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明回道:“那你將我這個想法,和今日的種種情況結合起來,串一起仔細的縷縷看看!”
宋輝東面色一愣,陷入了思考中,隨著他的回味,越想越不對勁,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張德明話語引導的問題。來回縷了一遍后,他突然也覺得真有問題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官師叔不可能這么做,今天死了我們峰,我們宗好多的弟子啊!”宋輝東這一刻,不停的搖頭道。
張德明看著對方突然涌出來的情緒,雖然他沒有這樣的情緒,但是表示理解的,畢竟宋輝東在宗門從小生活了數十上百年。
加上天賦和機遇都很好,在宗門混的很好,對宗門也就有著深厚的感情,有些事情,不能接受,那就很正常了。
“嗯,確實可能是我們的猜測,等宗門來人了,仔細的查了再說吧!如今我們還是趕緊做應急處理吧。
今次我們負責迎接,結果出了這么大的問題,也不知道回去后,會不會受罰。”張德明見宋輝東反應有些大,開口轉移了話題。
宋輝東卻有些沉默,沒有在回話,而是默默的開始處理起了事情,張德明見此,也行動了起來。
良久后,一個主要負責救援隊伍的弟子,來到了張德明兩人跟前,張德明看著對方,立即問道:“救援如何了?”
對方聞言,立即道:“稟兩位師叔,當時在聚會上的弟子,已經清點完畢了。大部分受傷的弟子已經做了緊急的治療,詢道的師弟們,遺體也盡力的收斂了。
只有陣法部的師兄們,因為當時出事時,不是在主控室,就是在其他分控室,出事后他們也沒貿然的冒出來。
之后隨著墜落,通通被困在了其中。因為青羽綠舟已經嚴重破損,弟子們不敢貿然動手拆舟救人,如今還被困著,傷亡也不清楚。
弟子前來,就是想問問師叔,我們是等宗門來人再決定,還是立即動手拆舟救援?”
張德明還沒開口,情緒低落的宋輝東就道:“先拆舟救人。”
那弟子一頓,遲疑的道:“但是宋師叔,青羽綠舟這些年本就一直在往禮器方面改,又大多是陣法傾向的建設,導致整個舟體,本就不太堅固。
平時也沒什么問題,延展什么的還方便一些。但是如今陣法被廢大半,舟體又受損嚴重,導致整個舟體,本就處在解體的邊緣了。
目前搜救的隊伍,也沒幾個強力的陣修師兄主持著,弟子們怕這一拆下去,就真將舟給拆散架了。”
“人重要好事舟重要?”情緒本就不對的宋輝東聞言,面色直接就是一沉,整個人都有著爆發的趨勢。
“弟子”那負責的弟子一時語結,看見宋輝東的臉色,又不敢貿然的頂嘴,怕遭殃。
周圍負責其他事宜的幾個兩儀師兄弟們,也頓了頓,都沒插言。
“好了,你先下去吧,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你師叔心情有些不好。”張德明伸手拍了拍宋輝東,看著那弟子道。
對方還是個比較負責的人,并沒立即的轉身就走人,而是冒著風險,小心的道:“那這救援”
“拆吧,出了事情,還有我們這些師叔呢,這么大的事情,落不到你們頭上去,你們也頂不起。”張德明淡淡的道。
對方聞言,長長的松了口氣。對著張德明幾人一禮,道:“弟子明白了。”
言罷,對方匆匆轉身,下去了。
剩下的負責各方事情的師兄弟們,相互看了看,再次陷入了沉默。
時間匆匆,轉眼小半天后,張德明他們將一些事情,都初步處理完成了,還沒等到宗門救援隊的到來,齊齊的感覺到了不對勁。
不只是他們,白術門那邊也是,一個人都沒來。
佛教玄德寺那邊沒來還正常,就算是四星修士全速趕路,到他們這里,也不是短時間的事情。但是他們宗門兩方,就不該這樣了。
張德明他們,出門是坐的青羽綠舟,這玩意全速趕路的話,可以媲美專業的速道三才修士。但是這前提是全速趕路!
他們是作為儀仗隊出來的,一路慢慢的晃悠,招搖過市的走來,才用了接近一天的時間。
要是全速趕路,會飛行的兩儀修士,也就大半天時間而已。
他們發出這樣的出事信息,那么來的至少應該是三才師叔,甚至先頭部隊極可能是太上長老。
這樣的情況下,小半天的時間,應該老早就到了才對。
初步處理完事情后,三方人馬已然匯聚在了一起,隨著時間的流逝,各方都覺得不對勁了。
“怎么還不來,而且宗門也沒給什么回復。”張德明摸出身份卡皺眉道。
他聲音不小,或者說故意說得稍微大了一點。
白術門那邊牽頭的白芷欣微頓,看了張德明一眼,及時的接話道:“張師兄你們也是么?我們這邊也是,發的消息除了最初有回信后,就沒了動靜。慧心師兄你們呢?”
慧心頓了頓,道:“我剛才聯系了下我師叔,他說已經趕到育靈圣地境內了,應該再有小半天就快到了。”
張德明和白芷欣聞言,都是一頓,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宗門那邊,不會也出問題了吧!”一個弟子說出了兩方人馬的心聲。
張德明神情微動,沒再發言,坐在座位上,閉上了眼睛。
心神通過子程序入口,帶著裂出的道,回到了育靈空間,再一步跨出,離開了育靈空間。
育靈峰、飛泉瀑布樓、三樓修煉室中。
躺在床上的張德明本體,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他醒來后,直接一揮手,一粒靈種變成了巴掌大小的一個人兒,來到了三樓窗口,豆兵背后羽翼微張,從窗口跳了出去。
飛出飛泉瀑布樓,張德明就是一愣,天靈門的護宗大陣,竟然是半開啟狀態。
額,平時也是半開啟,但是平時是低狀態運行,而現在是全狀態運行,之所以還是半開啟是有部分關鍵節點被破壞了 張德明微頓后,飛到了崖口,這里大部分弟子已經離開,估摸著應該被宗門調撥走了,只有一個弟子守著。
“宗門發生了什么事情?為什么護宗大陣成了這個樣子?”張德明進來后,看著那弟子問道。
唯一留下的那個守崖弟子,聽見聲音后,看到巴掌大小的張德明,愣了了,才立即一禮道:“見過師叔。”
“宗門發生了什么事情?其他人呢?”張德明再次皺眉問道。
“弟子也不清楚,好像出了什么叛亂,挺嚴重的,其他師兄弟們,都被臨時抽調走了。”那弟子趕緊回道。
張德明聞言,面色微微一變,沒再繼續詢問。背部羽翼微微震動,巴掌大小的身體直接沖天而起,向著山巔云池飛去。
片刻,張德明就來到后院陣法入口前,找到了守門弟子,開口道:“三位峰主在哪?”
在這守門的弟子,都是密組的,而且權限不小,對張德明算是很熟悉的那一類了。
聞言后,看著巴掌大小的張德明,微微愣了愣,立即一禮道:“回張師叔,岳峰主去了天靈峰,甘峰主在天靈殿調度,谷峰主在峰內各處支援。”
張德明聞言,直接向著育靈大殿而去。
穿過部分建筑,張德明來到了育靈大殿,這里不少的弟子,都在快速的進出。看到張德明時,都是一愣。
張德明沒理會這些人,云池的大部分守門弟子也認識張德明,因此沒人貿然阻攔他。
張德明剛進入大殿,忙碌的甘子禮微微一愣,隨即面色一變,看著巴掌大小的張德明道:
“張師弟你不好好的跟著禮儀隊回宗門,怎么弄個分身先回來了?宗門是出了點問題,但是還沒到如今緊急的時刻!”
張德明看著甘子禮,道:“護宗大陣的傳訊總控室是不是被破壞了?”
甘子禮點了點頭,道:“嗯,今日一些家族子弟,突然發難,因為是內門老牌家族,深入宗門各處,加上其弟子平時的處事,完全打了個宗門錯手不及。
不過張師弟你也不需太擔心,就是些基礎弟子而已,對宗門看著影響挺大,其實出不了什么大事情,這小半天下來,已經控制的差不多了。”
張德明神情一頓,道:“官家?”
“張師弟你怎么”說道一半,甘子禮突然想起了什么,面色一變,道:“官守心也叛亂了?你們禮儀接送隊伍,可是出了什么狀況?”
張德明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甘子禮疑惑的道:“張師弟這是何意?”
“出行后,官師兄官守心就一直在閉目養神,因為其平時的性子,我們沒在意。
中途接到人后,官守心還將一舟的人晾著,繼續打坐,我們才反應過來有點不對勁。
之后我們就突然遇見了劫持,官守心也失去了蹤跡。如今看來,我們能遇見劫持,和對方應該也有些干系。”
“劫持,禮儀隊還好么?”甘子禮緊張的道。
張德明搖了搖頭,道:“不太好,我們遇見了五行余孽,還是其主力,要不是我請了黃老出手,玄德寺那邊叫了位菩薩,估計師兄你就見不到我了。
如今雖然被擊退,局勢也被控制住了,但是傷亡不小。我們等了半天的救援隊,都沒見到人,所以我才趕緊回來看看。”
主要是太極弟子不少,路途又遠,他們不可能一路跑回來。
張德明頓了頓,補充道:“嗯宋師侄沒事。”
甘子禮聞言,才略微的松了口氣,不知道為的是隊伍還是他徒弟。
“師兄你這反應,是宗門還沒出救援隊?或者說宗門還不知道我們那邊出事情了?”張德明皺眉問道。
甘子禮點了點頭,道:“嗯,要是知道,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不知會一下我。”
張德明眉頭緊皺的道:“可是我們之前發消息時,得到了初步的回復后,才失去了和宗門的聯系啊?”
“唉官家是內門老牌家族了,因為不爭不搶,又是大家族子弟。
這樣的背景和處事,頗受門下弟子歡迎。加上內門一些家族,希望拉攏官家,因此這些年,官家子弟遍布內門各處。
特別是陣部這些年新改進的傳訊處,整個的傳訊總控室,小半都是官家人。
要不是如此,怎么可能讓其破壞掉傳訊總控室,甚至牽扯上護宗大陣。”甘子禮嘆息的道。
“那現在宗門這邊具體情況如何?”張德明問道。
甘子禮道:“大體已經控制住了,雖然亂子不小,但是也就面上看著亂,畢竟只是些低階弟子。”
言罷,甘子禮頓了頓,起身道:“走,跟我去一趟天靈殿。”
張德明搖了搖頭,道:“師兄你先叫人調撥救援隊的事情吧。具體相關商議,回來后再說,我這是個特殊召喚物,不能離飛泉瀑布樓多遠。”
“行,我立即通知掌教和幾位師叔。”甘子禮道。
張德明點了點頭,叮囑道:“叫幾個精通點的,丹藥道弟子。”
“明白了!”甘子禮回答道。
言語間他抬手一揮,一個拳頭大小的氣泡出現在手中。他對著氣泡說了幾句,卻一句話也沒傳出。
當他言罷后,才對著氣泡一點,氣泡沖向了天靈峰方向。
“那師兄你先忙,我就先回去看著了,待我回宗門后,在細聊此事。”張德明見此,開口道。
甘子禮點了點頭,道:“小心些,今日數位太上長老都驚動了,連藏經閣守閣的那位都出動了。
因此接你們的應該會是位師叔,所以要不了多久,應該就會趕到。”
張德明點了點頭,道:“知道了。”
言罷,張德明巴掌大小的身體,直接變成了一粒靈種,隨風消散。
青羽綠舟上,張德明睜開了眼,發現宋輝東此刻守在他身旁,對方張德明睜眼,雖然有著猜測,但他就那么看著張德明,也不問話。
張德明見此,微微一頓,道:“宗門出了點亂子,傳訊總控室被破壞了,不過我已經通知了宗門,救援隊已經在路上了。”
“官家?”宋輝東問道。
張德明點了點頭,道:“嗯!”
言罷,兩人都突然陷入了沉默中。
白家那邊,也不知道對方用了什么手段,似乎也知道了宗門出事情了,情況和天靈門差不多,也是傳訊總控室被毀。
因為鴻蒙信息路子,起步就是陣法傳訊,也就是量子通訊,所以不需要衛星,不需要遍地的信號塔。
但是每個宗門范圍的通訊,都有著一個總控室,這是通訊必備的基礎,要通訊,就得有個交互的總控室,來管理交互。
不管是量子還是陣法,都沒什么區別,內核都一樣,不一樣的不過是叫法和表現形式而已。
知道白術那邊的總控室也被毀了后,張德明和宋輝東對視了一眼,發現事情不止他們見到的這么簡單。
既然對方布局這么久,不可能就癱瘓幾大上門的通訊,畢竟沒有新星的陣法傳訊,修士也能用一些手段交互的,被限制的不過就是低階修士而已。
宗門的救援隊,比張德明預想的,來的還要慢一些。
由黨相君帶頭,甚至帶來了丹藥閣的閣主,丹藥部的總負責人韋繼康。
老遠張德明就見到一行人面色都不太好看,黨相君面色更是漆黑。
張德明和宋輝東立即上前,恭敬的道:
“見過黨師叔!”
“見過黨師叔祖!”
見禮的宋輝東微微一愣,余光看了張德明一眼。
黨相君微微點了點頭,他身后丹藥部的弟子,不需要他發話,就四散而開,在弟子的指引下,向著各處傷勢不一的弟子而去,包括韋繼康也沒例外。
瞬間就只剩下了張德明他們幾人,張德明看著一臉漆黑的黨相君,遲疑了下,道:“黨師叔,要不我們先去青羽綠舟大殿等會?”
黨相君一臉漆黑的道:“不必了,趕緊處理下,穩定傷勢后,就將人帶回宗門再說。”
張德明微微一頓,道:“不先等等白術門那邊的人?”
黨相君搖了搖頭,道:“先將人帶回去再說,他們要是想接人,就叫他們到宗門來接人吧,如今趕時間,估計白術門那邊,也沒什么空。”
張德明再次一愣,疑惑的道:“甘師兄不是說,宗門的事態已經控制住了么?”
黨相君黑著臉道:“宗門是沒問題,但是宗門外要不是要接你們,我真想這一路大開殺戒。”
張德明先迷茫了一下,腦中信息開始閃爍。
劫道、武者、業力、天心祭壇、天靈和白術被廢掉的傳訊 許多的信息結合在一起,腦中劃過一道閃電,張德明驚異的道:“黨師叔你是說,這一路都在動亂?”
黨相君黑著臉,點了點頭,道:“不知道哪冒出來了無數的凡人武者,武者如魔,擇人而食,災行遍地。
特別是一些小宗門,小世家,簡直唉是我們天靈照料不周啊”
短短幾句話,張德明清晰的聽到了話語中,描述的是怎樣一種慘劇。
能讓活了起碼千數年紀的黨相君,如此自責的說出這些話,他們這一路走來,估計真是血流成河的架勢了。
張德明和宋輝東對視了一眼,這一刻之前的疑惑盡去,瞬間明白了為什么對方要花大力氣破壞宗門傳訊總控室了。
這完全是在延遲宗門的反應時間,要不是黨相君出來,在陣法傳訊被廢,地域廣闊的情況下,處理的好的話,宗門指不定要幾天后才會得到消息。
那時候天靈門周圍,估計已經真血流成河,怨氣遍布了!
“稟師叔,大部分弟子的傷勢,已經初步控制住了,可以啟程了。”這時才離開不久的韋繼康重新回來,快速的稟報道。
黨相君沒說話,而是偏頭看向了和他一道回來的那人。這人張德明還見過一次,當初太極時,青木秘境的入口開啟,似乎就是他負責的,陣法部的方青。
方青也稟報道:“稟師叔祖,青羽綠舟已然嚴重損毀。”
黨相君開口道:“也就是現在開不回去了?”
方青微頓,知道黨相君不涉及陣器道,因此他干脆而直接的回道:“舟體都處在解體邊緣了,短時間是修補不好了,更別說開起來了了。”
“那就別等了,留幾個弟子看守,其余人先回去再說。”黨相君如此的道。
幾人相互看了看,沒人插言。
宋輝東立即去和玄德寺以及白術門的幾人交流去了,片刻后,有著黨相君拿主意的情況下,不管是白術,還是玄德寺,都沒人反對什么。
一行人,上了黨相君帶出的另一件三星法器,嗯,速度很快的非禮器。宗門的專業禮器,也只有青羽綠舟這一件。
這雖然也是大型飛行法器,但是因為傾向不同,速度完全不一樣。
有著黨相君主持,三星的法器,飛行速度甚至超越了三才大修全速趕路的速度,前后對比,完全可以用風馳電掣來形容。
待啟程后,因為黨相君的說的情況,眾人沒有進法器中,全都站在法器甲板上,由陣法部投射出了一個巨大的光屏,看著法器下面。
法器僅僅飛行了片刻,眾人面色就是一凌,明白了為什么黨相君等人面色那么難看了。
他們所過之處,煙火四起,仙門世家中,各種破門、滅門之事隨處可見,武者如災如魔,真在擇人而噬。
凡人世界也不清凈,各處的山匪,武者世家在燒殺搶掠,張德明甚至看到了一些人在扯旗造反。
一路走來,全是慘劇,沒有一處清凈的地方,整個天靈門范圍,似乎都充斥著肅殺,讓清明的天地,都充斥這淡淡的殺業。
這一幕幕,看的天空飛行的眾人,一陣的沉默。
玄德寺的眾人沉默了片刻,由慧心帶領著,突然來到黨相君跟前,對著黨相君一禮,慧心道:“見過黨前輩!”
黨相君眉頭微皺的看著玄德寺的一行人,道:“何事?”
慧心道:“晚輩等想請前輩將我等放下!”
黨相君微頓,抬頭感應了下四周,疑惑的道:“玄德寺哪位菩薩到了么?為何不出來和老夫打個招呼?一道回天靈?”
慧心搖了搖頭,道:“前輩你誤會了,世尊他還沒到,不過也快了。晚輩是說,請前輩將晚輩丟下去,丟到世俗下面去。”
黨相君微愣了一下,才道:“你想去紅塵練心開本愿?”
慧心回道:“晚輩只是作為一個佛門弟子,實在看不了這一地的戰火、災禍而已。”
黨相君一頓,冷漠的看了慧心一眼,淡淡的道:“那沒事,送你們回去后,老夫就會調動天靈全部的力量救災,仙門、凡俗都會救,不差這一會。況且我天靈的業債,就不勞諸位費心了。”
慧心整個人都是一僵,黨相君神情冷漠的看著慧心,心情本就不好,身份更是巨大差距,就是福地的天下行走,他此刻也完全不給面子。
慧心眼神閃爍了一下,聰慧的他,瞬間知道自己打錯了算盤,當且立不行,就立即道:“是的,晚輩確實有著開本愿的打算。”
語氣淡定,面色淡然,被一眾的人看著,毫不動容,不愧是愿修和尚,至少這份面皮是夠了的。
“你可知道,如今我也不知道這世俗是個什么情況,但是大概可以猜到,這是五行余孽搞出的事情。
這樣的情況下,危險程度未知,老夫也沒空閑時間,分心來看護著你。而五行余孽和你們佛門,可一直都是相互眼饞的緊的。
一旦你被注意上,安全可就沒任何保障了。”黨相君淡淡的看著慧心,開口說道。
慧心點了點頭,道:“晚輩明白,晚輩已經知會了世尊,晚輩出了任何問題,都不會怪到天靈門頭上,是晚輩一意孤行的結果。
而且前輩也不需要擔心,世尊已然到了百靈福地境內,晚輩應該不會出什么事情的。”
黨相君聞言,沉默了下來。
沉默了片刻,黨相君突然偏頭,看著張德明道:“你覺得呢?”
手中閃爍著靈光的張德明,微微一愣,道:“啊???”
懵逼了一下,張德明發現眾人都看著自己,他看了看黨相君,對方此刻用異樣的眼神看著自己,準確的說是自己靈光閃爍的手。
微頓了一下,瞬間領會了黨相君為嘛問他。
張德明直接一翻手,一個虛影出現在面前,回道:“弟子不知道,弟子只知道,剛才弟子留影了,我想玄德寺的各位大師沒意見吧!”
宋輝東:“··”
眾人:“··”
方青更是神色怪異的看了張德明一眼,這位怎么這么像他們陣部的那些個同門,動不動就留影。
留影就算了,還直接當面告訴你,簡直就是明確的在說:我留影了,別甩鍋給我啊!
眾人一陣沉默,慧心都深深的看了張德明一眼,張德明被眾人看的有點不好意思。
這完全不能怪他,這是習慣性留影好吧,本來他沒打算說的,但是突然被黨相君點名,他才迫于無奈的說出,畢竟黨相君總不能真的是在問他意見吧?
“你覺得呢?”黨相君神情淡然的回頭,看著慧心幾人,問道。
慧心頓了頓,回道:“晚輩還是那話,前輩將晚輩一行人丟下去就行。”
黨相君點了點頭,道:“你等既然執意如此,那就由你吧!”
言罷,他一揮手,一個巨大的玉碟出現,裹帶著慧心一行人,飛出了飛行法器中。
“五息后自行負責吧!”玉碟上的眾僧,微微一頓。
慧心身旁的兩個三才高僧,對視了一眼,齊齊盤坐了下來,一朵巨大的并蒂蓮花,從眾人腳下浮現而出,接替了玉碟的位置,向下飛去。
眾人目送慧心離開后,不少人轉頭后,就再次的看著張德明。
張德明被看的莫名尷尬,無語道:“都看著我干嘛,諾,師叔,這東西給你拿著吧。”
言罷,張德明一翻手,在眾目睽睽下,將陣卡丟給了黨相君。
眾人:“”
方青笑著道:“張師嗯張師弟不去我們陣部任職,還真是有些可惜了。”
方青開口后,才發現稱呼問題。本想稱呼師叔,但是張德明又沒什么身份,只是兩儀修士。
想稱呼師弟,但是他又叫黨相君師叔,黨老祖對這稱呼,似乎也沒什么反應。糾結了下,干脆當沒注意到張德明叫黨相君的稱呼的問題。
張德明聞言,無語的翻了翻白眼,沒回話。
而是回頭看了看已經消失的玄德寺眾人,遲疑了一下,將目光看向了黨相君,開口道:“師叔”
“怎么,你別告訴我,你也要去練心開本愿。”黨相君不待張德明說下去,就直接回道。
剛才一路,他早就注意到了,眾人中,對下面那些凡人的遭遇,最意動的是那群和尚,但是情緒波動最大卻是張德明。
而如今有了玄德寺的人牽頭,張德明的意向更明顯了。因此不待對方說完,他就開口堵了張德明接下來的話語。
眾人微微一愣,齊齊再次看向了張德明。
張德明頓了頓,道:“弟子”
“回去再說吧。”黨相君再次阻止道。
其他人也就罷了,這可是個四階育靈師,他接人都出了什么問題的話,不僅僅是老臉的問題,宗門里幾個老家伙估計也會不滿的。
張德明苦澀的笑道:“可是這么回去,弟子本心難安之下,這道估計就修不下去了”
黨相君聞言微愣,良久才道:“岳老頭倒是走眼了,你這天分雖然不行,但是配得上靈兒的,就算她圣女了,你也配得上。”
一眾的人,神情更詭異的看著張德明了。
“咳咳師叔,弟子認真的!”張德明道。
“我也是認真的,我精通偵查搜尋,化身一道完全不在行。”黨相君不在轉移話題,而是直白的道。
“”張德明沉默良久,認真的看著黨相君,道:“師叔,弟子真不能這么看著弟子當年在凡俗,呆的太久了,這心淡漠不了”
“唉”黨相君嘆了口氣,道:“確實有些久,紅塵氣息重了些,雖然很討喜,但并不適合修道。”
“呵呵,所以弟子是個別扭的人,想長生,卻又忘不了這萬丈紅塵,做不了那清凈無為的仙神。
還有,師叔你再這么左右而言它,弟子可能就直接沖出去了!”張德明回道。
黨相君聞言微頓,神色莫名的看著宋輝東,道:“你道如何?”
宋輝東糾結的道:“要不弟子和張師弟同行吧”
不待黨相君回話,張德明趕緊搖頭道:“別,甘師兄之前還擔心你來著,你要是跟著我出了問題,我可不好交代。”
黨相君見此,眉頭微皺的道:“那我提前在這里劃一隊救災隊吧!”
“別,師叔你叫人跟著我,我才真不太方便行事。”言罷,張德明看著黨相君,若有所指的道:“師叔你放心吧,我真出不了大問題,大不了二十年后再來一次。”
周圍眾人沒聽懂張德明指的什么,黨相君倒是聽懂了。
他沉默了一下,點頭道:“行吧,行事注意些,回去我就會調撥隊伍救災,你盡量小心點。”
張德明點了點頭,轉身離去,秦時中和陽光富兩人,雖然內心比較忐忑,但是卻沒遲疑的跟了上去。
張德明微頓,回頭看了看秦時中,又看了看陽光富,道:“你回去吧。”
陽光富微頓,偏頭看了看秦時中,道:“弟子”
“幫我瞧著飛泉瀑布樓,也是表忠心。”張德明直接打斷了陽光富的話語。
陽光富再次微微一愣,清晰的明白了張德明的意思,他沒再爭論,只是看了秦時中一眼,轉身離去。
“你想離開么?”張德明頓了頓,補充道:“實話。”
秦時中笑道:“弟子其實并不關心下面那些凡人,也很擔心自己的安危,要是自己選,肯定不會下去。
但是師叔你要去,弟子絕對不會猶豫的跟著去的。弟子能有如今這修為,全是師叔你給的,就算弟子真折在下面了,也不怨任何人。
師叔給弟子如此多,弟子現在要是因為這些就不跟著,就太不是人了。所以師叔,你就是現在趕了弟子,弟子也會尾隨的。”
張德明頓了頓,深深的看著秦時中,道:“看來你也不像仙人,也是個別扭的人,只是和我別扭的有點不一樣。”
秦時中再次笑道:“呵呵,誰叫弟子是師叔你帶出來的呢,上梁不正,下梁自然就跟著歪了呀!”
“你呀這馬屁功夫真的見長了,這都開始見縫插針了,小心哪天拍到我馬腿上來。”張德明回道。
“呵呵,不礙事,師叔你踢來,弟子也接著。”秦時中低眉順眼的笑著。
張德明:“”
兩人言語間,已經來到了法器邊緣,前面的陣屏,已然露出了一個空洞。
張德明背部羽翼浮動,同時一根翡翠藤蔓從身體中蔓延而出,纏繞在了秦時中腰間。
就這樣,張德明帶著秦時中,飛出了法器,懸停在半空,看著飛船遠去。
這時一枚迷你的玉碟飛射而出,不由分說的烙印在了張德明手背。
“小心些,遇見麻煩就回宗門,凡人的事情,宗門處理完周邊世家和小宗門后,騰出手來就會管理的,之后自會清凈。”
處理完就會管理自會清凈聽著耳邊黨相君的話語,張德明神情幽幽的嘆息道:“宗門啊”
“其實師叔你要是再活些年,目送一位位同期的師兄弟們散靈歸天后,這紅塵心,大概就會慢慢收斂了。
只要不是天靈秘境出來的師兄弟,這紅塵心,大多都是這么斷的。凡人一生,短短五十載,對于一個學徒來說,都太短了。
紅塵心太重,確實不太適合修道,總會太多牽掛,各種事情牽扯下,就算不影響道心,也會影響道業的。”聽著張德明的嘆息,秦時中開口道。
“呵呵,或許吧!”張德明笑了笑道,并沒多說什么,內心思維卻有些閃爍。
真的會么?
不!不會!
他和他們根本的不同就是的人生觀就在凡俗定型的,還是凡人們給他定型的,有著完善的學習。
他關心凡人是因為,他本就是凡人,他有著大是大非的人生觀念,而不是因為什么紅塵心。
也就不會因為看多了生離死別而淡化,因為他不是因為一些凡人而關系凡人而是因為,他從來就沒有過仙的視角。
或許他真不適合修仙,但是他就是這么一個人,有些東西再別扭,他也改不了了。
兩人目送著眾人乘坐的法器,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邊。
秦時中回神后,看著張德明道:“師叔,那咱們現在要去哪?如何做?”
張德明沉吟了一下,道:“宗門對凡俗管理制度,好像不太在意?”
秦時中點了點頭,道:“嗯,從最初的鴻蒙圣地一地統治整個鴻蒙開始,凡俗就一直實行的分治,各大上門管理各大上門的區域。
因此大體上沒什么差別,每個福地范圍,因為凡人的出行區域有限,所以有些細微的區別。
我們天靈或者說百靈福地范圍的所有上門,都是選擇的城邦分治理,一城或者幾城,有著一個弟子管理著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