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實在太無恥,無恥到讓我無法想象!”貝薩流在房間里來回踱步,一邊走一邊咆哮道,“我準備在打完第一仗之后,再向陛下諫言冊封他為侯爵,沒想到他竟然這么無恥的直接說了出來!”
政務大臣慨嘆一聲,笑道:“我倒很欣賞他這份率直,他已經控制了正南,謝爾泰任憑他擺布,要文書有文書,要佩劍有佩劍,單憑這份實力,冊封他為侯爵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再這么縱容下去,只怕他要當大公了。”
萊西奧依然保持微笑:“當大公也沒什么不好。”
貝薩流搖頭道:“這不行,羅姆路國只能有三位大公,開國至今便是如此。”
政務大臣道:“有一位大公我覺得挺多余的。”
貝薩流一愣:“你說的是謝爾泰?”
政務大臣搖頭:“當然不是,等戰爭結束之后,屬于謝爾泰的東西仍然要還給他,你將成為南方之主,他將成為你的附庸,我說的那位多余的大公是德恩科,這么多年來,除了撿便宜他好像什么事情都沒做過。”
一聽到南方之主的封號,貝薩流的心情好了許多:“大公的事情還遠,先說說侯爵的事情吧,我們拿什么作為他的封地?”
政務大臣道:“當然還是七星山。”
“那鬼地方連個鎮子都算不上,侯爵的封地至少得是一座城市。”
“那就得靠他自己想辦法了,”政務大臣意味聲長道,“北方有很多城市,如果他連戰連捷,國王陛下可以賞賜給他一座,如果他沒那個本事,就好好經營他的七星山,每一座城市的興起,都是靠著家族的心血。”
貝薩流笑道:“那就這么辦吧,冊封儀式定在兩個月后,看來羅姆路國要有兩位蒙奇克侯爵了。”
得到國王陛下應允的消息,曼達激動的抱起了羅瑪,轉了一個圈。
他不知道當時是怎么做到的,事后他又嘗試過幾次,可再也沒抱起來過。
冊封儀式依然安排在苦水鎮,貝薩流不想讓國王離開他的領地,曼達也不愿去貝薩流的領地,兩地交界的苦水鎮成了唯一的選擇,可憐的苦水領主依然得不到安寧。
當然,曼達這邊也得做足準備,當上侯爵后,旗幟要升級,服飾要升級,儀仗要升級,最重要的是領地范圍和城堡規模都要升級。
但國王沒有賜予曼達更多領地,這讓獅子女大為光火:“沒有土地的爵位又有什么意義?”
曼達對此倒不在意:“土地要靠實力去攫取,這個國王自己都沒有土地,就算他把全國的土地全都封賞給我又有什么意義?相比較而言,這個封號要有用的多。”
楚伊特拿著一封書信道:“大人,我們該如何回復德恩科大公?”
曼達一拍腦門,差點把這事給忘了。
德恩科大公在兩天前給他送來一封書信,表示他已經知道了曼達的身世,并且抓捕了曼達的家人,他希望曼達能夠促成三位大公共同結盟,否則他無法保證曼達家人的安全。
曼達慨嘆一聲道:“德恩科大公實在太卑鄙了。”
楚伊特問道:“大人,我們該如何回信?”
“罵他,罵他無恥,說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用最惡毒的語言罵他,詛咒他,告訴他,如果敢傷害我的家人,我會把他全家的腦袋割下來凍成糖葫蘆!”
楚伊特抿抿嘴唇道:“糖葫蘆是什么東西?”
曼達擺擺手道:“總之罵他就對了!”
楚伊特道:“提醒您一句,大人,您可能不在乎您的家人,可如果這件事情傳揚出去,對您的聲譽將是極大的損害。”
“誰說我不在乎家人?”曼達的眼睛突然紅了,“我在乎我的父親,我的母親,雖然不是親生母親,我也在乎我的哥哥姐姐,我無比的在乎他們。”
說到這里,曼達的聲音都顫抖了:“所以才要警告德恩科,讓他千萬不要傷害他們…”
曼達深深啜泣一聲,擦了擦眼淚,等待楚伊特的評價。
楚伊特干笑一聲道:“大人,恕我直言,您還能演得更好一些。”
楚伊特用各種侮辱性言辭寫好了一封書信,交給了信使。信使離開了妙音城,在不遠處的郊外打開了冥河島嶼。
德恩科擁有一座冥河島嶼,并且利用這座島嶼來傳遞書信。收到書信后,德恩科仔細讀了一遍,沒有動怒,在三位大公之中,他的耐心和涵養無疑是最好的。
他叫來了克勞德賽男爵,請他喝了兩杯酒,每次見到德恩科,克勞德賽總有刀斧臨頭的感覺。
這一次他的感覺很準,德恩科的確替他準備了一把刀子。
“你說克雷奇·蒙奇克是你的兒子,當真沒有撒謊嗎?”
“我怎么敢欺騙您…”男爵不知該如何解釋。
“他既然是你的兒子,應該能認出你的耳朵吧?”
男爵的臉瞬間白了:“耳朵,我,我的耳朵,和普通人沒什么兩樣,應該不太好辨認。”
“你想讓我割下你的頭嗎?”
“不,不,大人,您聽我說,我求您了!”
德恩科割了男爵的耳朵,再次通過冥河島嶼送給了曼達。
從通訊效率能夠看出來,對方使用了冥河島嶼,三位大公之中,德恩科不是最強硬的,也不是最富有的,但家底是最殷實的。
看到男爵的耳朵,曼達哭的泣不成聲:“你們,你們這群畜生,怎,怎么能這么做?你們怎么能這么對待我的父親?”
哭過之后,曼達平靜下來道:“給德恩科大公回信,告訴他克勞德賽家族不會屈服,我的父親不會屈服,我的母親不會屈服,我的哥哥和姐姐都不會屈服。”
楚伊特傻眼了,這是要把克勞德賽一家全都推進火坑里。
“大人,您確定要這么回信么?”
曼達看了看書信的草稿:“還要補上一句,只要克勞德賽家族還剩下一個男人,家族的血脈就不會中斷!”
楚伊特半響無語:“大人,您這是要逼著德恩科大公把你的父親和哥哥給閹了。”
曼達一臉悲憤道:“他真有這么殘忍嗎?”
楚伊特不知該作何解釋:“大人,我還是要提醒您一句,如果德恩科真的泄露了您的身世,您會面臨巨大的麻煩。”
“所以說,我該怎么做呢?”曼達看著楚伊特,“你是這是世上最強大的欺騙大師,你告訴我,這件事我能用什么方法騙過世人?”
楚伊特咬了咬嘴唇:“抱歉大人,我也想不到太好的辦法,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嘗試和德恩科大公交涉,讓他暫時把此事隱瞞下來。”
曼達笑道:“交涉有用嗎?你也干過不少勒索人的勾當,對方給錢了,你真的會放他一馬?如果我這次選擇了妥協,德恩科會利用這個把柄,一直把我玩到死。”
楚伊特不再說話,他找不到解開困局的方法,可曼達對這件事倒不是特別擔心。
“這件事不在我們無法阻止,就是殺了德恩科也沒用,索倫斯遲早也會揭我的老底,既然如此,何不坦然接受,曼達·克勞德賽,也沒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