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常和牧永志兩人抽動著鼻翼,他們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古怪。
這個味道…
他們兩人雖然都是地階煉丹師,但事實上煉丹術比宓季還要遜色一籌,也即是說,他們根本就不會煉制辟地丹這等地階丹藥中最為頂級的玩意。
但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在他們兩大宗門中,會煉制辟地丹的人并非沒有。以他們的身份,想要參觀煉丹過程,其實也不是難事。
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們自然也嗅到過丹藥的香氣。丹藥,大都有著香味。而每一種丹藥的香氣其實都是有著極其細微的不同。普通人自然是無法分辨,但頂級的煉丹師,哪怕僅僅是憑借嗅覺,也能夠判斷個八九不離十了。
辟地丹如此丹藥,這兩位自然不會陌生。
所以,在嗅到這個味道的時候,他們兩人的心中都涌起一陣恍悟。
辟地丹!
在這個丹爐中所煉制的,絕對是辟地丹。
可是,他們明明看到,這個徐毅第一把就將靈霄寶露放入了丹爐之中的啊。第二把,又將玄霜天葉放入,然后才分別放入其它藥材。非但如此,這些藥材的放入順序,與他們所知曉的迥然不同,可以說是根本就毫無道理可言。
那時候,他們兩人的心中都已經做出了判斷。
這一爐丹藥絕不可能煉制完成,若是真的成了…他們就算是把那丹爐吃下去都可以。
但是,此時嗅著那誘人的藥香之時,他們卻都有著一種感覺。
這辟地丹,怕不是真的要成了吧。
但是,這又怎么可能成了呢?
一時間,無數念頭在他們的腦海中徘徊回蕩著,這位年輕人的煉丹術之古怪神奇,已經徹底的顛覆了他們數十年的認知。
他們拼命的回憶著這個年輕人在煉丹之時的一舉一動,并且腦海中也是回蕩著他對于丹道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理解。
慢慢的,兩位地階煉丹師的臉色越來越白,越來越難看。
他們真的想要仰天長嘯,特么的,這辟地丹究竟是怎么煉出來的啊!
元霏裝模作樣了許久,他根本就不知道丹爐內的情況,哪怕嗅到了藥香,也是不敢有任何動作。
而且,因為兩位煉丹師始終都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他也不敢朝徐毅的方向看過去。
只好高舉雙手,裝作始終在煉丹。
至于徐毅本人,早就將元霏罵了個狗血噴頭。
辟地丹已經煉制完畢了啊,你小子為啥動也不動一下呢?你不動,我怎么開爐啊。
也不過了多久,元霏似乎是有些忍耐不住,一只手微微顫抖了一下。
徐毅立即的睜圓了眼睛,這一刻他簡直就是感動的熱淚盈眶。
元師兄,你終于動了啊。
他不敢再拖延了,哪怕這一下手腕的顫動怎么看都不像是開爐,但徐毅可不想再等待不知道多少時間了。
“嗡。”
丹爐內,突兀的發出了一道嗡鳴聲,震蕩的眾人耳鼓作響,哪怕是地階強者都不例外。
元霏一怔,他的手再度動了一下。
那丹爐蓋子頓時自動掀開了。
元霏眼眸一亮,他的雙手又動了,做出了一些就連他自己都不知含義的手勢。
然后,從丹爐內飛出了一十二顆丹藥,靜靜的落在了元霏手中。
元霏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他終于明白了一件事。所謂的自由發揮,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徐老弟。”刑常的聲音有些顫抖,“可否將這些丹藥讓老夫看看。”
元霏哈哈一笑,道:“有何不可。”
他轉身,將丹藥扔了過去,那態度之隨意,似乎扔過去的并不是什么珍稀丹藥,而僅僅是一些壯氣丸。
刑常倒抽了一口涼氣,連忙釋放真氣,虛虛的將丹藥托了起來。
牧永志也不敢怠慢,上前與他一起觀看。
片刻之后,他們兩人同時喘了一口長氣。
辟地丹,而且絕對是上品辟地丹!
至此,他們對這個年輕人再無半點的懷疑之心了。
你看看徐毅,那樣胡亂一氣的將藥材丟入丹爐,不講究君臣之道,也不講究先后次序,更不講究時間差距。
但哪怕如此,竟然也能煉制出辟地丹。
這簡直就是比不講道理還要不講道理啊!
但是,在見到成品之后,他們兩人突然覺得心虛,哪里還敢再指指點點了。
向著元霏深深一躬,刑常肅然道:“徐老弟,你的煉丹術之強,遠勝老夫,佩服佩服。”
牧永志更是面色通紅,他猶豫了一下才道:“閣下,老夫適才言語不遜,得罪了,還請閣下不要見怪。”
元霏傲然一笑,道:“兩位不必客氣,只是不知道徐某的表現,能否讓兩位滿意?”
“滿意,自然是滿意的。”他們兩人異口同聲的說著。
實話實說,他們對于這樣的煉丹術已經是看不懂了,但正因為如此,所以他們才更加不敢開口說話。
片刻之后,刑常道:“徐老弟,我們稍候就將所有藥材都送來,這一路,還要辛苦您了。”
元霏不置可否的輕哼一聲。
這兩人面紅耳赤,終于是無顏再待,留下丹藥之后告辭離去。
出了飛舟,他們兩人面面相覷。
“哎。”牧永志突然一聲長嘆,道:“刑兄,若是我所料不差,這位徐老弟肯定有著某種煉丹方面的神通。”
刑常想著那年輕人投放藥材的次序,頓時就是頭大如斗。
“應該也唯有這樣的解釋了。”刑常搖著頭道:“老夫本想要學習一二,但如今看來,徐老弟的煉丹方式,也唯有他本人才適合,我們要是去學的話。”
他們兩人的目光閃爍,又想到了那年輕人煉丹之時的毫無道理的投放方法。
這樣的方法,誰學誰死啊!
他們各自回到宗門飛舟,與幾位地階同門商議之后,就立即將飛舟上儲存的藥材送了過來。
但是,徐毅并未答應立即開爐煉丹,這兩大宗門的強者們也是無可奈何。
半日后,飛舟重新啟動,朝著遠方疾馳而去。
那舟體劃破長空,留下了三道清晰可見的長痕,仿佛三道劍光遙遙遠走,令人望之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