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的巨鷹并不是魔法,只是變形金屬的擬真形態。離開眾人視線,就直接飛上云層,變成小型飛行器來趕路。弱智能除了賈維斯,還有好幾個,要不是這次事發突然,都想不起來它們。
來到這個世界幾個月,孫錚不但布置了衛星、軌道無人機等科技工具,同時也在努力的試著驗證魔法技巧。
畢竟等級壓制也只是煉氣期,還遠未達到大明世界那種完全消失的程序。根據多次跨界經驗,這種地方一般的小魔法都還有用。
整理出不少還能起效的魔法小技巧,卻沒想到,第一次出手驗證,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
本來想借著超度亡靈的機會,找一找去冥土地府的路,看看這個世界的冥土,和西游世界有什么不同。
可是超度時,接引亡靈的維度規則,竟然完全無法捕捉。
盡管他和云燁等人夸嘴,說經自己超度的靈魂可以不經陰司審訊,會直接赴六道輪回處轉生。
然而他自己心中雪亮,那些亡靈確實被接引去了冥土,但那個冥土究竟是什么情況,他根本沒弄明白!
返程途中,孫錚卻想起了唐磚故事的番外,那個波瀾壯闊的仙俠世界。大唐的生靈入地府作亂,李二在天庭受命赴地府平叛,卻與下屬匯合,一起造天庭的反,把地獄殺的烽煙四起…
原本以為只是作者為了答謝讀者隨意拋出的一種惡作劇式嘗試,但現在看來,未必不是事實。
無論那個故事是維度世界的折射,還是這方世界本就是由起源世界那些腦洞作品自行演化。亡靈超度時的現象證明,這個看起來很歷史的世界,極有可能仍然與天庭和冥土有聯系。
可是以自己現在的實力,竟然完全無法捕捉到那個維度的氣息。更不要提劃破維度壁壘,前往那里驗證了。
原著故事里,好像云燁在臨終之際,感知到了那個世界的召喚,然后從來時那個秘洞中鉆過了維度壁壘,與那些昔日伙伴再次并肩作戰…
書中描述,云燁去那方維度的時候。李二夫婦,還有那些大唐重臣們,早已在那個世界征戰多時了。
只是今天超度這個事情,孫錚對見證李二等人死后的情景并不樂觀。
果然,還是要借著主角光環的威力嗎?
可是番外劇情里,云燁這個小王八蛋是活了整整四百年才死的,難道要讓貧道在這里看他折騰四百年?
等等,好像原著里還提到個東西…琥珀!
兩枚大號琥珀,里面封印的,是兩個穿著古怪的胡人。
所謂古怪,其實只是現代驢友裝扮而已。而云燁之所以會穿越,就是當時接受了尋找這兩個在旅行途中失蹤的國際友人,然后一頭扎進了唐朝。
云燁自己命好,返老還童不說,還成功認祖歸宗,從此在大唐混的風聲水起,讓原本平淡的歷史線向著一條未知之路狂飆。
可是那兩位失蹤人士,卻很不幸的化為琥珀,變成了紀念品,被云燁送給李泰當枕頭。被垂垂老矣的李泰夸贊說,有它相伴,夜里都不尿床了,藥效頗好。
云燁有主角光環,不適合搞破壞性研究。何況他干的事,很合孫錚胃口,也是他往昔做事的章程。就算再怎么利令智昏,也不至于去破壞這種大好局面。
不過那兩枚琥珀沒關系,畢竟是死物。而且這兩個東西能和云燁一起穿越到大唐來,那么肯定也會沾染上一點氣息…可問題是,原著中好像沒有描寫那兩枚琥珀是從哪里找到的。
只是說到了李泰快死的時候,那都特么一百年之后的事了。在這之前,李二盤查云燁來歷,把他出現那一帶不知翻了多少遍,愣是毫無發現。
極有可能,這兩塊琥珀,也是受到了時間法則影響,不到時間根本不會現世!
所以,這條路子暫時也是沒希望。
一路琢磨著這些東西,飛行器又化為巨鷹形態,駝著他緩緩落回小院。
此時日已過午,四小只用過晌午飯,正在例行對戰演練。見到師叔馭鷹落地,便猜測是把那件戰甲送了云燁。不過這個事情已經超出了眼紅的界限,此時四小只心里打的主意,都是回頭怎么找云燁蹭個好處,借著戰甲也飛上天溜一圈。
相比這下,巨鷹雖然也能飛天,但這個和戰甲一比,就顯得太跌份了。而且還是禽畜之輩,誰知會不會發狂。就算乖巧,飛上天那也得風吹雨淋,太不安全。
孫錚壓根沒理會這些,只是丟出一盞青銅燈交給程處默:“此人叫丁彥平,說是與隱門素來有些瓜葛。你去尋人問一問,不要留下隱患。”
程處默接過銅燈,仔細一瞧,透明的燈芯內部,真的有個白發老頭,正滿臉灰敗的跪坐在那里,聽他用手指敲了敲燈芯,趕緊正身垂首,聽候吩咐。
“師叔,這…這是法器嗎?怎么把人裝進去的?”
“他不是活人,只是魂魄而已。此燈叫魂燈,裝不得活人。先去處理首尾,你若喜歡,就自己留著。”
程處默連忙舉著魂燈向外跑,練功這么久,這還是第一次領到師叔布置的任務,難免有些躍躍欲試。何況還新入手一件法器,正是向人顯擺的時候,豈能不抓緊!
黃昏時分,程處默愁容滿面求見師叔。
“怎么?一無所獲,還是有人刁難?”
“稟師叔,事情倒是挺順利。有丁彥平的魂魄在,那些隱門中人哪敢隱瞞。與丁彥平勾結傳信之人已經盡數投案,只是…”
“只是什么?接著說呀,還等貧道請吃宵夜不成?”
程處默訕訕道:“那丁彥平曾收有親傳弟子一人,如今就隱居在云家附近,方才也被隱門中人咬了出來。那人倒也磊落,雖有一身武藝也并未反抗。只是現下有人來求情,弟子實在是拿捏不準要如何發落,還請師叔定奪。”
“求情,能讓你為難,誰呀?”
程處默憋了又憋:“是大丫!也不曉得那小子給她灌了什么迷魂湯,大丫現下一副要陪情郎同生共死的模樣。師叔,你是不曉得,那小子師從丁彥平,一身本事可不比弟子差。卻躲在云家附近以殺豬為業…”
這應該是單鷹。沒想到,這貨竟然這么早就潛伏到云家來了。
“那你探查的結果呢?他到云家來,有何圖謀,又做過些什么事?”
“回師叔,據弟子查證,他來云家定居,倒不是刻意潛伏。是燁子當初招募人手,給的待遇比較好。這小子這幾年就一直在市井間廝混,仗著有一手殺豬的手藝,就順便投奔云家。他長的又周正,說話又好聽。大丫那丫頭,小時是受過苦的,見不得旁人對她好,兩人也不曉得見了幾回面,這一來二去的,竟看對了眼…”
孫錚白他一眼:“貧道讓你消除丁彥平埋下的隱患,不是讓你搞什么株連。既然與丁彥平行刺之事無關,你管他與丁彥平是何關系?還有,就算與他有關的,遠遠的趕走便是,無須多傷人命。奪人性命畢竟有傷天和,無論為了何等目的,都不要擅傷人命。”
“師叔,那要是別人想殺我呢?”
“你這蠢物!旁人性命是命,自己的命便不是了么?貧道是要你不要無故傷人性命,何為無故?滾出去自己想!”
程處默狼狽告退,臉上卻泛起一絲笑意。被師叔罵幾句無所謂,幫大丫討的這個人情算是妥了。
次日一大早,孫錚照例撫琴半個時辰,指點四小只練功。
琴音剛落,大丫就怯生生捧著個托盤,邁著小碎步進了門。
來到孫錚面前,雙手恭敬的奉上茶,也不說話,就那么靜靜的等著。看的程處默他們幾個很是焦急,抓耳撓腮又不知如何幫襯。
孫錚住進小院幾個月里,云燁在的時候,大丫、小丫幾個丫頭還經常跟著哥哥一起過來蹭仙氣。云燁不在家,她們就絕不來騷擾孫錚。
今天能讓這丫頭自己跑來獻茶,可見昨天被嚇的不輕。
孫錚當然知道這幫小子的心思,取過茶碗,抿了一口道:“怎么,可是家里有人反對你與單鷹來往,要貧道主持公道?”
大丫的小臉騰一下漲的通紅:“呀,師叔…哎呀!”
她是特意跑來感謝師叔,昨天放了單鷹一馬。在這時代的人眼里,搞株連才是基本操作,畢竟她家就是這么敗的,又是這么回了血。所以在她眼里,單鷹能逃過一劫,絕對是師叔開恩。
生死關頭,她敢挺單鷹,是一時情急,同時也對自家哥哥有一股盲目的信任,卻不代表她能受得了當面拿這事說笑。
孫錚又等了一陣,呵呵笑道:“莫非真要貧道召你哥哥回來,替你張羅婚事?”
大丫驚嗔一聲,羞紅著臉逃離現場。出門才想起來,準備了一宿的說辭忘了個精光。只好整了整衣角,端端正正的沖著小院行禮感謝。
然后大家都知道了,青溪上仙和云侯一樣,都是一樣的護短。
有丁彥平和單鷹師徒的例子擺在那兒,以后怎么做,還用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