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陽躺上躺椅并接入神經連接,開始刻錄碟片的那一刻,記憶錄像就到此為止了。
張曉陽知道,后面哥哥一定還經歷了許多事情,但在那之后的事情,他就沒有辦法在親眼目睹了。
不過陳嫣然曾告訴過他,張陽是被她親手殺死的,那也就是說張陽后來再度接入利維坦之后,兩人一定還見了面…至于他們之間發生了什么,恐怕就只能靠猜了。
隨著記憶碟片閱讀結束,張曉陽悠悠轉醒。
然而當他睜開眼的那一刻,映入他的眼簾的,不是明亮整潔的專用船艙,而是昏暗的環境與閃爍的紅光。
隨著五感逐漸恢復,張曉陽他猛然發現周圍已經沒有人了,刺耳的警報聲不斷在提醒張曉陽情況緊急。
張曉陽以十分別扭的姿態,反手從躺椅的頭枕部位處繞過去,然后摸到了插在自己后腦勺神經接口上的線纜。
張曉陽用力一拔,這才徹底斷開了神經連接。
熱插拔讓張曉陽的眼前黑了一下,一時間天旋地轉。他從椅子上跌了下來,好半天才緩過勁。
然而就在張曉陽剛要站起身的時候,伴隨著一陣巨響傳來,整艘艦船猛地一個震顫,好不容易才爬起來的張曉陽又一次跌倒在地。
“發生了什么事?”張曉陽跌跌撞撞地爬起來,“艾琳…他們呢?”
船體不斷地震顫著…張曉陽已經意識到,如果沒有意外的話艦隊應該是出意外了。
他二話沒說爬了起來,然后向著艙室外面跑去。
他進入廊道的時候,發現廊道的氣密門已經牢牢鎖死了——張曉陽讀過乘坐艦船的安全手冊,他知道氣密門的另一頭此刻一定已經漏氣,處于低氣壓狀態了,所以艙門才會自動鎖死。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手動打開艙門,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又是一陣爆響接著震顫,張曉陽打了個趔趄…他知道自己沒有時間猶豫了,當即拔腿向著與氣密門封死的相反方向跑去。
——去機庫,那里有小艇可以逃生。
這樣想著的張曉陽,向著機庫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許多的門都被封住了,張曉陽只能不停地繞路。
當張曉陽到機庫門口時,看到了一個倒在機庫門口的人。張曉陽上前檢查時才發現對方奄奄一息了——他的腹部被什么東西射穿了,傷口直接被燒焦了沒有流什么血,但到機庫門口恐怕就是他最后的余力了。
張曉陽趕忙上前俯身然后檢查道:“喂,你沒事吧?發生了什么事情?”
那個人用盡最后的力氣睜開眼睛,他似乎是認出了張曉陽,然后他用氣若游絲的聲音說:“是…敵襲…醫務室…救…”
說完,那人便閉上了眼睛,整個人失去了生息。
張曉陽抓著那人染血的手,楞在了原地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張曉陽緩緩站了起來,眼神已經發生了變化。
機庫的大門半開著,但是已經失去了電動助力。
張曉陽費力地從機庫大門縫隙之中擠了進去,然后發現絕大部分的逃生小艇原本的泊位都已經空了。少量的留下來的小艇也都似乎被什么東西損毀了,光看就知道肯定無法啟動。
張曉陽越過了停放救生小艇的機庫,直接到了隔壁的艙室。
這里并不是機庫,而是一個訓練區域。張曉陽往日里都是在這里訓練如何駕駛SUIT的,而這里的小機庫里還停著訓練機。
張曉陽估計此刻其他的SUIT要么就是被毀了要么就已經被開出去了,所以唯一可能還停有能用的交通工具的地方,大約也就只剩下那里了。
張曉陽進入了機庫——那臺橙色涂裝的訓練機,還安安靜靜地停在那里。
張曉陽迅速啟動了機子,隨后二話不說進入了機艙內,然后連上了神經連接。
訓練機的個頭比制式機體的個頭要小,身上的裝甲也幾乎沒有,因此在艦船內的一些人走的通道內也可以自由通行。
張曉陽剛完成系統啟動,訓練區域的大門就亮了起來——不是門上的燈在亮,而是有什么東西正在從另一個方向用高能設備切割金屬大門。
砰——
伴隨著一聲爆響,大門裂開了。
從門后沖出了三個章魚一樣的,長著八根金屬觸須的圓腦袋金屬構造體。
張曉陽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但張曉陽從它們那紅光閃爍的機械眼中看到了…敵意。
它們身上的亮起的光,那是激光發射器在蓄能。
張曉陽知道這個時候不能猶豫,于是立刻抄起一旁的訓練用劍,向著三臺機械章魚沖了過去。
訓練用劍,如同字面意思,是為了訓練而準備的劍。雖說是劍但實際上卻只有單面開刃,此外尖頭是個斜角的設計,看起來有點像是為了穿刺破甲。
這把劍不同于高能粒子約束劍或者高周波武器,其上沒有附加任何配件,就是單純的一塊合金條而已。若非是用堅韌的合金材料制成,恐怕拿它打架還不如拿一條大木樁子。
但眼下張曉陽也沒有別的選擇了,敵人已經到了眼前,他只能有什么用什么。
只見他一腳“地板油”推進器功率全開,轉瞬間就完成了提速的過程,眨眼間沖到了三只機械章魚的面前——訓練機雖然沒有護盾也沒有裝甲體型也小,但用的也是制式的能量核心和推進器,所以速度方面反而具有優勢。
只見張曉陽駕駛著SUIT一個滑鏟,以被地面劃爛一個背部推進器的代價,躲過了機械章魚的射擊角度,避開了第一發激光。
通常來說,靠護盾就能扛住的這種小功率的激光武器,但張曉陽駕駛的訓練機還沒有裝護盾模塊,因此必須用這種刀尖上跳舞的方式躲避攻擊。
躲過攻擊之后,張曉陽起跳回旋,返斬一刀劈爛了一只機械章魚的圓腦袋,然后一個鐵山靠將另一只撞在墻上。
這一套動作的功夫,他還順帶抓住了第三只機械章魚的觸須,將它拉得重心失衡使得另一發激光與自己擦身而過。
那只被張曉陽懟墻上的那只想要反擊,張曉陽卻舞了個刀花,反手持刀尖向內然后用力一刺——刀身從腋下穿過,將那只還想反抗的機械章魚釘在了墻上。
那只被張曉陽拉扯得失衡的機械章魚已經恢復了平衡,而這時候它已經失去了兩個“隊友”。
但與之相對的,張曉陽手中也已經失去了武器。
俗話說狹路相逢勇者勝,這個時候張曉陽沒有因為自己手中失去武器而畏懼,反而全功率突擊向前。
失去了刀刃,他還有拳頭。
沒有了雙手,就用牙齒。
一直以來,他都是這么戰斗過來的。
身體雖然變得孱弱,但卻沒有讓張曉陽丟失在一場又一場的戰斗之中積累起來的戰斗經驗。
雖然換了一個場景,戰斗的所依靠的武器和方式也發生了變化,但張曉陽依舊是那個張曉陽。
他掄起了機甲的鐵拳,先是一拳將懸浮于空中的機械章魚打歪,又是緊接著一拳其打倒在地。
隨后張曉陽抓住了機械章魚的觸須,一頓連環過肩摔。
他從左邊摔到右邊,又從右邊摔到左邊,也不知道究竟摔了多少下。
直到摔得那機械章魚不知是系統故障加零件松動之后,張曉陽才一個跪壓將其壓住,然后用雙手猛地一掰掀起了它的“頭蓋骨”。
隨后張曉陽一番亂抓,什么雜七雜八的東西往外扯。他也不知道揪掉了機械章魚的什么零件,反正過了一會兒那東西才總算是不動了。
戰斗結束之后,的張曉陽長舒了一口氣,穿著“外套”就癱坐在了地上。
望著周圍的一片狼藉,張曉陽有些不敢相信那是自己做的。
“駕駛著SUIT戰斗,感覺除了動作笨一點,和穿著小熊姐的鎧甲戰斗也沒有什么太大的區別嘛。”
張曉陽看著自己的機械手自言自語了兩句,然后就趕忙爬了起來。
他進行了一下設備自檢,確定機體的損害程度輕微之后,當即沿著那個被機械章魚破開的門口走出了訓練區。
離開之前,他還不忘順手抓了幾套宇航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