不要擠我,這么大的座,你干嘛非要擠在我身邊,不熱嗎?”宋毅萍一臉嫌棄。
“嘿嘿,媽,我就喜歡挨著你坐,媽媽最好。”胡青妍挽著摟著他的胳膊,用頭在她肩上蹭蹭道。
像一只小狗似的。
“多大人了,還撒嬌。”宋毅萍一臉嫌棄地把她頭給推開。
“再大,也是媽媽的女兒啊。”
“你呀,遲早要嫁人的,以后也會有自己的孩子,可不能還這副模樣。”
“那我就不嫁人,永遠陪著媽媽。”
“等你見到對眼的,你就不會這樣說了。”
“哼,這世界上,沒一個男人能讓我看上眼的。”胡青妍仰著脖子,滿臉驕傲地道。
“咳咳。”前面開車的胡立軍咳了幾聲。
胡青妍立刻話鋒一轉,嬉皮笑臉地道:“當然,我爸除外,可惜他有老婆了。”
“你呀。”看著她調皮的模樣,宋毅萍忍不住用手指戳了一下她光潔的額頭。
“啊。”胡青妍痛呼一聲。
“媽,你好狠,下這么重的手,肯定被戳紅了,爸,你也不管管媽。”
“嗯,她不歸我管。”前面開車的胡立軍道。
然后他的話引來母女二人的一陣笑聲。
摸著旁邊空蕩蕩,冰冷的座位,宋毅萍更咽著。
“傻丫頭,你怎么就說話不算話呢?你不是說永遠陪著媽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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