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戰勝的神罰之主,如今灰飛煙滅,在周圍埋伏的神靈,和在奧林匹亞山上觀戰的眾神歡呼雀躍。
神罰時代結束了!古神時代回來了!
德墨忒爾灑下了一片種子,抽紗城外開滿了花朵,美惠三女神在花叢中舞蹈,九位繆斯在花叢中高歌,日光三神女把最明媚的陽光送到了人間,酒神放聲大笑,灑下美酒,為諸神的狂歡助興。
赫拉克勒斯用長劍叩打著盔甲,以示慶祝,阿波羅把羽箭射向天空,化成了最絢麗的煙火。
很多凡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知道今天抽紗城外的景色分外美麗,讓他們有跟著一起歡呼的沖動。
可雅典娜沒有歡呼,甚至沒有露出笑容。
參與戰斗的三位神靈也沒歡呼,祂們在檢查著戰場上的痕跡。
克洛諾斯先檢查了血跡,祂對神罰之主的血液最熟悉。
血跡是真的。
祂又檢查了尸體的殘骸,殘骸也是真的。
以祂得到的結論,神罰之主已經死了。
可赫淮斯托斯得到了不同的結論:“我感知不到我的那些短刀,它們是有生命的!”
酒神來到赫淮斯托斯身邊:“你的刀已經和神罰之主一起粉身碎骨了。”
“它們是沒有靈魂的生命,只要還有一點殘骸,我也能感知的到。”
赫爾墨斯正在感知靈魂的氣息,祂在尋找神罰之主殘留的靈魂。
在空中來回飄了幾圈,一眾分身來到了赫爾墨斯本尊面前,一起搖了搖頭。
沒有靈魂的氣息,連殘存的氣息都沒有。
神罰之主消失了,但消失的過于徹底。
為什么靈魂消失的比尸骸還要徹底?
雅典娜來到赫爾墨斯的耳邊,低聲道:“去神罰之主的老巢看一看,祂死了最好,沒死的話就送祂去死,祂肯定遭到了重創,想必也沒有還手之力。”
赫爾墨斯和雅典娜的想法一致,祂正準備帶領諸神去探查神罰之主居住的藍色天體,卻被克洛諾斯阻止了。
“在天上打,我們占不到便宜,這件事我已經交給了克利俄斯,相信祂很快會有回應。”
赫爾墨斯點點頭:“接下來該剿滅神罰之主的部下了。”
“別急,”克洛諾斯道,“如果神罰之主還活著,我們必須慎重出手,如果他已經死了,這些嘍啰會不攻自破。”
赫爾墨斯對克洛諾斯的想法表示贊同,眾神在抽紗城外舉辦了一場宴會,又商量了一些事情,各自帶著人返程。
在返回奧林匹亞山的途中,雅典娜低聲對赫爾墨斯道:“人已經派出去了。”
“別忘了叮囑他們,一定要小心克利俄斯。”
“反復叮囑過幾次,他們只是去偵查,無論遇到克洛諾斯還是克利俄斯,哪怕遇到重傷的神罰之主,也不能出手戰斗。”
“做得好!”
“我是不是比阿芙洛狄特聰明多了?”
赫爾墨斯看了看周圍,確系阿芙洛狄特不在,神情肅穆的對雅典娜道:“是的。”
“像你這樣的男人,不應該喜歡更聰明的女人嗎?”
赫爾墨斯又確認了一遍,確系周圍也沒有阿芙洛狄特的部下和附庸,然后鄭重其事的回答雅典娜:“是的。”
雅典娜頗為得意,但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克洛諾斯制定了規則,任何人不得離開戰場,神罰之主如果想活著離開,勢必得沖開規則的束縛,這會對克洛諾斯造成非常大的沖擊,如果神罰之主逃走了,祂怎么可能不知道?”
“祂當然知道,”赫爾墨斯微不可見的笑了一下,“只是祂不想讓我殺了神罰之主。”
“這是什么道理?神罰之主不也威脅著祂的生命嗎?”
“等神罰之主死了,祂的威脅就成了我,克洛諾斯喜歡維持平衡,三方勢力互相牽制,在祂看來是最完美的結果。”
“那祂為什么還要和我們聯手對付神罰之主?”
“因為神罰之主的力量過于強大,已經破壞了平衡,而這一次對神罰之主造成重創,平衡又恢復了,克洛諾斯期待的穩定局面又出現了。”
雅典娜思忖許久,突然笑了一聲:“我記得曼達曾經說過一句話,說這種性情叫,叫什么來著…”
赫爾墨斯道:“叫咸魚…你為什么突然提起他?”
雅典娜聳聳眉毛,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趕緊岔開話題道:“如果神罰之主沒死,等祂復原了,我們還能再次重創祂嗎?”ωωω.⑨⑨⑨xs.co(m)
“難!”赫爾墨斯連連搖頭道,“難比登天!今天的勝利是巧合,很多巧合疊加在了一起,
如果神罰之主不是那么自負,他完全可以讓熾天使來探查戰場,而不是讓自己親自冒險,
如果他多一點謹慎,絕不該在未經探查的情況下,輕易走進那座長屋,更不該輕易拿起那件戰衣,
神罰之主贏了太多,贏了太久,他忘了輸的滋味,這場戰斗他犯了太多錯誤,但別指望他會再犯同樣的錯誤,所以必須趁著這次重創殺了他。”
雅典娜道:“殺了他之后,你會和克洛諾斯爭霸嗎?”
“那要看今后的情勢。”赫爾墨斯的回答很模糊。
雅典娜笑道:“要我說,所謂的情勢就是看鐮刀在誰手上,說白了,就是看曼達到時候跟誰。”
一聽到曼達的名字,赫爾墨斯的臉變得冰冷如霜。
雅典娜一哆嗦,趕緊找了些絲線把自己的嘴縫上了。
七星山的屏障旁邊,曼達割了一名天使的腦袋,撕碎了他的靈魂,把靈魂的碎片直接扔進了冥界。
神罰之主貌似有點輕視曼達,至少也得讓馬德薩駐守在七星山附近。
被他猜對了,馬德薩之前的確在這里,現在不知為什么換成了這些蝦兵蟹將。
把這群嘍啰解決干凈,曼達用金手指在屏障上開了個口子,回到了七星山。
回到山里的第一件事,曼達把所有的衣服全都拿了出來,凡是在那段時間穿過的,無論有沒有兩條線,全都被扔在了屏障之外,然后曼達立刻轉移了七星山。
用了兩天時間,把七星山轉移了兩千多里,曼達終于松了一口氣,現在該靜下來心來想一想自己新取得的力量了。
模糊之力該怎么用?曼達現在還很迷茫,塔爾塔洛斯只是傳授了一些關于模糊的理念,并且讓曼達吸收了一部分神血,但并沒有傳授給曼達任何一項可用的技能。
技能要自己開發,可曼達找不到開發的思路,他受赫爾墨斯的影響很深,對各個概念都有明確的量化標準,現在想要模糊化所有的概念,在思維上很難行得通。
雖然難,但曼達還是在嘗試。
帕維屋先來匯報了今年的收獲:“家主,今年在天地里一共收了五百一十二株麥穗,能做種子的有兩百三十三株。”
“夠不夠明年用?”
“算上農神賜予的種子,還是有些勉強,而且這些種子也不能全部發芽…”
“我就問你夠還是不夠?”
“如果發芽率達到七成…”
“我問你夠還是不夠?”
“這個得看…”
“我再問你一遍,夠還是不夠?”
帕維屋被問傻了:“家,家主,我再回去好好想想,明天再給您答復。”
今天來的不是時候,家主明顯心情不好。
不一會,大管家席爾瓦又來匯報庫存:“今年幾乎沒有收獲,糧倉里還剩下…”
“明年夠吃嗎?”
“糧食是夠的,至于牲畜…”
“明年有肉吃嗎?”
“肉也是有的。”
“那就行了!”
打發走了席爾瓦,曼達陷入了沉思。
只是簡化了數量,算不算對模糊的理解?
還能更深入的模糊下去嗎?
霍爾娜帶著一對夫婦走進了大廳,年輕的妻子剛剛懷孕,按照曼達下達的命令,在七星山飛升之后,如果有人懷孕,必須立刻告知曼達。
曼達盯著孕婦看了一會,問道:“你確定是飛到天上之后懷的孕?”
妻子緊張的回答道:“應該,是的,大人。”
曼達又看了看丈夫:“有沒有可能是飛升之前懷上的?”
“應該…不會的,大人。”丈夫也很緊張。
“別總是跟我說什么應該,我問你們到底是還是不是?”
年輕的夫婦嚇壞了,霍爾娜先讓他們離開了房間,然后逐出了所有人,關上了大門。
房間里只剩下她和曼達,霍爾娜對著曼達吼了一聲:“你瘋了怎地?”
曼達怒道:“你懂什么?飛升之前和飛升之后懷上的孩子是區別的,這決定七星山將來能否繁衍下去!”
霍爾娜道:“有孩子不就行了嗎!反正你也猜不到結果,先高興了再說,等生下來再看!”
曼達眨了眨眼睛,沖著霍爾娜豎起大拇指:“你的境界倒還比我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