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達用50個銀幣先召喚出了山羊老頭,先得保證買得到香凝之石,如果連路麗安這邊的生意都做不成,就只能為布魯托的來生祈禱了。
好在布魯托還算幸運,老山羊那里有香凝之石,一塊能用三年,一塊能用四年,花了曼達58個金幣,老山羊又漲價了,理由是四年的香凝之石很珍貴,而且他手里只剩下這兩塊。
曼達無法拒絕,倒是讓魔女撿了便宜。
便宜就便宜了吧,58個金幣加上之前的23個金幣,81個金幣給布魯托買來一雙眼睛,這樁生意…還是挺肉疼的。
山谷里有個內應很重要,布魯托和昆塔不同,他有進出山谷的機會,當然前提是他能恢復實力,并且恢復在山谷中的地位。
可等他恢復了一切,還能成為曼達的死忠嗎?在前前世的記憶里,知恩圖報是愚人的固執,過河拆橋才是智者的手段,痊愈之后的布魯托很可能不會感激曼達,甚至會反咬一口,到時又該怎么辦?
“告訴布魯托,如果真的發生了這種事,我會親手挖了他的眼睛。”曼達從子爵那里拿到了回信,把魔女的貼身衣物和回信一并交給了沃姆。
“先去送信,再去找老女巫,千萬不能被伯爵發現。”
沃姆道:“如果伯爵問起托卡該怎么辦?”
“祈禱他不要問,如果他問起了,只回答一句‘他是客人’。”
沃姆深吸一口氣,揮舞翅膀飛向了山谷。
曼達把托卡、托卡母親和奧格一并送到了鎮上的房子里,這里離酒館很遠,離子爵的城堡也很遠,周圍居民密集,來源復雜,是個絕佳的藏身之所。
一切安排停當,曼達獨自經營著酒館,一直到熬到天亮才打烊。
打烊了也沒的睡,已經到了約定的日子,曼達得把香凝之石交給路麗安。
看到小院大門緊鎖,曼達正準備切斷鎖頭,沒想到大門竟然自動打開了。
路麗安站在門口道:“我記得你是個很有禮貌的孩子,下次記得先敲門。”
進了路麗安的畫中花園,曼達拿出了兩塊香凝之石,路麗安對成色相當滿意。
閑聊幾句,曼達準備回家睡覺,路麗安突然叫住了他:
“有些事我可能不該多問,為什么我在你身上聞不到古神信徒的氣息?”
“因為…”曼達正打算編個理由敷衍過去,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昨夜見到扎里克的時候,那家伙一直在抽鼻子。
他為什么要抽鼻子?感冒了么?
曼達的腦袋嗡嗡作響,當時他好像忘了摘下掩翼胸針。
這件事情他一定會報告給伯爵,伯爵一定會要他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曼達坐回了椅子上,沉吟半響,笑道:“我試過用一些方法來掩蓋氣息,你有好方法么?比如說藥方之類的。”
“藥方倒是有,只是未必比你的方法更好。”
“你可能想象不到我的方法有多么糟糕。”
路麗安沒再多問,她拿出一張草莎紙,寫下了一張藥方交給了曼達。
“能不用的時候盡量不要用,用的太多會影響你的升階速度。”
曼達收下藥方,問道:“這個要多少錢?”
“錢就不必了,算我送你的,香凝之石的成色比我預期的要好,我也不想占你的便宜,就當是一點補償吧。”
回到酒館,曼達睡了一小會,住宿的客人便吵著要吃午飯,曼達迷迷糊糊的招待著客人。
神罰者高等執事列奧·弗蘭克也在大廳里用餐,看到曼達昏昏欲睡,他放下刀叉問道:“你的精神不太好,需要我的幫助么?”
曼達打了個哈欠,苦笑一聲道:“你能怎么幫我?”
“如果你是因為心存負罪感而無法入睡,我愿意把主的愛傳遞給你,填滿你內心的空洞。”
“感謝你的善意,我沒什么負罪感。”
“就算你不愿承認自己的罪,主依然可以撫平你內心的創痛。”
“謝謝,下次。”曼達不想再和他啰嗦,可執事大人卻不打算放過他。
“那個一直幫你做事的那對母子哪去了?”
曼達深吸一口氣道:“他們走了,他們是店里的客人,只是偶爾幫我做些事情,賺點零錢。”
“難怪你如此疲憊,為了表達我的誠意,我愿意接替他們的工作,而且不收取任何報酬。”
“別再說笑了,執事大人。”
“我沒有說笑,”列奧拿起了酒罐,來到一位客人身邊道,“需要添杯么?”
客人一怔,看著列奧整潔的長袍和非比尋常的氣質,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列奧站在桌子旁邊,始終面帶微笑,客人覺得有些尷尬,不由自主的舉起酒杯道:“那就再添一杯吧。”
曼達一怔,轉而笑道:“干得不錯,我去小睡一會,這里交給你了。”
整整一個下午,列奧一直在幫曼達招呼客人,并且把賺來的錢整齊的放在了柜臺里。
入夜時分,曼達睡醒了,他正想去替換列奧,忽然感到心里一陣悸動。
有人來到了院子,是古神信徒。
沃姆回來了?不對,這股氣息比沃姆強大的多。
看來伯爵又派人來了,是獅子女還是三頭犬?曼達滿心忐忑來到了院子,當看見那身影的第一眼,他差點沒坐在地上。
之前判斷有誤,不是伯爵派人來了,是伯爵親自來了。
伯爵獨自一人站在院子中央,微笑的看著曼達。
曼達深吸一口氣,向著伯爵深施一禮。
伯爵往大廳里看了看,低聲道:“聽說你的生意不錯,連神罰者都住進了酒館,我特地來看一看,是那個招呼客人的家伙么?”
曼達點點頭。
“他叫什么名字?”
曼達如實回答道:“他叫列奧·弗蘭克,是神罰者的高等執事。”
“高等執事?”伯爵一怔,“他為什么要住在酒館里?”
“他懷疑我殺了他的朋友。”曼達繼續說著實話。
“真的是你殺得嗎?”伯爵的臉上多了兩只眼睛。
這是個要命的問題,伯爵既然問了,證明他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
“我的確殺死過神罰者,但我并不清楚他們之間的關系。”曼達說的還是實話。
“好吧,看來你又惹麻煩了,”伯爵沒有追問下去,他還想知道其他的事情,“聽說你這里住了一個孩子,他在哪呢?”
“今天搬走了。”這也是實話。
“當初為什么要來這?如今為什么要搬走?”
曼達默然片刻道:“酒館每天都有很多客人,我不知道他們為什么來,也不知道他們為什么走,我不敢多去過問,否則會招人懷疑。”
伯爵的臉上出現了六只眼睛,可他從曼達的話里卻看不到絲毫謊言的痕跡。
伯爵笑道:“之前我還以為是沃姆和哪個女人在山谷外面生了孩子。”
曼達點點頭:“我也是這么認為的。”這的確是實話。
伯爵沒再追問孩子的事情,轉而問起了曼達身上的氣味,“為什么我聞不到奇美拉的氣味?”
“我找到了掩蓋氣味的方法,是一張藥方。”
“一張藥方?”伯爵好像很感興趣,“什么樣的藥方?”
“藥方就在我的房間里,我那給您看看。”曼達沒有把藥方帶在身上,那樣顯得太露骨。
“好啊,”伯爵一笑,“我正想去你的房間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