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是我措辭不對。”張德明認真的點了點頭,言語間話風突然一轉,問道:“慧心大師你行走紅塵么?”
慧心聽著張德明宛若突然轉換話題的話語,微微頓了頓,點頭道:“我佛門弟子,太極前就要在紅塵中修行,有日行一善的,有日日行善的,而這天下行走的身份,更是要苦行鴻蒙,祈得愿成。”
張德明點頭道:“也就是大師也行走紅塵,苦度眾生了?”
慧心雙手合十道:“小僧魯鈍,確實在紅塵中前行頗久,卻未度得眾生,實在是慚愧。”
張德明再度點了點頭,毫不糾纏,話風再次一轉,問道:“你佛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剛才慧能大師做了詮釋,說有心為善即是佛,誠心為惡就是魔,慧心大師以為然否。”
張德明幾次不搭邊的轉換話題,一觸即收,讓慧心眉頭已然緊皺。如今再次被翻出之前的斗論結果,他感覺有些不妙。但是這問題由不得他否認,畢竟剛才就是以此救場的,只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張德明再次點頭,話風再次一轉,問道:“這次災難,大師可滅過孽修?紅塵修行中,可有過出手?”
“滅過!也出過手!”慧心微頓,點頭回道,不過他也小心,立馬補充道:“除魔衛道,不造殺孽!”
張德明一臉笑意的點了點頭,根本不在這方面糾纏。
而此時天空的眾人,一個個都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張德明這東一問,西一語的想搞什么,不過成功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慧能老早就皺起了眉頭,他從理解張德明習慣出手的方式后,就一直在換位思考,直到張德明問出最后一句,他神情突然一驚,道:“完了!”。
“師弟怎么了?”他身邊的金剛見他突然變色,開口問道。
“這慧心若是佛心有損,我們要出手么?”慧能突然開口道。
另一個金剛聞言,沒直接回答,他遲疑間,道:“本界佛子名額并不多了,如今每個都是有定數的!”
慧能看了看他,沒有言語,另一個金剛接話道:“是啊,況且我們不僅沒踩一腳,還已然救了一次,已然盡了同門之義。”
言語間,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下方,張德明見慧心點頭,臉上有了淡淡的笑意,露出了最終的獠牙,道:“那么我想請問大師,大師你說:佛門如今都保留著遠古傳統,紅塵練心,修生養性。
大師還說:以道德標準行善,即為德行,即為善果。
如此種種,大師守九戒、尊清規戒律,皆因愿道‘戒律’一術被迫而為,大師行善積德,行走紅塵,只為練心成道。
大師,你心中住的是佛還是魔呢?
大師你自己可說了,真心為善才是佛,存心為惡便是為魔。
大師為私欲,浪跡紅塵,被迫行善可是真善,可是佛緣?
這和貧道之前說的,那終日行善者有何區別,那人為了聲譽,日日行善,一日怒起,做了一惡,謂之魔頭。
大師為了修行,為了大師自己所謂的佛法,日日行善。如今更是為了心中道,腦中佛,殺人無愧。
且不管他是什么身份,皆為生命不是。這除魔衛道不算殺生?這是眾人的標準還是大師或者大師所侍奉的佛的標準?
大師你如此行事,皆為一己私欲,按你佛所說皆為偽善。卻又為私欲,誠心殺人而毫不悔改,只因心中標準,腦中佛陀。
這是屠刀,還是善舉?
大師你算佛還是算魔?”
“轟”
慧心只感覺腦中一陣巨響!一陣驚天巨響!炸的他心神徹底失手,多年修的佛心、佛性、佛道,頃刻間蕩然無存成,雙眼都發散了開來。
還沒發下本愿,苦修的‘戒律’一術,本就還只是個虛影,此刻更是直接被破。整個人的雙眼,都失去了神采,瞳孔微微發散。
漫天修士,不少人不辯佛理的,大部分都聽明白了,這一斗論,已經完全是個死論了,被張德明前后數方向,更是承上啟下用他自己的論述,給定死了,翻不了身了。
“唉·這一代行走,看來要換人了!”慧能嘆息道。
“是啊,不過也不全然是壞事!”他身旁的金剛若有所指的開口道。
而玄德寺天下行走隊伍方向,此刻一個個更是面如鍋底,苦想對策,期待做最后的掙扎,企圖挽救慧心。
“我的乖乖,感覺張師叔祖好牛逼啊!”
“可不是,這論道簡直是全能啊,交流能通俗易懂,文斗斗論也不覺明歷,論道全才,難怪走到哪,機緣就送到哪!”
“育靈師都這么強么?如此的話,我似乎理解育靈珠為什么能讓人悟道了!”
“這因人而異的吧!”
張德明停頓了片刻,看了看渾渾噩噩的慧心,又看了看漫天的修上,痛打落水狗的總結道:
“所以我道門廢紅塵修心還是很正常的,畢竟除了心中‘魔障’不是!真要行善積德,何必為了修為利益而去,帶著心中真善行事,才為真佛不是,佛道本一家嘛!
所以要我說啊,這術道進步還是對的,至少少了無盡的‘魔頭’被滋生出來。”
“噗”慧心這時,突然面色一白,一口鮮血吐出,整個人的虛影,都崩散了開來,消失在了廣場上,看來是本體暈過去了。
“額”
一時間,只剩下張德明的虛影,留在了大會中心,讓張德明整個人都有些懵逼了。
‘至于不嘛,不就是個辯論賽嘛,這都氣吐血了,也太認真了吧!!!!!!
而且本來是看你太囂張,才下來的,你這么突然氣吐血就算了,還這么暈了,這天下行走交流會還舉辦不啊?’
這一刻,張德明風中凌亂,因為是斗論,那是需要至少一人在場上,和眾人斗的,沒人守擂,還叫什么斗論。
張德明作為辯手下場,總不能斗的奪了擂臺,他來守擂吧?這可是佛門的臺子!
尷尬的僵硬了一下,張德明笑道:“那個慧心大師看來殺孽修殺的有點盡心有點多,傷勢還沒好全,這不,竟然暈過去了!”
“哈哈”
本來沒什么的話語,但是在之前張德明斗論話語之后說出,那就諷刺性太強了些,引得滿天修士不厚道的笑了。
張德明尷尬了瞬間,繼續道:“那個,雖然我知道我話有點多,也下場兩次了,但是這守擂交給我是不是有點不對啊,我可是個修道的啊,佛道都這么一家了么?”
“哈哈”眾人再次一笑。
“多謝張施主高論了,接下來由小僧來吧!”慧能見張德明借此機會,賣力的引導氣氛,而且越引導風向越不對,最終還是下場救場了。
不過這次他救得不是人,而是場,而是論道會。
“哈,慧能大師又來了?這次不會說一句就跑了吧?上次貧道本來還不想下去的,結果被你一暗示,貧道還以為貧道話多了呢!只好提前離場!”張德明說道。
“呵呵”天空的氣氛,這一刻異常歡樂。
慧能面色淡漠,滿臉疾苦,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之前倒是小僧的不是,小僧之前處理不當!給張施主陪個罪,不知張施主想繼續論什么?”
張德明見慧能不著痕跡的引導話題回正路,看著慧能道:“大師這是想留張某繼續嘛?張某有些怕啊,聽說你也有傷的!”
漫天修士不少人又想笑,不過還沒笑出來,就意識到這事情不該笑。畢竟這還沒開論,就笑人暈,有點太打慧能臉了,一個個忍得辛苦。
慧能雙手合十道:“多謝施主關心,小僧確實受了傷,但是如今已然全好了。所以張施主,佛、德、善、性你想論什么呢?”
張德明聞言,看了看慧心,道:“要不我們溫和點吧,論佛心佛性如何?”
漫天修士都是一愣,看著似笑非笑的張德明,不知道張德明在想什么,論德善都論暈了一個,這論佛心佛性可是佛道根本,這不會倒一片吧?
慧能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滿臉疾苦似的,對著張德明道:“那張施主先,還是小僧來?”
“大師說笑了,張某斗論者,當然是斗了,守擂不是大師你要接的活么?還是說大師覺得佛道本一家?”張德明微笑道。
慧能頓了頓,不再廢話,直接開口道:“自我佛開佛道,立西天靈山以來,眾生知佛道,修佛緣,明佛性,立大愿,成漫天佛陀”
慧能開始了起論,張德明認真的聽著。眾人也是一幅吃瓜的心態,非常有精神的等著接下來的場面。
這也是為什么佛門‘天下行走交流會’不受待見的緣由。因為除了佛門,其它修士幾乎很少在大會上有所悟的,一個個都宛若看了一場熱鬧,沒好處誰愿意這么經常辦嘛!
不過,眾人期待的唇槍舌戰還沒到來,慧能的起論還沒結束,整個天空浮島突然晃動了一下。
“轟”
不待眾人反應,又是一聲驚天巨響。整個陣法再次晃動了起來,宛若地震似的。
更讓人變色的是,因為這一晃動,覆蓋大會的整個幻陣似乎都被影響到了,波動間失去了作用。
眾人一個恍惚間,伴隨著陣法空間的輕微搖晃,漫天浮島都消失了,沒有什么島嶼,也沒有什么中心廣場。
所有人都回到了剛入大會時的場景中,一個巨大的陣法平臺上,宛若一個巨大的平原廣場,廣場上有著無數的案桌,漫天修士,都坐一個個案桌前。
張德明此刻也回過了神,環顧了周圍一圈,道:“怎么回事?發生了什么?”
身旁的甘子禮搖了搖頭,道:“不清楚!”
眾人都下意識的向著他們不遠處的黨相君望去,黨相君此刻眉頭緊皺,伸手輕點光屏,想找陣法部負責大會的人問話。但是光屏竟然沒人回應,這讓黨相君眉頭更加緊皺了幾分。
張德明見此,遲疑了一下,道:“師叔要不我試試,我好像有護宗大陣的次級權限!”
眾人聞言齊齊一愣,岳夢生三人更是黑著臉,對視了一眼,默契決定,事情完事后,此事絕對要去陣法部理論理論。挖人真敢挖到他們育靈峰來了,膽子不小啊!要不是情況不對,三人指不定現在就動手了。
黨相君聞言,微頓,道:“行吧,你試試,不行老夫就只能以太上令符,強制去主控室問問了。”
張德明聞言,全身靈力鼓動間,對著身份玉一點。身份玉中一點牽引發出,張德明感應到牽引后,順著牽引,涌入了海量靈力。
緊接著他周圍一震,感覺自己感知接入了整個大陣中。但是還沒動手,面色就劇變。
“轟”
又一陣驚天巨響,大陣再次搖晃了起來。
“師叔,有人,不是,有什么東西在攻山!”張德明驚異的道。
“什么?”
“你說什么?”
“不可能!”
周圍一眾師兄弟一驚,但是不待繼續,張德明突然感覺自己被踢出了陣法。而且張德明感覺到,他們似乎開始了高速移動似的。
還不待他再做動作,黨相君面前一道身影突然被陣法給吐了出來。
方紀祥此刻面色慘白,嘴角不斷溢血的浮現而出,他看著黨相君,道:“師叔,有人炸了外門數個陣基,借著這片刻波動,沖進了護宗大陣。用雷霆手段,毀了宗里的陣法支撐點。此刻大陣已然被限制,失去了掌控了!”
也就是說,他們這空間如今直接飄在天上的?臺柱子被人毀了?
這一刻,眾人已經不需要方紀祥說事情的嚴重性了,因為漫天修士都看到了。
只見陣法空間的頂部,此刻一個巨大的,宛若大陸的五角形祭壇,不知道何時,已然懸掛在了那。
祭壇無比巨大,壓在眾人頭頂,宛若一塊大陸,顯得有些壓抑。
祭壇上此刻發出了強大的靈力波動,不僅限制了整個護宗大陣,更是禁錮了整個空間,似乎斷了眾人離開的路子,更是禁絕了向外的一切通訊手段。
漫天的修士,這一刻無數的人抬頭,看著那祭壇,迷茫間感受著那邪惡的氣息,無不面色。
‘嗯?這是天心祭壇?這是要干什么?打算吃了我們這漫天的修士?’張德明看著那熟悉的祭壇,心思電轉,面色徹底沉了下來。
在眾人變色愣神時,域外交流團感受著那祭壇詭異的氣息,一個個突然面色狂變,似乎對那氣息有些了解。
航橋議事團眾人,更是默契對視間,身形閃動,直接將尚廷階圍繞在了中間。一個個靈力勾連間,一個奇異魔法陣頃刻形成。隨即尚廷階毫不猶豫,雙手托舉向天,開口吟唱道:
“無盡的守護之靈啊,請聽從我的呼喚!
作為忠實的守護者,我祈禱!
我祈禱著以身守護;
我祈禱靈性忠誠;
我祈禱極致的防御!
五環魔法:絕對守護!”
隨著他的吟唱,一個不大的光罩,突然冒出,將尚廷階和域外交流團剩余不多的幾人,全部籠罩在了其中。
這突然的變化,讓不少高階修士一愣。雖然都知道出事情了,但是這群域外之人,這么突然的爆大,還是原地防御,一個個都有些莫名其妙。
張德明見此,心思電轉間,立即吼道:“甘師兄,御守!”
甘子禮微頓,四人相處如此久,自然有些默契的!張德明爆吼瞬間,甘子禮面色一變,全身靈力狂涌,面色因為劇烈的靈力波動,都有些漲紅了幾分。
“符文術法:育靈御守術!”
一個巨大的光罩,瞬間被甘子禮撐起,籠罩了原本屬于他們浮島區域的一眾高層。光罩還沒徹底擴散開來,天空的天心祭壇就震動了一下。
“嘶”
一聲詭異的尖叫,異常刺耳,直擊眾人心神。
“嗯”
不少人反應不及,陷入了短暫失神中。而因為張德明反應及時,他們一行領頭,都沒被聲音入侵心神,一個個都保持著清醒。
唯獨甘子禮悶哼了一聲,還沒完全成型的護盾,直接破碎了開來。
嘶吼之后,祭壇動作并沒停止,在眾人愣神間,祭壇底部,突然漏出了一大團液體,液體分散間,宛若雨水般撒像他們所有人。
張德明看著那些液體,面色一變,對此已然不算陌生了,他驚異道:“不好,這是穢氣侵染!”
周圍一些個師兄弟,也是瞬間變色。孽災期間,穢氣污染大家雖然不算常見,但是也不算罕見。作為一眾高層,或多或少都見過,真要在這漫天修士被暈的瞬間,讓這雨落了下來,事情可就大發了!
不好意思,中午定時的時候,叫吃飯了,一下子搞錯了!已經改了,上傳后修改不會再收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