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達對事態的發展已經有了充分的準備,做為索倫斯子爵安插在府邸中的內應,所有的事情都將從齊來羅發起,想要搞事情,齊來羅必須離開小院,只要他踏出院門一步,曼達勢必能夠發現。
所以他選擇靜觀其變,只要看住了齊來羅,就能化解子爵的陰謀,甚至還能找到機會,反將子爵一軍。
次日午后,事情來了,但和曼達預想的很不一樣。
一名叫諾爾嘉的少年帶著一臉傷痕跑到曼達面前道:“神罰者想要逃走,他們打傷了我們的人。”
曼達只安排了四名少年看守神罰者的小院,同時也讓布魯托和尤朵拉輪番監視神罰者的動向。
這些人加起來都不是薩利夫的對手,曼達之所以沒有投入更大的力量,是對薩利夫的信任。
不是對人品的信任,是出于對處境的考量,他堅信薩利夫沒有逃走的可能,也堅信薩利夫不想在男爵的府邸招惹任何麻煩。
可這一次曼達想錯了,等他跑到小院,看到少年們全都被打成了重傷,只剩下布魯托憑著經驗和薩利夫苦苦周旋,其余的神罰者已經不見了蹤影。
曼達兩步沖到了薩利夫身邊,薩利夫像個發狂的野獸一樣,紅著眼睛,瘋狂的朝著曼達發動攻擊,雖然一階技怒流和二階技血蝕都觸發了,但以曼達的實力,依然可以輕松殺掉一個二階神罰武士,這就是階層之間的差距。
可曼達沒有這么做,雖然事發突然,但曼達依然保持著清醒,這是索倫斯的陰謀,如果曼達殺掉了薩利夫,無論出于何種原因,這個鍋他背定了。
和薩利夫周旋了幾回合,曼達從口袋里掏出跳躍紐扣,趁著薩利夫咆哮的時候,丟進了他的嘴里。
薩利夫當即窒息,跪倒在地,曼達勒住了他的肚子,迫使他吐出紐扣,隨即猛擊他的后腦,將他打暈。
制服了薩利夫,曼達叫人用鎖鏈把他捆住,關進了屋子里,隨即帶上布魯托,開始搜尋其他的神罰者。
他們在糧倉附近找到了兩名神罰者,糧倉里堆滿了剛征收上來的糧食,而這兩名神罰者正在放火,幸虧撲救及時,才保住了糧倉。
還有兩名神罰者沖到農夫家里,殺了農夫的父母,把農夫打成了重傷,正準備對他的孩子下手。
曼達當場砍了這兩個神罰者的腦袋,他知道這兩個神罰者不正常,也知道這么做很可能會讓自己背鍋,可當前的情況和面對薩利夫時不一樣,事情已經沒有了回旋的余地。
他們殺了人,無論出于什么原因,這兩個神罰者的行為都不可能被寬恕,如果饒了他們,將激起眾怒,曼達的處境會變得更加糟糕。
還剩下最后兩名神罰者,齊來羅也在其中,他們兩個去了男爵的主宅,打傷了衛兵,直接沖進了男爵的臥室,幸虧尤朵拉和恩西亞及時趕到,制服了這兩個神罰者,否則以齊來羅的手段,分分鐘可以殺光男爵一家。
男爵一家如果被滅了,索倫斯將取得一場完美到無可挑剔的勝利,因為剩下的神罰者也必死無疑。
布魯托在他們的午餐里發現了致命的毒藥,正是這種毒藥讓神罰者在臨死前陷入了癲狂。
如果曼達沒有及時作出應對,癲狂的神罰者會殺掉男爵全家,燒毀男爵的府邸,然后全部死于劇毒,索倫斯的兩根眼中釘全被拔掉了。
而且故事還沒有結束,肯定會有人問起,好端端的神罰者為什么會陷入癲狂?
肯定會有博學的醫者出現,宣稱神罰者中了劇毒。
那么問題來了,是誰給神罰者下了毒?
肯定會有一個死里逃生的仆人,血淚控訴道:“家里所有的伙食都由蒙奇克騎士負責!”
太完美了,到了那個時候,兩邊的鍋全都扣在了曼達的頭上,對索倫斯而言,實在找不到更完美的結果。
萬幸的是,曼達做出了應對,他不僅救下了男爵一家,還讓布魯托熬制草藥,幫神罰者解毒。
可惜布魯托的實力有限,只能幫神罰者維持生命,卻找不到解毒的方法。曼達從莊園里叫來了桑吉拉,讓她立刻去怨霾山谷找老女巫求助,安頓好一切,曼達開始反思今天發生的事情。
“首先要承認一點,我托大了,我低估了索倫斯的智慧。”在尤朵拉面前,曼達毫無掩飾的說出了心里話。
尤朵拉不住的搖頭道:“我們破壞了他的陰謀,說到底還是你贏了。”平時說話或許會有點刻薄,可在打擊面前,尤朵拉會毫無條件的支持曼達。
“這是僥幸,你和布魯托的反應足夠快,才讓我僥幸躲過這一劫,哪怕你們做錯了一件事情,整個府邸也只剩下了一地死尸。”
“可我們最終還是贏了,證明神靈在保佑我們。”
“神靈的確在保佑我們,可要說贏了恐怕還早,我還沒有弄清楚子爵的意圖。”
布魯托道:“這好說,齊來羅還活著,我確信他沒有中毒,他是整件事的主謀,從他嘴里一定問出真相。”
曼達道:“你是說拷打?你確定他會說實話嗎?”
“他如果敢撒謊,我會讓他后悔來到這個世上。”尤朵拉舔了舔手里的刀子。
曼達搖搖頭道:“我低估了他,雖然只是一階武士,但他很聰明,我以為他不出院子就搞不出事情,可惜我武斷了,他沒出院子之前已經搞出了大事情,而且府邸里還有他的同伙,我以為這次事情一定會讓他的同伙暴露,看來我又武斷了。”
布魯托回憶了一下整個事件的過程,皺眉道:“他的同伙好像沒有發揮任何作用。”
曼達搖頭道:“那可未必,下毒的人很可能就是他的同伙。”
尤朵拉詫道:“下毒的人不就是他自己嗎?我們把飯送去,他趁機下毒,這是最合理的解釋。”
“這卻難說!薩利夫對他有所懷疑,肯定也有所防備,他不會讓齊來羅接觸眾人的伙食,也不會讓他和送飯的人接觸,齊來羅很難有下毒的機會,等薩利夫醒過來,這件事情自然會有答案,現在我要去找老勛爵,去確定另一件事情,我想知道我們是否還有與索倫斯講和的機會。”
在曼達的印象中,索倫斯最想除掉的神罰者,其次才是克勞德賽一家,原因是神罰者讓索倫斯和蓋薩克的關系陷入了緊張,而克勞德賽或許只是在某些事情上冒犯過索倫斯。
可現在看來,情況和曼達想的不一樣,索倫斯對克勞德賽的敵意和神罰者不相上下,如果他只想毒死神罰者,然后讓曼達和克勞德賽男爵背鍋,那他已經得手了,用致命的毒藥就夠了。
可他非得用這種能讓人發瘋的毒藥,想借神罰者的手滅了克勞德賽家族,他們之間到底有多深的仇恨?
如果只是牽扯到利益,曼達會逼著克勞德賽做最大程度的退讓,在目前的情況下,和子爵硬鋼實在不是上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