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剛從通天塔中走出來,還沒適應空間變換的微微暈眩感,一道黑影就向他籠罩而來。
陳墨猛地一驚,難道過了怎么久,那伊邪天御還守在這里?他也露出什么破綻啊!對方是怎么知道他會在這里出現的?
他剛想反擊,一個蒼老的聲音悠悠傳來。
“不想被伊邪天御發現,就不要動!”
陳墨強行按耐住動手的沖動,一團黑影把他的腦袋籠罩,嗆鼻的血腥味傳來,他連忙用香火氣息封住嗅覺。
他的余光瞥到頭上的黑影,那是一頂帽子。
主體是不知名野獸的頭骨,其中混雜著各種血肉,還有一條沒完全搗爛的腸子。
感覺他戴的不是帽子,而是在頂著一鍋煮得稀爛的肉湯。
“頭上的是妖怪帽,里面混雜有妖怪的血肉,可以掩蓋你身上的氣息。”蒼老的聲音再次傳來。
“戴這東西有什么用?”陳墨下意識地問道。
“伊邪天御作為天海源的神,能夠感知整個天海源的情況。”那人回答。
陳墨悚然一驚,“那我不是剛才一出來,就被發現了?”
“這點你可以放心,天海源很大,就算是伊邪天御,也不可能隨時隨地地注意到每個地方,一開始都只是有種隱約的感覺。你剛才一出來,就戴上了妖怪帽,沒有問題的。”那人說。
陳墨緩緩地松了一口氣,這時候他才有心情望向出聲的人。
那是個蒼老的婦人,白發蒼蒼,臉上滿是皺紋,唯有一雙眼睛很明亮,嘴角一直掛著和藹的笑容。
老婆婆拄著拐杖,一身大紅袍籠罩了佝僂的身軀。
“您是?”陳墨疑問出聲。
這人明顯沒有惡意,否則趁著他出來的時候,攻擊他就可以了。
根本不用搞那么多彎彎繞繞的。
對于她說的話,陳墨也是信服的。
因為他剛進入天海源不久,根本還沒來得及接觸這里的妖怪,伊邪天御就主動找上門來了。
想來伊邪天御的確能夠感知天海源中的情況。
“老大!我可想死你了!”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從旁邊竄了出來。
陳墨這才發現老婆婆身后還站著一個人,正是消失了一段時間的許宣。
“你居然躲得這么好?我剛才都沒發現你!”陳墨看著許宣,目光都被他頭上的東西吸引了。
“我沒有躲啊!我就一直站在這里。”許宣疑惑道。
陳墨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后,嘆了一口氣,“你的存在感那么低,不去潛伏真是可惜了。”
“謝謝老大夸獎!”許宣喜笑顏開,他忽然發現陳墨一直盯著他的腦袋看,他疑惑地朝頭上看了一眼,“老大,你在看什么?”
“沒!沒看什么?你頭上這頂也是妖怪帽?”
“沒錯!赤老婆婆帶了好多頂妖怪帽來,我特意挑選了這頂,怎么樣?好看吧!”許宣炫耀般地挪了挪頭上的帽子。
“很好看!”陳墨真心夸獎,豎起了大拇指,“特別是這顏色,跟你很配!”
“老大,我們真是英雄所見略同,我也覺得綠帽子很適合我!”許宣露齒微笑,牙齒都被帽子映照得發綠。
陳墨咳嗽了兩聲,轉移話題,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你們認識?”
“老大我給你介紹。”許宣主動請纓,“這位就是紅子姐的老師,櫻花國的大祭司,赤原老婆婆。”
“赤原大祭司您好!”陳墨連忙打招呼。
赤原微笑點頭。
“老大,你不知道我被那兩妖怪追的有多慘!”許宣開始向陳墨哭訴,“簡直就是喪盡天良啊!”
“那你是怎么活下來的?”陳墨問。
“當然是赤原老婆婆救的我!”許宣回答,“赤原老婆婆跟那兩個妖怪說了幾句,那妖怪就離開了。”
“說了什么?”陳墨一愣,還有這么好使的方法,讓他也學習一下。
許宣吶吶不說話。
赤原一臉微笑,“也沒說什么,就說要把他帶回去熬湯。”
許宣臉色鐵青。
“不用害怕,我熬制用的骨肉都是一些猛獸,或者是那些妖怪。是用來制作巫藥的。”赤原安慰他說。
許宣頓時松了一口氣。
“不過,我看你骨骼精奇,很適合用來熬巫藥。我還沒有用人來熬過巫藥,沒準可以嘗試一下。”赤原接著悠悠說道。
許宣的臉色由鐵青變成煞白。
陳墨嘴角微微抽搐,他終于知道李紅子那些手段是跟誰學的了,果然是有其師必有其徒!
“紅子真是承蒙你照顧了,久仰大名,大夏天師。”赤原望著陳墨。
“言重了。”陳墨疑惑地望著她,“祭司是怎么知道我的?又怎么會東域語呢?”
“自從櫻花國出事后,我們就在一直尋找挽救它的辦法,不過,哎!”赤原嘆了一口氣。
他接著說道,“消息是大夏國的探子傳回來的,至于我為什么會東域語,是因為我年輕的時候,曾經在東域住過一段時間。”
陳墨忽然皺起了眉頭,“有一點我不太明白,為什么那些妖怪不僅不傷害大祭司,還聽您的話呢?”
赤原再次嘆了一口氣,直視著陳墨,“因為神將在三天后,迎娶紅子,需要我作為見證人。”
雖然陳墨早有預料,可實際聽到這個消息后,還是忍不住心神一晃。
緩了片刻后,他疑問道:“作為天海源的神,伊邪天御為什么要迎娶李紅子呢?”
“伊邪天御真實身份,曾是櫻花國最不受待見的王子,對紅子一直念念不忘。”赤原說。
“那他們的關系?”陳墨連忙追問道。
赤原笑笑,“沒有什么關系…要知道祭神與皇家脫不了關系,每次祭神大典,所有的王子都會出現。紅子看他病弱,同時也是為了驗證我傳授給他的巫醫術,就給他送了幾次藥。”
陳墨松了一口氣,可是仍舊想不明白。
為什么明明都被災禍吞噬掉了,還對生前的事情念念不忘,想著去完成呢?
“至于我為什么能在天海源里面自由出入,”赤原繼續說道:“是因為根據櫻花國習俗,成婚必須要在長輩的見證下,對方還需要我。”
“就沒有其他人了嗎?”陳墨追問。
“應該只有我了,對方整個家族都死絕了。”
赤原看了周圍一眼,“還是先離開這里吧!這不是安全的地方。這些天我在這里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沒做,好歹發現了一個可以躲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