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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恐懼

熊貓書庫    賜我神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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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達把路麗安送到了客房,開始分析這群神罰者的來頭。

  這兩天有客人提起了城外的一樁血案,兇手正是一群神罰者,應該和史丹利說的是同一群人。

  這件事讓曼達非常意外,蓋薩克一直在尋找開戰的機會,而神罰者在他領地上殺了人,他怎么可能無動于衷?

  現在不止殺了人,還襲擊了黑市,甚至把史丹利逼到了拼死一戰的境地,子爵就這點實力嗎?在強大的敵人完全無法反抗嗎?

  等等,好像忽略了一件事,史丹利剛才說:“在子爵回來之前…”

  蓋薩克不在牛角鎮,他去了哪?

  他知道自己進了神罰者的黑名單,離開牛角鎮意味著隨時有被刺殺的可能。

  他一定帶走了很多人來保護自己的安全,也就意味著牛角鎮所剩的信徒和軍隊都寥寥無幾。

  牛角鎮在力量極度空虛的情況下遭遇了強敵,這才是史丹利準備賭命的原因,可他為什么相信曼達能保護他的女人呢?神罰者鏟平了黑市,難道不會對酒館下手嗎?

  難道神罰者會忌憚怨霾山谷的勢力?

  太高估自己了,神罰者敢和一地領主翻臉,又何必畏懼山大王手下的小毛賊?

  思忖間,曼達留意到了睡在角落里的米爾洛,他才是酒館生死存亡的關鍵。

  史丹利知道醉鬼的實力,可神罰者知道嗎?

  萬一他們不知道,直接打上門來怎么辦?

  一個米爾洛不可能擋住所有的神罰者,就算擋得住,他又能支撐多久?

  放棄酒館,立刻逃走?

  如果米爾洛不肯走怎么辦?

  如果一出門就被神罰者堵個正著豈不完蛋?

  思緒煩亂之間,轉眼已是黃昏,今晚的生意有些慘淡,從一名客人嘴里得知,鎮上的居民晚上不敢出門,有不少人在夜里被神罰者抓走了,他們會被教堂判為異端者,然后被關在地牢里等待處決。

  蓋薩克子爵點燃了平民的怒火,可神罰者正在用恐懼熄滅怒火,如果子爵再不回來,他的領地就要易主了。

  托卡走了過來,眨著眼睛道:“老板,那個女人要見你。”

  吃了自己調制的草藥,路麗安的情況好轉了不少,她從背囊里拿出了一個鐵盒交給了曼達:“這是詩人送給你的。”

  鐵盒共有兩層,上層裝著一塊紫黑色的水晶,刺鼻的硫磺味讓曼達有點想打噴嚏。

  “小心一點,下面還有個小家伙。”

  曼達打開了第二層,里面躺著一個手掌大小的玩偶。

  這是什么材質?陶土?水晶?琥珀?好像都不是,火紅色的玩偶就像一個熟睡中的嬰兒,仔細盯著的他的臉,似乎能看到他的嘴唇在翕動,甚至能聽到他均勻的呼吸聲。

  “熔巖結晶和爐火精靈?”曼達道,“你確定他想把這個送給我?”

  “也不能算是送,這是他在被神罰者抓走之前偷偷留給我的,他希望你能救他一命。”

  曼達搖搖頭道,把鐵盒還給了路麗安:“我沒這個本事,也不可能為這兩件東西去送死。”

  “不救他也沒關系,這依然屬于你,他想讓火神的血脈傳遞下去。”

  曼達苦笑一聲道:“就算你這么說,我也不會為之感動。”

  “不需要你感動,拿著吧!”

  離開客房,曼達在樓梯上看到了沃姆。

  “要打仗了?”沃姆問。

  “應該是,”曼達點點頭,“我正在想著是否要離開牛角鎮。”

  “離開這里,我們能去哪?”

  “回山谷,聽從伯爵的安排,至少等躲過這場戰爭再說。”

  “他們怎么辦?”沃姆看著大廳里正在招呼客人的托卡。

  “給他們些錢,另謀生路吧。”

  兩人站在二樓的欄桿旁邊沉默了許久,沃姆開口道:“什么都不要了,就這么回去?”

  曼達沒作聲,他不知該如何回答,上輩子和恐龍生活了八十多年,他對人的感情很淡薄,可如果把這一切從他身邊奪走,他會覺得像剜肉一樣疼痛。

  人一旦沖開了枷鎖,就會對囚籠無比厭惡。

  更何況自己苦心經營了這么久,只攢下了這么一點家底,難道就這么結束了?

  可不結束又有什么辦法?在這等死嗎?

  在強者支配的世界里,弱者的命運還真是悲慘。曼達痛苦的揉著眉心,忽見奧格走到身邊,捋捋胡子道:“偉大的先知告訴我,風雨將至,最好躲在家里,哪也別去。”

  米爾洛在樓下應了一句:“先知說得對。”

  曼達苦笑道:“先知沒告訴你我們該做點什么?”

  奧格神色肅穆:“先知告訴我,我們需要武器。”

  曼達不笑了,從奧格的氣勢上判斷,他是真的得到了神諭。

  普羅米修斯提示他們需要武器,武器從何而來呢?

  普通的刀劍就算了,曼達最先想到的是神血石,用神血石做成的血刃!

  逃命也好,血戰也罷,有了強大的武器,終究多了一筆生存的本錢。

  想用神血石做血刃,首先得有一個赫淮斯托斯的信徒。

  曼達看了看手中的鐵盒,把視線投向了院子。

  “從入階開始,會不會太遲了?”

  奧格搖頭道:“先知說,一點也不遲,當你不知該做什么事情的時候,先從力所能及的事情開始。”

  教堂的地牢里,士兵從“詩人”腳上脫下了“木靴子”,他的腳骨被木楔打的粉碎,兩只腳好像兩條松垮的布袋子。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高等執事詹妮莎扯住了“詩人”的頭發,“接受主的召喚,洗清你的罪孽。”

  “詩人”嘴唇顫動卻說不出話,他艱難的在刑椅上搖了搖頭。

  “不該在他身上浪費那么多時間!”漢內斯道,“等抓住所有異端者,把他們綁在火刑柱上一并處決吧。”

  “可惜了,”詹妮莎嘆道,“三階的工匠很難找。”

  “與其為一個異端者可惜,還不如想想那兩塊最難啃的骨頭,”漢內斯道,“先說說那個史丹利,他已經傷了我們不少人。”

  詹妮莎道:“明天我會放出誘餌,引他上鉤,然后要了他的命。”

  “把那個酒館交給我,”漢內斯笑道,“有人說他們殺了坎波拉,也有人說他們為坎波拉報了仇,還有人說列奧·弗蘭克執事在那里做了一個月的侍者,這是神罰者的恥辱,我要親手把這份恥辱抹平。”

  首席執事布拉西看了看拉恩,道:“皮古將軍,你有什么想法。”

  拉恩搖搖頭道:“舊疾復發,我的身體狀況很糟,戰場上的事情只能交給你們了。”

  詹妮莎問道:“阿瑪多執事,你呢?”

  阿瑪多俯身行禮道:“我遵從各位的意愿。”

  在院子的角落里,瓜特爾正抱著木偶發呆。

  這是曼達從“詩人”那里買回來的木偶,被他隨手丟進了倉庫,卻成了瓜特爾的至寶。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瓜特爾留著哈喇子,小心翼翼的撫摸著木偶的每一個關節,嘴里碎碎念念道,“你好呀,你叫什么名字呀,你應該是健壯的小伙子,我做一個姑娘送給你好嗎?你不想要我的姑娘?你說我的姑娘太丑了?丑倒是不丑,就是有點笨…”

  “像你一樣笨!”

  看到曼達站在身后,瓜特爾立刻把木偶藏在懷里,高聲吼道:“你想做什么,我哪里都不走!”

  曼達擦去了臉上的口水,笑道:“想做出那樣的玩偶嗎?”

  “嗯!”瓜特爾點點頭。

  “想成為古神信徒嗎?”

  “古神信徒是什么?”瓜特爾一臉茫然。

  “這對你來說可能不公平,但這個世界哪有那么多公平可言,跟我走吧,我帶你去一個新的世界。”

  瓜特爾推開曼達道:“我不是說了么,我哪也不去!”

  曼達笑道:“去我的房間而已,我雖然沒當過祭司,可也完成了自己的晉升,還有沃姆幫忙,應該不會出什么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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