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三個小家伙,各自拿著一個小鴨子棉花糖高興地回來。
何四海才道:“走吧。”
說著轉身往旁邊的公園走去。
這座臨湖公園相當地龐大,綠化得也很好,郁郁蔥蔥。
現在放學,很多家長都沒有立刻帶孩子回家,而是在公園里閑逛。
三三兩兩的孩子們圍成一團嬉鬧著,家長們則聚在一起聊著家長里短。
何四海找了一處樹木環繞,面向湖面的位置。
半圓形的矮樹叢和花圃,把一個長條公園椅圍在中間。
“還真是個好地方。”何四海正準備坐過去。
三個小家伙卻直接“嗖”地從他身邊跑了過去。
然后排排坐,吃著棉花糖,抖著小腳丫,好不快活。
何四海:“…”
“然然…”
沈天放剛要喊,卻被何四海給制止了,“讓她坐吧,我們站著就行。”
可就在這時,沈怡然從椅子上跳下來,然后走過來伸手拉住裴錦繡的手,“媽媽坐。”
桃子和萱萱見了有樣學樣,一個來拉何四海,一個來拉孫樂瑤。
“乖孩子,媽媽不坐,你自己坐吧。”
裴錦繡摸了摸她的小臉蛋,心中酸楚,多可愛,多乖的孩子,可是她卻要…
“媽媽身體不好,媽媽坐,然然身體棒棒的,不用坐。”沈怡然抬著頭一臉天真地道。
“坐下說吧。”何四海出聲道。
看她身體虛弱得,說幾句話都要喘幾下。
“你們可以去坐那上面去。”何四海指了指旁邊一塊景觀石道。
說是景觀石,其實就是一塊普通的大石頭,放在草地上做點綴用的。
三個小家伙聞言眼睛一亮,爭先恐后地跑過去往上爬。
“孩子們都很可愛。”沈天放說。
何四海看了他一眼,沒做聲,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沈天放見何四海沒有答話,也不在意,而是繼續道:“然然出生后不久,我老婆就開始生病,從她上幼兒園開始,就沒接送過她一次,這兩年甚至都沒抱過她,今天她媽媽來接她,她特別高興…”
看著坐在大石頭上,小臉上沾滿糖絲,開心大笑的女兒,沈天放的心針扎似的痛。
何四海看了一眼三個小家伙依舊沒有作聲。
孫樂瑤和周翠華陪著裴錦繡坐在長椅上,好奇地聽著二人對話。
見何四海還是沒有出聲,裴錦繡站起來,把懷里的千年忘川石掏了出來,托在手心里,遞到何四海的面前道:“接引大人…,這是您的,我…還給你。”
她說話的時候,沒有看何四海,而是看向騎在石頭上大笑的女兒。
“媽媽?”沈怡然揮著手臂,滿臉興奮地喊道。
她很久都沒跟媽媽一起出來玩了呢,還有好朋友一起,她今天特別的開心。
“老婆…”沈天放聲音顫抖地叫了一聲。
他知道,只要何四海拿回妻子手上的石頭,妻子就會重新陷入昏迷,恐怕就再也沒有希望了。
裴錦繡回過頭來,看向沈天放,然后把手縮了回來,看著手中的“神石”,萬分不舍。
但最終還是抬頭重新看向沈天放,面帶微笑地搖了搖頭。
“接引大人,謝謝。”裴錦繡把目光回轉到何四海身上,面帶笑容的說,她現在很滿足,很幸福。
“你真的決定了?”何四海也有些意外裴錦繡如此的果決。
裴錦繡點了點頭。
“老婆…”沈天放高聲叫道,眼里滿是哀求。
他的淚水順著臉頰無聲無息的淌下。
“錦繡。”
旁邊的周翠華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但是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媽…”裴錦繡回過頭來叫了一聲,她的臉上也已滿是淚水。
雖然嘴上說得好,其實心里也是萬分不舍。
“錦繡,這是怎么了?”周翠華慌張問道。
“媽,對不起,你和我爸辛苦把我養這么大,我都還沒來得及報答你們,你幫我跟我爸說,我愛他,要是還有來生,我還做你們的女兒。”裴錦繡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傻孩子,你說這些干什么?說這些干什么?”這如同交代后事的話,讓周翠華徹底慌了。
“媽,你聽我把話說完,我走后,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然然,天放他根本就不會照顧孩子了,對不起,對不起…,你們都老了,我還要給你們添麻煩…”裴錦繡流著淚說道。
“別說這樣的話,都好好的,好好的,你干嘛說這樣的話?”周翠華輕輕拍打著裴錦繡的胳膊,哭著說道。
孫樂瑤在旁邊輕輕的嘆息了一聲,神色有些恍惚,想起了過去的自己。
“何先生,求求您,救救我老婆,您讓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請您不要收回這‘神石’,我…我可以給你錢…,不,我把我的命給您…”沈天放直接跪下,語無倫次地哀求道。
“爸爸,媽媽?”
正騎在大石頭上玩耍的沈怡然有些察覺到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有些慌亂地從石頭上滑了下來。
桃子也好奇地看了過來,只有萱萱明白一些。
“你可知道,這千年忘川石,即使我不收回,你老婆也活不了,因為她壽命將盡,最終肉體會死亡,腐爛,發臭,可因為千年忘川石,她會被困在腐爛的軀殼里…”
何四海話還沒說完,沈天放就露出驚恐神色。
而裴錦繡拿著千年忘川石的手都抖了起來,想想都嚇人。
“所以,這東西,還是我收回為好…”何四海直接從裴錦繡手上拿回了千年忘川石。
裴錦繡頓時如同斷線的木偶,直接向后倒下。
跪在地上的沈天放條件反射地一躍而起,一把托住妻子,才沒讓她摔倒。
“錦繡,你怎么了,你不要嚇媽啊。”周翠華慌亂地道。
“媽媽。”沈怡然棉花糖也不要了,一臉驚慌地跑過來一把抱住裴錦繡的腿。
“老婆,老婆…”沈天放慌忙地摸了摸裴錦繡的鼻息,見還有呼吸,稍微放心了不少。
然后他立刻轉頭看向何四海手上的千年忘川石,通紅的雙眼下,壓抑著搶奪的欲望,最終只能化作無奈的一聲嘆息。
先不說能不能從“神”手上搶過來,搶過來了,又有什么用?
他把妻子抱起來,然后在岳母和女兒的哭聲中,放到了長椅上。
接著轉身奔到何四海面前,一下子跪倒在地。
也不說話,只是“砰砰”地磕頭。
“四海…”孫樂瑤在旁邊見了,于心不忍,叫了一聲。
可接著又強行忍住了,何四海才是她的“家人”,她不想“家人”為難。
桃子和萱萱也從石頭上下來,跑了過來。
“桃子爸爸,你能救我女兒對不對?求求你,我給你磕頭。”周翠蘭見沈天放不停地向何四海磕頭,雖然不知道事情的經過,但也大致知道了原由。
“媽媽,你怎么了呀?哇,你不要不理然然了呀,我不要抱抱了,也不要你接我放學了,你快起來吧,哇…”沈怡然大哭著道。
“沈怡然…”桃子看著哇哇大哭的小伙伴。
又抬頭看了一眼何四海叫了一聲“爸爸”,手里抓著棉花糖,臟兮兮的小臉上一片茫然。
她搞不懂,剛才大家還開開心心的,為什么突然哭起來了呀?
“唉”何四海無奈地嘆息一聲。
“萱萱。”
“老板。”
萱萱很有默契地從她屁股后面摸出了引魂燈。
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