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紡錘,比手掌略長,兩頭帶尖,這東西算是武器嗎?
尖端部分還算銳利,走到對方面前,一下捅過去,倒也有一定殺傷力。
可這個東西不適合曼達,如果有機會捅對方一下,曼達絕對會選擇金手指。
好歹瓜特爾的方向算是對了,曼達鼓勵了他兩句,把錐子放在了旁邊,起身離開了客房。
今晚要去搏命,得做許多準備,曼達昨晚已經想到了最佳方案。
他來到大廳的角落,站在米爾洛的面前,高聲道:“我今晚要去地牢救人。”
米爾洛鼾聲依舊,仿佛沒有聽見。
曼達雙膝彎曲,跪在地上道:“跟我一起去吧!”
米爾洛微微抬起頭,問道:“你有我想要的東西嗎?”
曼達誠實的回答道:“暫時沒有。”
“那還有什么好說?”
“可我們之間有過約定…”
“我們之間的約定是讓我留在酒館,我可沒說過要跟著你到處跑。”
“可如果我和沃姆都死了,酒館也就不存在了。”
“這倒是個問題!”米爾洛坐了起來,看著曼達激動的眼神,突然放聲笑道,“如果你死了,約定也就不存在了,我就自由了!”
曼達用手捂臉,正想著還有什么東西能吸引打動米爾洛,卻見瓜特爾拿著紡錘跟了過來。
“你不喜歡嗎?”
“我很喜歡,”曼達笑笑道,“等我救回沃姆,我們可以用這個東西來紡織他的蟲絲。”
“這是一件武器。”
“對我來說不太合適,你知道我有利爪,比這個要鋒利的多…”
看到瓜特爾把紡錘舉了起來,曼達變了臉色:“你要敢往我身上扔,我就扒了你皮。”
瓜特爾還是把紡錘扔了出去,但沒有扔向曼達,而是扔向了酒桶。
紡錘在空中翻轉,從大廳的一端飛到另一端,準確的釘在了酒桶上。
曼達一怔,跑到酒桶旁邊,用力拔下了紡錘。
葡萄酒汩汩流出,正在打掃大廳的席爾瓦趕緊沖過去堵住了破洞。
“快來人呀,快來!海蓮娜,拿些碎布來,我的天,漏了這么多的酒。”
曼達好奇的看著手里的紡錘,瓜特爾剛才只是隨意一丟,竟然有這么大的威力,這還真是一件難得的武器。
瓜特爾雙目炯炯,指著門外道:“你可以再試試,還能飛的更遠。”
曼達站在門口,把紡錘丟向了門外的一棵大樹。
這棵大樹距離酒館至少有三十米,曼達沒有練過飛鏢之類的武器,對自己的命中率非常擔憂,
他一出手就知道偏了,可沒想到紡錘一邊翻轉一邊畫了一條橫向弧線,準確的釘在了大樹上。
能自動校準,這讓曼達想起了送給史丹利的飛刀,曼達來到大樹旁邊,看到紡錘的尖端全部嵌入,只留下了圓圓的肚子在外面。
這可比那把飛刀的威力大得多,曼達用力拔下了紡錘,這次他的目標是神廟廢墟中的火刑柱。
那排火刑柱與曼達的距離超過了一百米,曼達拼盡全力把紡錘丟了出去。
瓜特爾睜圓了眼睛看著紡錘的飛行路線,瞳孔之中好像迸出了兩團火焰。
中了!紡錘嵌入了火刑柱,瓜特爾雙手叉腰仰天狂笑。
這根本不符合物理邏輯,這把紡錘的飛行軌跡不是拋物線,它在空中能自己飛行。
這就是神血石的力量?這就是威力無比的血刃?
曼達的下巴差點掉在了地上:“這東西到底能飛多遠!”
“只要是你看得見的地方。”米爾洛笑著拿起了鐵杯子,仰頭一飲而盡,品一品滋味又覺得不對,擺在面前的是瓜特爾昨天做好的鐵杯子,倒進杯子里的葡萄酒變成了水。
這個杯子不是應該被毀掉了嗎?不然哪來的那個紡錘?曼達只給了他一塊神血石。
難道說,這個杯子和那個紡錘里各有一半神血石?
只有半塊神血石就能做出如此強大的武器?米爾洛打了個酒嗝,喃喃自語道:“火神竟然如此疼愛祂的眷者。”
地牢里,詹妮莎用鉗子擰斷了沃姆最后一根手指,隨即又拔掉了沃姆的兩顆鰲牙。
被綁在刑架上的沃姆只是顫抖了幾下,沒有發出一聲痛呼。
“何必這么執拗,只要你回答我的問題,我就立刻放你離開,先告訴我,你是不是來自怨霾山谷?”
沃姆一聲不吭,詹妮莎又問道:“你從山谷帶來了什么消息?和蓋薩克有關嗎?”
沃姆依舊無語。
“我殺死過很多異端者,最長的一個被我馴服了整整一年,那是個女巫,我切掉了她身體的每一個部分,每天只切一小塊,一年之后,她依然活著,雖然只剩下了一個頭和一小部分身體,但她終于學會了對主的尊重。”
詹妮莎拿著燒紅的鐵釬來到沃姆面前,嘆口氣道:“有時候我也不想這么殘忍,可身為主的孩子,我必須要捍衛主的威嚴,我的內心同樣在經歷著折磨,你能感受到我的痛苦嗎?”
一陣濃煙過后,沃姆昏迷了。
詹妮莎把鐵釬插回了火爐,拍打了一下身上的污漬,對手下的一名神罰者道:“這個留下,其余的明天全都處死。”
站在一旁的漢內斯聳聳肩道:“留下他有什么用?異端者都被下了魔咒,他不會說出實情的。”
詹妮莎冷笑一聲:“我不打算讓他說出實情,我要在蓋薩克的面前慢慢殺死他,我要讓這位子爵知道什么是恐懼。”
漢內斯詫道:“為什么不干脆殺了蓋薩克,他褻瀆了主,本來就該死。”
詹妮莎道:“就算死,也要讓他在恐懼中死去。”
午后,首席執事布拉西帶著執事阿瑪多,去探望病重的拉恩·皮古。
拉恩半躺在床上,想下床行禮,卻始終支撐不起自己的身子。
布拉西握住了拉恩的手,嘆口氣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幾天前的你還那么的健康,為什么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我,我老了,主,在召喚我,讓我到,祂的,神國…”拉恩每說一個都非常的艱難。
“你還沒有完成凡間的使命,主不會這么快帶走你的。”布拉西的眼中充盈著淚水,在寬慰幾句之后,阿瑪多也走了過來,攥住了拉恩的手。
拉恩喘息道:“阿瑪多執事,對不起,是,是我太固執。”
阿瑪多眼含熱淚道:“所有的誤解都已隨風而去,我們是主的孩子,我們是親如手足的兄弟。”
“好,好…”
拉恩握緊了阿瑪多的手,阿瑪多抱住了拉恩,兩個人的臉緊緊貼在了一起。
“皮古將軍,您的病傳染嗎?”阿瑪多在耳畔低語了一句。
拉恩沒有回答,用手捂住嘴,開始劇烈的咳嗽。
離開了拉恩的住處,布拉西慨嘆一聲道:“為什么會發生這種事?難道是拉恩的軟弱觸怒了主?難道這是主對他的懲罰?”
阿瑪多嘆息道:“我堅信主是寬容的,祂一定會寬恕皮古將軍…”
話說一半,阿瑪多突然開始劇烈的咳嗽。
布拉西雙眉緊鎖,阿曼多擺擺手道:“灰塵有些重,我的喉嚨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