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爾做夢也想不到,一個又蠢又笨,寡言少語的大塊頭,竟然會是古神的一階信徒,在不需要使用技能的情況下,就能輕松碾壓一只白鴨。
奧格把喬爾摔了個半死,上前又補了一腳,如果這算是正常攻擊,接下來奧格又在他臉上踢了一腳,這就有點報復的成分了,誰讓他剛才一直抱著海蓮娜。
滿臉是血的喬爾伸出雙手表示求饒,這是他為數不多的優點之一,遇到比他強大的對手,隨時都做好了認慫的準備。
他連滾帶爬離開了酒館,客人們也沒有留意,斗毆這種事情幾乎是所有酒館的規定動作,剛才的戰斗實在太樸實了,讓人提不起喝彩的興致。
一連三天,海蓮娜沒和奧格說過一句話,其實他們平時也沒有太多說話的機會,只是海蓮娜對奧格多了幾分仇恨。
酒館打烊了,奧格提著兩個臟水桶走到門口,被海蓮娜絆了一個趔趄,要不是席爾瓦拉了他一把,只怕奧格要和這兩桶臟水一起摔在地上。
“別和她一般見識,”席爾瓦扶穩了奧格,“她被那個小痞子騙的昏了頭。”
奧格一笑:“人總會慢慢長大的。”
做為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他對心儀的女孩展現出了難以想象的耐心和成熟。
在神廟的廢墟里倒掉了臟水,奧格哼著小調,提著水桶正準備回到酒館,忽然靈性顫動,感到了危險正在靠近。
這附近有人?
奧格看了看周圍,除了殘垣斷壁和碎磚亂石,根本看不到半個人影。
難道是酒館那邊出了事?奧格提著水桶快走了兩步,忽聽耳后風響,一把巨斧對著后腦劈了下來。
奧格閃身躲過,回身正要還擊,但見一個身形比他壯碩的男子站在身后,對著他大喝了一聲。
這名男子四十歲上下,臉上留著打卷的絡腮胡子,粗眉毛,大眼睛,锃亮的光頭上帶著兩道傷疤。
奧格緊盯著對方的臉,提起了拳頭,可這一拳卻怎么也打不出去,他的身體就像石化了一樣,一動也動不了。
那男子單手拿著巨斧,把斧刃對準了奧格的脖子,看似要斬下奧格的頭,卻用斧頭的側面打在了奧格的臉上。
喬爾走到男子身邊,問道:“為什么不殺了他?”
男子笑道:“他的靈魂被禁錮了,現在殺了他,他的神血石會變得不完整。”
奧格吐著血沫倒在了雪地上,兩個壯漢扯著奧格的兩只腳,一直把奧格拖到了酒館門口,看到滿臉是血的奧格和兇神惡煞的壯漢,站在門口的托卡尖叫一聲,跑回到了母親的身邊。
“就是這家酒館嗎?”中年人走進了大廳,拉了個酒桶坐了下來,“你們就這樣招呼客人嗎?還不給我倒杯酒來!”
席爾瓦和海蓮娜嚇呆了,托卡和她的母親縮在角落里一動不動,在一旁幫忙的列奧倒還鎮靜,他看了看奧格,又看了看中年人,問道:“你們是誰?為什么出手傷人?”
中年人一愣,隨即笑道:“忘了自我介紹,我叫隆瓦多,這是我的兩個弟弟魯爾曼和切爾夫,我們從北方來,在這鎮子上待了幾天,恰好遇到了一位老朋友,就是他。”
隆瓦多指了指鼻青臉腫的喬爾,列奧半天才認出他。
“你是那個賭棍!你發過誓,永遠都不會踏進酒館一步!”
喬爾沒作聲,隆瓦多側過耳朵道:“你剛說什么,我沒聽清楚。”
列奧指著喬爾道:“這個賭棍在酒館里輸光了錢,還輸掉了這位姑娘,他跪下來向店主…”
話沒說完,隆瓦多的弟弟切爾夫一拳打在了列奧的下巴上,列奧翻身倒地,陷入了昏迷。
喬爾拿起了酒罐,給隆瓦多倒了一杯酒,隆瓦多一飲而盡,抹了抹嘴,把酒罐摔了個粉碎。
“你們搶走了我朋友的錢,搶走了他的女人,還把他打成這個樣子,你們打算把人欺侮到什么地步?這個地方難道沒有律法嗎?既然律法不能制裁你們,就由我來制裁你們,把這個鬼地方給我砸了!”
魯爾曼和切爾夫各自拿出了一把斧頭,打爛了酒罐,劈爛了酒桶,喬爾把柜臺劈的粉碎,把錢柜里的錢收進了背囊。
隆瓦多指著海蓮娜道:“再給我那些酒來。”
海蓮娜從地上撿起了一個完整的酒罐,顫巍巍的來到隆瓦多面前,剛想倒酒,卻被隆瓦多一把摟進了懷里。
“這是你的女人?”隆瓦多看著喬爾。
喬爾搖搖頭道:“這樣的女人,我都懶得再看他一眼。”
“那我就不客氣了!”隆瓦多揪住了海蓮娜的頭發。
“別碰她!”席爾瓦撲了上來。
隆瓦多一腳把席爾瓦踢翻在地,開始撕扯海蓮娜的衣服,與此同時,切爾夫看到了托卡的母親。
他揪住了琳達的頭發,托卡狠狠咬住了他的腿,他一拳把托卡打翻,醒過來的列奧撿起木棒沖了上去。
“畜生,你們這幫畜生!”
木棒揮到半空,被隆瓦多用巨斧斬斷了,他用斧頭指著列奧的臉,獰笑道:“認識這東西嗎?”
列奧看著有些眼熟,因為斧面上刻著神罰之劍的標志。
“牛角鎮失蹤了一個神罰軍的士官,你該聽說過吧?”隆瓦多喝了一口酒道,“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嗎?我從他的手里搶下了他的斧子,砍下了他的頭,他臨死的時候叫的像頭豬!”
三兄弟放聲大笑,隆瓦多舉起斧頭道:“你也叫一聲聽聽,看看你們誰叫的更好聽!”
送完了最后一批少年,曼達坐著馬車,失魂落魄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趕車的不是車夫,而是沃姆,這輛馬車是伯爵賞賜給他們的。
“為什么那么沮喪?”沃姆笑道,“你不喜歡這馬車嗎?”
“喜歡,我喜歡這里的一切,”曼達嘆口氣道,“可惜這一切就快不屬于我了。”
沃姆回頭道:“你這話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等等,停下來!”
曼達跳下了馬車,他在雪地上看到了血跡。
血跡旁邊有一片腳印,腳印延伸到了酒館的方向。
隆瓦多用斧頭在列奧的脖子上蹭來蹭去,列奧閉上眼睛,高聲喝道:“來呀,我是主的孩子,我不怕你們!”
“果真是神罰者,”隆瓦多往列奧的臉上吐了口酒,“等見到了你的主,替我向他問聲好!”
他想用斧刃在列奧的脖子上開個口子,讓列奧在痛苦中慢慢死去,可眼角的余光卻有些變化,門口好像多了兩個身影。
曼達和沃姆悄無聲息的來到了門口,嚇得喬爾立刻縮到了隆瓦多的身后。
“他們就是這家酒館的店主。”
看著破碎的酒桶、酒罐和滿地的葡萄酒,沃姆的頭發豎了起來,看到奮力掙扎的海蓮娜和琳達,沃姆亮出了獠牙。
當他看到滿臉是血的托卡,沃姆的皮膚開始透明。
“你心情還那么糟糕嗎?”沃姆問道。
曼達聳聳肩:“給我一個心情好起來的方法。”
“殺人,多殺幾個,心情會好很多。”
“真的嗎?”曼達輕蔑一笑,似乎并不相信沃姆的說法。
“我正在找你們,你們還真就來了,”隆瓦多用斧頭指著曼達和沃姆,“告訴我,你們誰想先死?”
看到那把斧頭,曼達感覺心跳停止了好幾秒。
“你從哪弄來的這把戰斧?”
“你剛才沒聽到嗎?”隆瓦多放聲笑道,“這是一個神罰士官的戰斧,他是一名二階神罰武士,我用他的戰斧砍了他的頭!”
曼達先是一愣,隨即眼睛一亮:“你承認了?”
隆瓦多笑道:“我為什么要隱瞞?殺了他就跟殺頭豬一樣,而你們連豬都不如!”
曼達看著列奧道:“你聽到了?”
列奧咬著牙,流著淚道:“這群畜生!”
話音落地,魯爾曼和切爾夫率先沖了上來,沃姆一口蟲絲噴在了魯爾曼的臉上,蟲絲很快結成了一張網,深深的勒進了魯爾曼的皮肉,慢慢把他的臉勒成了幾十塊肉塊,連同碎裂的顱骨,一并散落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曼達躲開了切爾夫的攻擊,用金手指劃開了他的胸膛,切爾夫躲開了一劫,因為他的胸前藏著錢袋,替他擋住了這一下,里面掉出了幾十個金幣。
曼達露出了笑容,對沃姆道:“你說的很有道理,我心情好多了!把門關上,咱們挨個殺,一個也別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