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入職?沒聽說過,滾滾滾…”白發的女人擺了擺手示意張陽趕緊滾蛋。
張陽人都…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
張陽來之前是看了資料的,他認識眼前這個人,她的名字叫王茵,行動代號“因陀羅”,是特衛局海外行動處的干員。
雖然她現在這幅炸毛大貓貓的模樣和她證件照上那溫婉可人的樣子相去甚遠,但張陽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張陽本以為雙方會像特務接頭一樣,雙方對上暗號然后親切握手或擁抱,接著找到了組織的他就像是歸家的游子一般受到熱情的歡迎…然而并沒有,對方直接讓他滾蛋。
張陽直接楞在了原地,一時間進退維谷。
好在這個時候,另一個人及時出現,讓張陽不至于陷入尷尬。
“阿茵姐,這是今天新調來的干員。”
伴隨著聲音響起,一個黑長直發的年輕女孩,從前臺的擋板后面繞了出來。
張陽此時還不認識這個女孩,只是看過這個女孩的有關資料。但是作為觀察者的張曉陽,卻一眼就認出了眼前這個人。
眼前者為黑長直年輕女孩,這就是后來張曉陽在紐倫港遇到的秦德女士,代號“德克薩斯”。
這個時候的小德還相當青澀,比起后來成熟可靠的大姐姐形象,現在的她更像是一個跟在大姐頭身邊的助理小妹。
這個時候的她如果單論工齡的話,她甚至還得叫張陽一聲“前輩”。
經過德克薩斯一番解釋,因陀羅算是明白了情況,于是才改變了對張陽的態度。
“哦,你直接說這是我新的小弟不久完了?”因陀羅翻了個白眼,然后指著張陽和門口說,“那個誰,新來的,現在老大…不對,組織有一個重大任務要交給你。”
張陽沒想到自己來到新工作地,立刻就遇到了重大的任務,于是當即嚴肅道:“請領導指示。”
因陀羅一邊掏耳朵一邊指著門口說:“你先去把門口的衛生打掃一下,掃完了上來三樓會議室,我們簡單給你開個歡迎會。”
說完,白發大姐頭轉頭就走掉了,留下了大張同志在原地風中凌亂。
——就…就這?
——第一個任務是打掃衛生!?
張陽不淡定了,他一時間不明白這究竟是組織對他的試煉,還是老員工對新員工的霸凌。
但猶豫了一下,張陽還是決定屈服。
畢竟現在是在異國他鄉,還是在其他的部門,不比當初直接在陳副局長手下干活的時候,他還不知道這些人的深淺,還是先低調一點比較好。
于是張陽轉頭看向一旁的德克薩斯問道:“你好,請問…掃帚在哪里?”
德克薩斯反而被張陽的這番話問得愣住了:“要掃帚干什么?”
“不是打掃衛生嗎?”這回輪到張陽迷茫了。
德克薩斯差點笑出聲,她強忍著笑意指著門口那一堆趴在地上或暈厥或呻吟的人說:“不用,你把那些家伙挪開就行了…茵姐的意思是,他們在門口比較影響公司形象。”
張陽這才明白,感情這不是要他當保潔員,而是要他當入殮師。
張陽一臉古怪地問:“他們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把他們打成這樣?”
德克薩斯聳了聳肩:“敵對幫派的人咯,來砸場子的。他們都是些販毒、拐賣人口的壞東西,你清理他們的時候千萬不要有什么心理壓力。”
“敵對?幫派?”張陽的大腦漸漸短路,他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了什么很不得了的東西。
德克薩斯無奈,只能從頭開始向張陽解釋。
原來,在當地人看來這家物流公司實在是太神秘了,表面上看起來是一個物流公司,實際上卻隱藏著不為人知的一面,由此引來了許多的猜疑,這一度給海外行動處工作的開展造成了很多不便。
于是海外行動處的同事們為了掩蓋自己的真實身份,便選擇入鄉隨俗,在物流公司的合法外皮下,又成立了一個在這座城市——洛圣都當地很常見的非法幫會,以此來以假亂真,掩蓋海外行動處的存在。
德克薩斯豎起一根手指,如數家珍一般地說道:“簡單來說,就是我們用以合法公司作為假象來隱藏非法幫派的真相的假象,來隱藏以合法公司作為假象來隱藏非法黑幫的假象之下的特別行動處這一真相。
“你們擱這套娃呢?”張曉陽吐槽道,“你要說的不是中文,我還以為你是哪來的英國公務員。”
若非德克薩斯長著一張溫婉又不失英氣的東方臉,張陽甚至差點懷疑這位秦女士是漢弗萊·阿普比爵士的遠方親戚。
德克薩斯清了清嗓子,然后正色道:“好了,你入職的第一項任務,就是去清理門口的‘垃圾’,清理完之后到三樓的會議室來,那兒有一個簡單的見面會和歡迎儀式,歡迎會結束后你可能就得緊鑼密鼓地參與到正式的工作中去了,這個過程中你并沒有很多時間去適應,所以請你做好心理準備…總之,請加油。”
說完,德克薩斯就施施然地轉身離開了,徒留張陽和公司門口那一地的“不可燃垃圾”在原地風中凌亂。
過了十分鐘,當張陽將最后一個人塞進了幾十米外街角處的垃圾桶后,便拍了拍手然后回到了公司的總部大樓。
雖然說是大樓,但其實這棟樓也沒多高,總共也就五層左右,看起來像是和人家租的普通樓房,和濱海市特衛局總部那占地面積又大又高而且還能“隱身”的大樓,自然是沒得比的。
不過張陽也很清楚,這都異國他鄉了還要啥自行車,有瓦遮頭就不錯了。
想到這里,張陽再次做好了心理準備,接著他來到了三樓的會議室…嗯,如果那個地方能叫會議室的話。
當張陽打開會議室大門的時候,看到的并不是整整齊齊的大會議桌和兩排椅子,而是凌亂擺著的沙發、高腳椅、小茶幾,以及一個擺滿酒的吧臺。
如果說這是一個大的KTV包間或者酒吧,那張陽是完全相信的,但如果說這是一個會議室…那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疇。
張陽懷著忐忑的新進入“會議室”內,然后發現除了自己剛剛見到的因陀羅和德克薩斯,還有其他的一些他在任務文件中完全見過的人。
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到了張陽的身上,多少有些提防和不懷好意。
因陀羅大步上前,然后一把勾住了張陽的肩膀說道:“小的們,認識一下,這是今天新入伙的兄弟…你叫什么名字來著?”
“喬尼.喬。(JohnnyJoe)”張陽報了個假名,這是他在海外行動的代號。
“總之就是這樣,從今天起他就是我們的一員了,大家鼓掌歡迎!”
眾人表情沒有什么變化,唯有德克薩斯鼓起了掌。
“老大,怎么就讓這個家伙這么輕易地加入進來了?”一個帶著半遮臉的奇怪面具,讓人看不清面容的家伙用尖利的嗓音說道,“這個人我們見都沒見過,他真的能信得過嗎?”
張陽看向面具男,然后又轉頭看向德克薩斯和因陀羅,用眼神詢問這兩人眼下究竟是什么情況。
“放心吧,在場的全都是自己人,我以我的名譽擔保,絕對信得過。”因陀羅拍了拍張陽的肩膀面向眾人這樣說完,又轉頭沖張陽眨了眨眼。
表面上,她這是在向自己手下的小弟們介紹張陽,但實際上她卻也是在暗示張陽,眼前的這些人都是可以充分信任的“自己人”。
事實上,眼前的這些人都是海外行動處發展出來的編外人員…或者說是“下線”。
他們是雖然不知道海外行動處的真實身份,但卻知道自己所服務的“東家”是一個對付特殊能力者的神秘組織。他們對魔女世界有一定了解,足以幫助海外行動處執行一些非機密的任務。
在場的總共七八個人,張陽從這些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其實就能夠感覺到,他們的精神力比普通人要更加強。張陽很熟悉這種人,這多半是是長期接觸魔女遺物的結果。他相信他們手中,多多少少都有那么一兩件遺物。
雖然張陽覺得這樣輕易地將魔女遺物交給一般人持有不是很安全,但是作為一名新來的員工,張陽職業素養讓他選擇了不對新單位的事情指手畫腳。
他相信海外行動處一定基于一些特殊的原因,才形成了自己的一套獨特工作方式。
很快,在大姐頭的一番介紹之后,張陽和眼前這幫人算是初步“破冰”了,場內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
這時候,一個在吧臺后面調酒看起來像是酒保模樣的人,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過來。
盤中放著許多乘著酒的威士忌酒杯,里面裝著的是某種特調雞尾酒。
從顏色和香氣來判斷有點像是龍舌蘭,上面還有辣椒的裝飾。張陽不知道那里面放的是什么,只覺得聞起來有一股混合著辛辣的酒香味。
“這是什么酒?”張陽問道。
“老式龍舌蘭,加了一點啤酒,還有辣椒。”德克薩斯笑了笑說道,“和你同名。”
張陽有些糊涂,正當他要繼續追問時,大姐頭因陀羅卻已經拿起了一杯,然后一下跳到了桌子上。
“小的們!”她居高臨下俯視著眾人,活像是個山大王,“今天,既是為了迎接新伙伴…也是為了執行我們偉大的事業,干杯!”
隨后,一片熱烈歡騰,不少人直接一口將就悶了。
張陽試著嘗了一口——酒精感不是很重,有一點糖漿的甜味,但酒勁卻不小。
張陽淺嘗輒止,便將酒杯放到一邊。
他轉頭看向一旁的人,然后問了一個讓他很在意的問題:“我能問問所謂的大事業是什么嗎?”
“具體來說就是…嗝”
小德說到一半,很可愛地打了個酒嗝,打斷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她捂著臉躲到一旁,臉看起來紅紅的,也不知道是因為不好意思還是因為酒上臉了。
這個時候,一旁一個燙著琪亞娜真實傷害同款發型的小姑娘,從后面撲上來來勾住了張陽的脖子。
“讓我來告訴你吧,小帥哥”她故意湊近張陽耳邊,帶著酒氣的溫熱呼吸吹拂著過他的耳垂,“今晚…我們要把這座城市燒成灰!”
張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