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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立功

熊貓書庫    朕又不想當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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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功夫高一點的,或者窮一點的,舍不得用刀劍,磕壞了得自己花錢買!

  所以直接用拳頭砸!

  最痛苦的是兵馬司的人,毫不猶豫的砸著地面的同時,痛心疾首,地面弄成這樣子,回頭還得他們兵馬司的人收拾!

  出力倒是沒事,關鍵從哪里來錢修補!

  他們兵馬司現在窮的跟鬼似得!

  最可悲的是,要是補不好,回頭還是他們的責任!

  兩頭都落不了好。

  就不帶這么欺侮人的!

  不一會兒,杏花樓門前的地面就被砸出了一條長長的大坑,露出滿是淤泥污水的水渠。

  “大人,下面淤泥有腳印,還有....

  這是兩具女尸,”

  姜毅走到韋一山身前道,“賊人一定順著水渠逃遁了!”

  韋一山冷哼一聲道,“那還愣著做什么?

  趕緊追啊!”

  “是!”

  震天的響應聲過后,曹小環推開面前的一眾人,第一個帶頭鉆入了只容一人身的水渠中。

  然后一個接著一個官兵捕快,都挨個跟在了曹小環的身后。

  月色朦朧。

  唐毅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從水渠里魚躍而出的人,一直笑而不語。

  一個滿身污泥的老頭子,同樣看著被火把簇擁著的唐毅,終于還是忍不住先開口道,“原來是你,少壯能幾時,鬢發各已蒼。

  唐毅,聽他們說你老了,我還不信,如今一見,果真如此。”

  “多年未見,宰相大人依然好詩詞,佩服,佩服,”

  唐毅一邊拍掌一邊笑著道,“只可惜大人記性不好,老夫是如何來這安康城的,大人難道忘記了嗎?”

  就因為八百兩銀子!

  從齊州一路被押解到安康城,受了這么多的委屈!

  想到這里,氣的咬牙切齒。

  “原來真的是宰相大人,”

  老十二始終沒敢認,此刻聽見齊庸開口,才敢確認了,拱手道,“宰相大人可是讓我們好找啊。

  本王對你著實想念的緊,還請大人跟我走吧。”

  齊庸沒搭理老十二,只對著唐毅道,“老夫記得當初先生教我等作詩時候,說過一句話,作詩得無中生有,近而不浮,遠而不盡,然后可以言韻外之致耳。

  老夫以為,這做人做官,當亦如是。”

  唐毅笑著道,“你如今倉皇逃竄,恰恰證明了做人做官不可做絕。”

  齊庸掃了一眼打著火把的豬肉榮等人,冷哼道,“我很佩服你,居然依然能猜得出老夫的去處,不過,你這點人想留住老夫就有點難了。”

  唐毅道,“師令出句要故意離題,先放后收,詩法曰放馬收韁。

  宰相大人盡可以試一試。”

  “那就怪老夫不客氣了,今日便非要和你分個高下。”

  齊庸話音一落,從水渠里鉆出來的眾人揮刀劍朝著唐毅這邊沖過來。

  豬肉榮等人不等唐毅吩咐,便拿著木棍迎了上去。

  豬肉榮剛舉起棍棒,正要朝著面前的一個大漢砸下去,大漢突然直接倒地,接著他看到了曹小環的臉。

  他心里就一個感覺。

  到手的功勞沒了。

  甚至有可能還要受罰!

  擅自行動,被抓了個現行,肯定落不著好。

  他看了眼同樣苦著臉的永安王,心里立馬就放下心來了。

  永安王雖然窮,但是個比他高,真有什么事,肯定能替他扛!

  他與將屠戶左右一問三不知就是了。

  林逸坐在茶攤邊,把兩壺茶喝完了,何鴻策馬過來,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老十二?”

  林逸笑著道,“他倒是挺會摻和,王八蛋,真是欠揍了。”

  何鴻道,“王爺,永安王正往這來了,至于這唐毅,不知如何發落,還請王爺示下。”

  林逸道,“本王不會埋沒這些有能耐的人,雖然他是老十二的外祖父,但是應該不是老糊涂,既然他與陳德勝、何吉祥大人相熟,就送到那里吧,由何大人他們安排。”

  何鴻躬身道,“王爺英明。”

  他剛退開,永安王便噗通跪在了他原來站著的位置上。

  “臣弟知罪!”

  永安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道,“皇兄恕罪!”

  林逸笑著道,“你抓住了齊庸,何罪之有?”

  老十二苦著臉道,“臣弟真的不確定能抓住這齊庸,所以不敢擅自稟報給官府,到時候勞師動眾,萬一沒抓著,就是謊報軍情了。”

  “所以說啊,你還是沒罪,”

  林逸朝著他招招手道,“起來吧,過來陪我喝杯茶。”

  老十二依然跪著道,“臣弟不敢。”

  林逸道,“我的話都敢不聽了?”

  “是。”

  老十二無奈,小心翼翼的起身,然后坐在了林逸的旁邊,親自給林逸倒茶。

  林逸接過茶盞,一邊喝一邊道,“有一說一,這次你確實是有功勞,說吧,你想要什么做獎勵?”

  老十二陪笑道,“能為皇兄分憂,就是臣弟最大的福分。”

  林逸想了想道,“如果我讓你做宗人府宗令,你意下如何?”

  “不敢,臣弟人微言輕,豈敢擔此大任。”

  老十二忙不迭的搖頭道。

  再說,如今已經取消了宗親供養,宗人府名存實亡,他去了能有什么好處?

  還不如繼續在家躺著呢!

  雖然沒錢,但是也餓不死!

  林逸笑著道,“去宗人府擔個差事,每個月可是有錢拿的,你確定你不去?”

  “有錢拿?”

  老十二兩眼放光,接著擔憂的道,“可是論資格,族中還有不少長輩,哪里有我說話的份。”

  他愛財不假!

  但是,更珍惜小命!

  上任宗令可是被他皇兄活活打死的啊!

  林逸道,“長輩?

  老子沒殺了他們,已經是夠給他們臉面了,還想領老子的俸祿,簡直是做夢。”

  老十二能感受到他九皇兄對族中老頭子的狠心,愈發小心的道,“那還有六皇兄呢。”

  林逸搖頭道,“你六皇兄我另有用處。

  你明日就去宗人府上任吧。

  看誰不順眼,你盡管給我往死了弄,要是能找到借口抄家的話,那就更好不過了,到時候你我兄弟九一開。”

  “皇兄英明!”

  老十二聽見這句話高興地差點沒跳起來!

  自從宣布取消宗親供養之后,族中確實有不少鬧的不像話的。

  有的甚至專門花錢雇文人寫詩詞詆毀他九皇兄。

  他九皇兄一直沒時間搭理他們。

  他這些親戚有錢啊!

  一個個的田連阡陌,妻妾成群,仆從過千,庫房里的糧食和銀子都不知道有多少!

  這些人逼良為娼,血債累累,如果真計較起來,就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他皇兄讓他去抄家?

  這跟撿錢有什么區別!

  林逸接著道,“抄家呢,要講究證據,得了人家的銀子后,怎么審判,那是三司的事情了,你就不要亂插手了。”

  原本抄家這種事情,他是交給甘茂、陳敬之這些人的。

  但是,最后所得銀子,皆被何吉祥和陳德勝等人給截了下來,用于軍中開銷。

  他個人口袋沒落入一分錢!

  他現在終于明白他老子為什么要把內庫和外庫分的那么清了。

  國庫的錢和自己的錢,終究還是不一樣的!

  他窮的都快給不起侍衛月錢了。

  馬上媳婦就要生了,不管是兒子還是閨女,都得要錢啊!

  他只想搞錢!

  “皇兄放心,”

  老十二信誓旦旦的道,“臣弟絕不會讓你失望的!”

  林逸想了想道,“你那外祖父是個人物,你以后啊,萬事多聽聽他的意見,不要莽撞行事。”

  老十二不傻。

  聽了這話后,想了又想。

  這是希望自己與外祖父親近,還是不希望呢?

  一時間想不通,只能拱手道,“皇兄說的是。”

  林逸擺手道,“下去吧。”

  “是。”

  老十二小心退下了。

  剛走到路口,直接被豬肉榮和將屠戶給攔下了。

  豬肉榮趕忙道,“和王爺怎么說?”

  老十二沒好氣的道,“我是沒事了,至于你們有事沒事,那不是我說了算的,你們啊,還是趕緊去五軍都督府吧,省的何大人到處找你們。”

  “啊.....”

  兩人都是嚇了一跳。

  將屠戶沒好氣的道,“王爺,咱們可是聽你吩咐辦事的。

  如今這樣子,你可不能不管!”

  老十二道,“放心吧,逗你玩呢,抓住齊庸的功勞是實打實的,無論如何都是功大于過,你們有什么好怕的?”

  豬肉榮撓頭道,“這倒是也是。”

  將屠戶道,“你沒騙我倆?”

  老十二道,“我騙你們有什么好處?”

  將屠戶恨聲道,“王爺,何吉祥大人要是怪罪我倆,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老十二冷哼道,“怎么不客氣?”

  他明日就是宗人府宗令了!

  他還能怕兩個小小的屠戶?

  將屠戶與老十二對視,毫不客氣地道,“我會把今日之事,一五一十的匯報給何大人,總之這事與我倆無關!

  你休息把責任推給我倆。”

  “請自便吧。”

  老十二冷哼一聲,轉身就走了。

  想當年,別說和這種人說話,就是多看一眼,都有礙他的身份!

  回到府里后,他仰靠在椅子上,抱著茶盞,等了好長時間,才等到剛從五軍都督府回來的唐毅。

  “外祖父,”

  老十二急忙問道,“何將軍怎么說?”

  唐毅笑著道,“即時起,老夫擢為都察院司務。”

  老十二憤憤的道,“這何大人也太瞧不起人了,外祖父如此大才,怎么才給個九品!”

  唐毅搖頭道,“王爺有所不知,司務職階雖不大,可是掌催督、稽緩、勾銷、簿書,權柄甚重,這日后啊,朝廷之紀綱,老夫一支筆就可以顛倒,無論是知府還是軍門,見了老夫,也得客客氣氣。”

  “原來如此,”

  老十二恍然大悟,“如此說來,外祖父這是因禍得福?”

  唐毅從來寬手里接過茶,一邊吹拂著茶葉,一邊道,“如今得攝政王看重,自然要以死相報,不敢有絲毫懈怠。”

  老十二沉吟了一下,把林逸與他說的,在唐毅面前復述了一遍,接著道,“外祖父何以教我?”

  唐毅笑著道,“如此老夫明日就搬出此地,不敢給王爺添麻煩。”

  老十二道,“本王還是不解。”

  唐毅道,“既然攝政王讓永安王爺聽我的意見,還請永安王聽我這一次。”

  “既然如此,你出去了住在何處?”

  老十二問。

  “何大人早有安排,老夫可以先行住在國子監,”

  唐毅捋著胡須道,“何大人欲重開科考,選賢舉能。”

  老十二不可思議的道,“我皇兄最討厭的便是這些讀書人,他怎么可能重新取士!”

  唐毅低聲道,“此一時彼一時,讀書人半生寒窗苦讀,殊為不易,攝政王若毀了他們的晉升之路,便是逼著他們投奔涼州的龔連義、晉州的雍王。”

  老十二道,“那這科考的內容跟之前肯定會有所不一樣。”

  他九皇兄,哪里是那么容易妥協的人物!

  即使答應重開科考,這考試的內容肯定會有所更改!

  唐毅道,“這些就不是老夫所能知曉的。”

  “這一次齊庸會死吧?”

  老十二突然好奇的道。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唐毅嘆氣道,“齊庸門生故吏遍天下,豈是能輕動的。”

  “我皇兄那性子,怎么可能不殺了他!”

  老十二非常肯定的道,“你太不了解我皇兄了,我皇兄哪怕不凌遲處死,也會給砍頭。”

  唐毅道,“老夫不了解攝政王,卻非常了解何吉祥、陳德勝、秦陽,他們即使是自己死,也會攔著和王爺殺齊庸。”

  老十二道,“這齊庸有這么重要?

  杏花樓整個被炸完了,整個安康城人盡皆知,我皇兄能受這奇恥大辱?”

  唐毅道,“要不然齊庸何以有恃無恐?”

  “憑什么?”

  “憑他是齊庸!”

  “你這說了等于沒說。”

  “王爺日后會知曉的。”

  唐毅說完后哈哈大笑,直接走了。

  第二日一早。

  林逸就看到了跪在他餐桌旁的陳德勝和何吉祥。

  “你們也跟本王作對,不讓我殺他?”

  林逸很是不高興。

  “王爺,”

  何吉祥跪直了身子,大聲道,“小不忍則亂大謀,望王爺以大局為重!”

  “王爺,”

  陳德勝緊跟著道,“齊庸殺不得!”

  林逸冷哼道,“瓦旦幾十萬大軍尚且不懼,我還得怕他一個小小的齊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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