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神的宮殿里,潘拿著水罐,侍奉美神沐浴。
等美神擦干身子,披上衣衫,潘神才敢說正事。
在阿芙洛狄特面前,沒有人敢輕易提起阿瑞斯,美神正在爭取天后的寶座,現在提起當年的風流債,屬于典型的別有用心。
好在阿芙洛狄特很喜歡潘這孩子,認認真真聽祂說完了事情的經過。
荒山的洞穴…阿芙洛狄特重新回顧了一下祂對阿瑞斯的種種記憶,似乎沒有哪一項和荒山有關。
不過祂倒是對阿瑞斯復生這件事有些想法:“當初我和阿瑞斯被抓到了黃金網里,等事情過去之后,阿瑞斯惱羞成怒,跑到凡間大肆屠殺匠人,算是對赫淮斯托斯的報復。”
潘神點頭道:“這件事情我也知道,最終還是宙斯勸服了阿瑞斯。”
“你錯了,宙斯沒有勸服阿瑞斯,祂勸服的是赫淮斯托斯。”
潘神一愣:“難道說,阿瑞斯又…”
“是的,赫淮斯托斯一怒之下也去了凡間,和阿瑞斯打了一場,阿瑞斯又輸了,”阿芙洛狄特眨著美麗的雙眼,回憶著那段時間的傳聞,“我沒見到過那場戰斗,除了宙斯和赫拉,山上的諸神都沒見過,只有阿波羅知道些內情,祂給雙方治過傷,赫淮斯托斯只受了一點皮外傷,而阿瑞斯連靈魂都不完整了。”
“靈魂不完整?”潘神雙耳一顫,“這是某種比喻嗎?”
“不是比喻,是真的不完整了,在赫淮斯托斯的重創之下,阿瑞斯有四分之一的靈魂遺留在了人間,也正是因為有這四分之一的靈魂,祂在人間才有那么多信徒,難道說…”
潘神整理了一下思路:“難道說,阿瑞斯的那四分之一靈魂被人送上了奧林匹亞山,被封印在了深山里?”
阿芙洛狄特捏著下巴,眉頭緊鎖:“宙斯雖然在表面上很厭惡阿瑞斯,但那畢竟是祂的嫡子,很可能是宙斯把阿瑞斯殘余的靈魂收了上來,可為什么要封印在深山里…難道是殘余的靈魂變得更強大了?強大到讓宙斯都為之忌憚?”
潘神的頭發豎了起來:“我必須立刻阻止赫拉!”
“等等,你不能去。”
“為什么不能?”
“赫拉沒有做錯事情,你不能無故挑釁祂!”
“阿瑞斯背叛了秩序掌管者,秩序掌管者對其處以極刑,赫拉卻試圖復活阿瑞斯,這還不算做錯了?”
“你看到阿瑞斯了嗎?”
“這還不夠明顯嗎!”潘神的情緒有些激動,“難道要等到阿瑞斯掀翻了奧林匹亞山,那個時候才算得上證據確鑿?”
“你覺得明顯?我現在告訴你什么是明顯,赫拉在挖礦,昔日尊貴的天后,在當苦力,祂明顯值得同情,現在過去阻止祂,羞辱祂,連挖礦的營生都不讓祂做下去,這就是明顯的仗勢欺人!”
“你顧慮的太多了,”潘神搖頭道,“總有人要解決問題,只要能阻止阿瑞斯復生,我愿意背負罵名。”
阿芙洛狄特突然起身,主神的威嚴充斥著整座神殿:“潘,你在凡間待的太久了,你習慣用你的方式去解決問題,或許你忘了奧林匹亞山上的規則。”
“我一直記著山上的規則,導致我連復生的勇氣都沒有,就是因為這些愚蠢的規則,讓我們落到了今天這步境地!”
潘神轉身便走,阿芙洛狄特擦了把汗水,嘆道:“這孩子有點倔強,還是曼達聽話一些,潘,先告訴你打算怎么做?”
潘神道:“用最強悍的結界,把整座山給封印起來,任何人都不得靠近一步,等父親回來之后再做處置。”
這就等于剝奪了赫拉挖礦的權力,這就等于剝奪了赫拉謀生的權力,這就等于在欺負一個可憐的寡婦,今后奧林匹亞山上會留下一個惡霸二代欺侮天后的故事,不僅會讓潘惡名昭彰,還會動搖赫爾墨斯的統治。
可眼下拿這些話來勸阻潘根本沒用,潘只想解決問題。
而且他這么做也是對的,問題必須盡快解決,如果那份殘余的靈魂真到了讓宙斯忌憚的地步,再加上阿瑞斯殘暴的性情,還真有可能把奧林匹亞山翻過來!
“我跟你一起去,”阿芙洛狄特換上了一身戎裝,“我們得先確認阿瑞斯是不是在礦洞里,假如她已經把阿瑞斯帶回了神殿,我們卻去封印荒山,豈不是白費力氣?”
潘捻著胡須道:“這一點,我倒是忽略了…”
阿芙洛狄特站在潘神面前,神色莊嚴道:“在你心中,真的把我當做天后嗎?”
潘神點點頭道:“你曾和父親并肩作戰,沒人比你更有資格成為天后。”
“好!”阿芙洛狄特摸了摸潘神的頭,“叫我母親。”
“你…這是何必。”
“小聲叫一次就好!”
“我,”潘神咬牙切齒道,“我,心里是認可的,但實在沒辦法開口。”
“要是換做曼達,肯定叫的非常干脆,算了,你心里認可就好!”阿芙洛狄特目露寒光,滿是殺氣的臉上透著冷若冰霜的俊美,看的潘神一陣陣心動。
阿芙洛狄特道:“記住一點,你的母親和你并肩作戰,你要聽從母親的命令,千萬不能一意孤行。”
潘神答應下來,兩人去了礦洞。
潘做好了一切準備,可礦洞里卻沒有卡利斯托描述的鐵銹味。
“被你言中了,”潘神搖搖頭,“赫拉已經帶走了阿瑞斯,我們得趕緊去赫拉的神殿,又或者去阿瑞斯的神殿。”
“別著急,”阿芙洛狄特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你覺不覺得這里很熱?”
“熱?也不是那么熱,這,這里通風挺好…”
潘神有些口吃,因為阿芙洛狄特正在脫去戰袍。
“我的男人,強壯的男人,偉岸的男人,我們為什么要來這種地方?你什么時候才能坐上眾神之主的寶座,讓我們不用再逃避別人的目光。”
戰袍一件件褪去,阿芙洛狄特身上已經不剩什么了。
“女,女神,你可能誤會了一些事情,正如你所說,我對你的尊重,就像對待我的母親。”
阿芙洛狄特完全不考慮潘的感受,依舊不斷擺出撩人的姿勢:“看著我,忘了你那狂妄自大的父親。”
潘神搖頭道:“我不敢忘。”
“忘了諸神那惡毒的目光。”
“這也不敢忘。”
“忘了我那丑陋的愚蠢的丈夫。”
“你,你的丈夫?”潘一愣,貌似阿芙洛狄特不是在和他說話。
“我的男人,看看我,你知道我有多么想念,你知道我有多么渴望。”
鐵銹味飄進了鼻孔,阿芙洛狄特給潘神做了個手勢,示意祂解除兩人的力量限制。
潘神正在尋找規則的空隙,礦洞深處傳來了雄渾的聲音:“你的丈夫羞辱了我。”
阿芙洛狄特的汗水越流越多:“祂也羞辱了我,但這不重要,誰也無法拆散我們!”
“我先去殺了他,再來找你!”聲音越來越大。
“何必理會他,難道我還沒有他重要嗎?”阿芙洛狄特焦急的看著潘,潘雙手交錯,終于解開了規則的限制。
阿芙洛狄特召喚出一枚巨大的珍珠,擲向了洞穴深處。
不多時,一聲巨響傳來,白色的珍珠粉帶著鐵銹飛了出來。
“你對我動手?”伴隨著巨大的咆哮聲,一輛銹跡斑斑的馬車從礦洞深處飛馳而至,直接撞翻了潘神,阿芙洛狄特雙手擋住馬車,高聲喊道:“那枚珍珠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祂看著潘,讓祂趕緊想辦法離開山洞。
潘來到了洞口,卻發現自己走不出去。
一道屏障被觸發了,屏障的顏色越來越深,隔絕了礦洞外面的光線,也隔斷了潘和阿芙洛狄特的退路。
躺在天后宮的里赫拉心頭一陣悸動,祂的陷阱得手了。
“赫爾墨斯,你陪我的兒子好好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