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是，只要你想穿。”林小北提示道：“比如股靜脈，股動脈，耳大靜脈。”
一語提醒夢中人。
“對呀，我居然忘了。”
柳絮立刻又喜滋滋地準備。
豬股動靜脈靠近李愛國他們的手術區，如果是別人，肯定會很不耐煩。
可是面對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還有林小北，他們竟然還主動挪身子盡量騰挪空間。
“還有沒有可穿的地方？”柳絮最后置好股靜脈導管，意猶未盡。
“今天到此為止。”林小北說。他所帶來的動靜脈穿刺器材被用得差不多了。
這頭豬真是悲催，本來是被拖來挨一刀的，卻不小心遇到了林小北和柳絮，渾身被穿成刺猬，上上下下到處都是針管。
“感覺怎么樣？”
“還行！”柳絮很高興的說。
“什么叫還行？”林小北想都讓你動手到這種地步了，還不夠爽？除了我，誰還會給你如此多的機會？
“就是，還行吧。”柳絮陪著笑臉，“改天請你吃飯。”
臺上的卞文剛插了句嘴：“怎么只請林小北一個人吃呀，我們呢？”
“啊，對對，卞老師說得對，都請，都請，一定請。”柳絮即使改口。
臺上的情況是李愛國主任坐在一邊觀察，卞文剛主刀。
他忙里偷閑還能貧嘴，證明手術順利。
器械臺上的小鋼子里裝著一條小指粗的小腸子，那是剛切下來的闌尾。
顏色紅潤，表面光滑，這是一條正常的闌尾。
“你要按正常的闌尾炎縫合。”李愛國在一邊督促道。
林小北望了一眼，這卞文剛真是喜歡偷懶，都已經荷包式結扎縫好了，他只需將各條縫線打結就行。
可他竟然簡單對接縫幾針了事。
“這是實驗，又不需要考慮預后，做那么精細干什么？”他狡辯道。
“不行，你得老老實實按正常的病人處理。”李愛國嚴肅道。
在他眼里，現在躺在床上的根本就是一個急需救治的病人。
“知道。”卞文剛無奈，只得把已縫好的線頭剪掉重新按要求重新縫合。
他的操作一點也不熟練。
一臺闌尾炎，如果是李愛國自己來估計半個小時就完事，他做了接近兩個小時。
林小北帶領柳絮做了那么多的血管穿刺都比他快很多。
縫完之后時間差不多了，李愛國說：“先吃飯吧。”
徐珍珍開始收拾器械，卞文剛脫下手術衣，隨意丟在一邊。
“注意別污染。”李愛國提醒道。
那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他還想干什么。
林小北也有些意外，實驗都做完了，還那么講究。
“我們下午還要繼續。”李愛國接著說。
“啊，還要做什么？”卞文剛吃驚地問，“闌尾不是已經切除了嘛？”
“清創縫合。”
既然這樣，那么就不能立即給豬實行“安**”，還要保證它是一具活體。
“那你們去吃吧。”林小北說，他還要留下來觀察保護豬。
本來大家都以為實驗完了，按慣例李主任應該請大家搓一頓。這么一說，其他人也沒有了吃飯的熱情。
“干醉點幾個盒飯送到這兒來吃算了。”李愛國提議，可是馬上就皺起了眉頭：“誰對這兒熟？”
“我，你們想吃什么口味，我可以幫你們選擇餐廳。”柳絮站起來說。
對呀，她還是個學生，當然對大學的環境熟悉了。
“好，我和你一起去。”李愛國說。
這怎么行，卞文剛再怎么懶惰也不能讓老主任去跑腿，他還算懂事，立刻站起來說：“李主任，我和她去。”
徐珍珍也站起來說：“要不我和這位小妹一起去？”
李愛國笑道：“你們都坐下，還是我去。文剛，趁這個空擋，交給你個差事，你負責把這豬的四肢皮毛刮干凈。徐珍珍，你給他幫忙。”
他沒有給林小北安排。
卞文剛頓時大倒苦水，“李主任，這豬腳這么多毛怎么刮得干凈？”
“慢慢刮，用手術刀刮。”
林小北頓時明白了，李愛國這是要訓練卞文剛的“刀工”。
真是用心良苦，卞文剛不知是前世修了什么德行，遇到了李愛國主任這樣慈父般的領導。
柳絮帶著李愛國主任出去“覓食”，林小北保護“天蓬元帥”的生命安全，徐珍珍重新鋪開器械臺。
卞文剛極不情愿地重新穿衣戴手套，拿起手術刀。
“林小北，給你說個事撒。”他漫不經心的撥弄著“二哥”前肢，對林小北道。
“你講。”
“你再重新預測一組號碼，今晚又有雙色球開獎了。”
林小北莞爾，“卞主任，你怎么老是惦記著這些不靠譜的事兒？”
徐珍珍也戲虐道：“卞主任還在做發財夢。”
“靠不靠譜還不好說，萬一今晚是真的中了呢？”卞文剛嘿嘿笑道，“上一期真是不甘心，不過我有預感，你還能再準確預測一次。”
“我又不是神，怎么可能期期中？”林小北自嘲說：“要是有這本事，我還當什么醫生呀！”
“你甭想那么多，盡管說一組就是了。反正賠了也不會要你負責。”
“我不知說什么啊，我－－－”
卞文剛很不爽地打斷他：“我我我什么呀，你咋那么磨嘰，隨便說一組就行了。這幾天我老是在鬧心，工作也沒有激情。”
“林醫生，你就說一組唄。”徐珍珍在一邊勸說，“卞主任不能收心，待會李主任回來他又得挨批。”
林小北還真有點擔心，他這人如果心不在焉，做起事來粗枝大葉，簡直是事工半倍。
“那我跟你說了啊，這可是最后一次。沒中的話你可不要怪我，以后也不許再求我。”
卞文剛忙不迭點頭，“嗯，知道，就這一次，我中一次大獎就夠了。”
林小北哈哈大笑：“但愿如此，你聽好了啊，02，06，08，09，13，20，藍球是28。”
說完他自已也不禁一愣，怎么又和柳絮扯上了？
“2689”是柳絮的規培證序號，而“201328”是她的研究生學生證編號。
卞文剛非常認真地默念一遍：“02，06，08，09，13，20，28，對吧？”
仿佛弄錯了就會丟掉大獎。
“沒錯。卞主任，你可上心點，待會李主任回來，你一只豬腳都沒弄干凈，那他可不高興了。”林小北警告道。
李愛國雖然和藹可親，但是做事要求嚴格。他責怪卞文剛，自已和徐珍珍也必然受牽連。
“好的。哎，這樣唄，你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來幫忙搭把手。”卞文剛真會說話，自作主張，把李愛國的手術刀遞給林小北。
“這，這怎么行？”
“沒事，你不會我教你。”
林小北暗笑，當年讀研究生做實驗的時候，都是他教田鵬學會刮狗腿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