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丹利摩挲著曼達送給他的飛刀,看著刀神精美的花紋,聞著森寒的鐵腥味。
“這把刀子殺過不少人,有些鈍了,還能用幾年?”
曼達道:“還能用五年。”
“五年…”史丹利猛地抬起手,把飛刀擲了出去,刀尖刺進了墻壁,刺中了一只老鼠的尾巴。
老鼠扭動著身軀,慘叫掙扎,“魔女”走了過來,錘了史丹利一拳,把飛刀拔了下來,小心捧起了老鼠。
她摸了摸老鼠的臉頰,給老鼠的尾巴涂了點藥,又給老鼠喂了些吃的。整個過程中,老鼠一直在她的掌心里撒嬌,就好像是“魔女”的孩子。
曼達盯著“魔女”看了一小會,臉上沒了濃厚的“煙熏妝”,素面的“魔女”依舊動人。
“她叫路麗安,喀爾刻的二階信徒,我最要好的朋友,很美,是么?”
“啊,你好,路麗安。”曼達趕緊收回了視線,他還有求于史丹利,這個時候可不能招來對方的反感。
史丹利還在把玩那把飛刀:“雖然只能用五年,這把飛刀的價值不會低于100個金幣,而且就算有錢也未必買得到。”
貌似史丹利還沒有掌握獻祭的方法,又或者他的本命神無法為他提供太好的神物,因此他獲得神物的途徑大多來自于黑市。
價值75個金幣的匕首,經過黑市的溢價,必然超過100個金幣,這無疑是給史丹利送了一份超級大禮。
“說吧,想讓我作什么?”史丹利不想兜圈子。
“首先,我想買一些草藥,我的一位朋友受了外傷。”
史丹利一笑:“草藥好說,但我們最好坦誠一點,我的時間不多,還要趕去參加子爵的晚宴。”
曼達抿抿嘴唇:“還有一件事,我想你也知道,我的酒館被坎波拉封門了,就在昨天,我的一位朋友,一個五歲大的男孩被他打成了重傷,我不想每天活在恐懼之中,所以我想找個機會,和這位神罰武士好好聊聊。”
“是用嘴聊聊,還是用拳頭聊聊?”史丹利摩挲著飛刀的刀尖,“要是用嘴聊我就不去了,在我的印象中,坎波拉不是一個講道理的人,況且我的嘴還得留給我的好朋友。”
說話間,史丹利摟住了路麗安的腰枝。
胖騎士的態度正合曼達的心意:“那我們就用拳頭和他聊吧。”
史丹利笑了,把飛刀收進了腰帶里,這表示他們已經達成了交易。
“今天恐怕不行,新年第一天,所有的神罰者都會在教堂里做禮拜,明天這個時候,你到鎮子北面的銀松林里等我。”
曼達詫道:“在那里能找到坎波拉么?他為什么要去銀松林?”
“新年的第二天,是神罰者收繳神罰供奉的日子,坎波拉的地盤在城北,銀松林外是他回城的必經之路,不出意外的話,他會在黃昏時分經過那條路,到時候我們可以給他一點教訓。”
路麗安端上來兩杯蘋果酒,曼達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感謝你,騎士大人。”
“別說什么感謝,公平交易而已,”史丹利也喝干了杯中酒,“我也早就想教訓這個瘋子了。”
從路麗安那里買到了足夠的草藥,曼達急忙趕回酒館,快到神廟的時候,險兆吊墜突然發燙,曼達躲在一堆廢墟后面,小心的看著周圍的情況。
是坎波拉,他又來了,哪怕是新年第一天,他也不想讓酒館有片刻安寧。
曼達縮在廢墟的縫隙之中,聽著坎波拉的腳步在雪地上咯吱咯吱作響。險兆吊墜沒有變的更燙,這讓曼達有了繼續潛伏下去的信心,有幾次坎波拉的影子已經落在了眼前,曼達屏住呼吸,仍然一動不動。
入夜時分,曼達快凍僵了,坎波拉終于有了去意,他對著廢墟狠狠砍了一斧,碎石如雨而下,砸的曼達頭破血流,曼達咬住手指,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直到坎波拉走遠了,曼達才從廢墟里鉆出來,步履蹣跚走回了酒館。
看到滿臉是血的曼達,沃姆驚訝道:“你和那瘋子交手了?”
曼達沒有回答,把草藥交給了沃姆,問道:“你看了那些提利語的古書么?”
“看了,正在做抄本。”
曼達擦去臉上的血跡道:“做什么抄本?直接吃了就是了。”
“那些書太珍貴,要吃也只能吃抄本。”
“那是我的書,我讓你吃就吃!”
“你想讓我學會提利語,還是想自己學會提利語?如果你想學會,就必須留下那些書。”
沃姆可以用蟲絲把自己的知識傳輸給曼達,但曼達必須要保持閱讀的狀態,這是沃姆施展技能的前提。
曼達不想爭執,他很累,很冷,也很疼。
回到房間里,他點燃了壁爐,裹著毯子在爐火旁邊發抖。
沃姆遞上了一碗肉湯和一杯葡萄酒:“好好吃頓飯,今天是新年。”
曼達一整天都沒怎么吃東西,他喝下了肉湯,吞掉了咸肉,一口氣把酒灌進了肚子里,抹抹嘴道:“明天我還要出門,你好好看家。”
沃姆嘆了口氣:“新年的第一個月不應該見血,等一月過去,我們再去找那個雜種拼命。”
“我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出現在門口,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會闖進大門,見不見血不由弱者決定,只要他活著,我們的新年就沒有到來。”
沃姆聽不懂曼達的話,曼達也不想再說話,他在壁爐旁很快進入了夢鄉。
沃姆在燈下繼續做著抄本,奧格在火塘上熬藥,托卡在母親的懷抱里熟睡,新年的第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第二天,曼達早早醒了過來,把赫爾墨斯的跳躍紐扣和摩墨斯的挑釁面具藏在了衣服里,天還沒亮便走出了酒館。
他一路握著險兆吊墜,走出了鎮子,來到了銀松林,在松林中央,看見了史丹利和五名士兵。
沒想到他來的比曼達還早,而且還帶了幫手。
“坎波拉是神罰軍的士官,到村莊里征收神罰供奉,他至少會帶上兩名一階的神罰武士,必須得提前做一點準備,否則這場仗也沒這么好打。”
史丹利拿著一些黑色的粉末,松樹下做著各式各樣的標記,曼達看不懂這些標記的用途,而身邊的士兵也只是默默站在一邊,沒有人過去幫忙。
一直忙活到中午,史丹利擦了把汗,把汗水直接抹在了一名士兵的臉上。
士兵帶著沉重的頭盔,曼達看不清他的臉,但能想象的到他的厭惡,他不明白史丹利為什么要這么做。
胖騎士對著那名士兵打了個手勢,士兵快步走出了森林,史丹利回頭對曼達道:“一次出手就要制服對方,然后痛打他一頓,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明白什么是恐懼,千萬不要拖延,如果引來了其他神罰者,我們會有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