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夢公司主樓的最高層,是高管會議室和董事長王越的辦公室。
王越的辦公桌后面沒有辦公椅,因為他的個人情況比較特殊。
“好,我知道了。”
董事長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一邊打電話一邊進入了辦公室。
助理在他身后推著輪椅,將王越推到他平常坐的位置上,然后立刻去為他準備咖啡。
王越看起來非常的消瘦,他早年因為一場意外而下半身截癱,如今他只能在輪椅上度過余生。
但即使是在這樣惡劣的條件下,這個男人也依舊做到了,其他人可能一輩子也做不到的事情。
王越在經歷了災難之后并沒有萎靡不振,而是迅速振作起來并將精力投入到了自己的事業當中。
他創建了創夢公司,并且使這家公司成為了如今的業界領頭羊,還創造出了“創夢者”這種跨時代的產物。
他曾立志用自己的雙手,開創一個新時代…如今這個夢想就快要實現了。
“好的,我立刻讓手下去辦。”王越接完電話之后轉頭看向助理,“小陳,你去發一下郵件,明天上午九點召集所有中層以上干部開會。”
助理將咖啡放到王越能夠方便拿到的位置,然后點了點頭說道:“好的王總,我立刻去辦。”
說完,助理便去了門外側面的辦公區,留下了王越一個人在辦公室里。
王越翻開了隨身筆記本電腦正準備處理工作,但他卻突然注意到電腦屏幕上倒映著一個站立的人影。
他的身后,站著一個人。
王越先是瞳孔一縮,隨后他驅動著輪椅緩慢地轉過了身。
只見一個女人正靠在落地窗邊,出神地望著窗外的風景。她戴著著墨鏡,穿著巴寶莉的風衣,五官可以明顯看出來是個歐美人的樣子。
王越看清了眼前這人之后松了口氣:“你什么時候來的?”
眼前這個女人摘下了墨鏡…她的臉上有許多傷疤,那些傷疤如同蛛網一樣縱橫交錯,粉紅色的新肉意味著傷口才剛愈合不久。
王越微微皺眉:“你的臉…怎么弄成這樣?”
那個女人似乎是牽動到了傷口,齜牙咧嘴地倒吸了一口涼氣:“沒什么,遇到了安全部門的人…受了點小傷。”
能把這種程度的傷勢說成小傷的人,自然不會是一般人。
眼前這個人正是百變魔女——琴·克萊曼。
王越摁下了對講機:“小陳,我在和重要的客人談事情,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們。”
在外面的陳助理立刻簡短地回答了一句:“好的,王總。”
他沒問王越是和誰談事情,更沒有問辦公室里明明只有王越一個人他究竟要和誰談,只是按照王越的吩咐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王越往椅背上一靠說道:“你怎么過來的?我不是和你說過這段時間盡量避免外出嗎?現在外面不安全。”
“我也不想出來的…”琴甩了甩頭抑制住頭痛,然后從懷里掏出了一臺衛星電話:“但是我的老板想和你談談。”
王越接過電話,沒等他說話電話就自己響了起來。
王越猶豫了片刻,然后接通了電話。
電話另一頭的那人用英語說道:“早上好,王先生。”
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王越的神色微微一變。
“現在可不是早上,弗雷克先生。”王越看了一眼窗外的地平線,“現在已經是黃昏了…”
電話另一頭,一個須發皆白的男人,正操作著拖拉機在收割農場里的麥子。
他看起來大約五六十歲的樣子,身材和樣貌看起來有些粗獷,但那深邃的藍眼睛卻又為他帶來了一絲深沉憂郁的氣質——沒有人懷疑他年輕的時候是一個美男子。
他停下了拖拉機,緊接著從拖拉機上跳下來,用脖子上的汗巾擦了擦汗,然后將工作交接給其他人。
他踩過剛剛收割過的麥田:“哦?是嗎?也許是因為我們所站的位置不同,所以我們所看到的風景也不同吧。”
王越有些不悅,他不喜歡對面那個男人的說話方式。
這個身穿牛仔褲和格子襯衫的老帥哥,雖然一副農場主的打扮,但是卻并不是一個紅脖子。
他叫艾倫·弗雷克,是世界著名慈善家、貨幣投機家、股票投資者,其掌握著多支大規模對沖基金,以及多種不同類型的投資資本。
艾倫·弗雷克本人,也正是創夢公司的大股東之一。
艾倫走進了自己的農場中央的豪宅,隨后在更衣室里兩名女仆為他換上了西服。
穿上簡約而筆挺的西服,將頭發梳理整齊,這個老帥哥立刻就從農場主變為了大資本家。
期間,艾倫一直在通過電話,和王越絮叨一些有的沒的。
雖然只是無聊的閑扯,但實際上兩人卻在通過言語,進行無形地交鋒。
這種時候一旦誰率先開口談正事,那誰在接下來的談判之中就落入了劣勢。
“弗雷克先生,為了節約你我的時間,我覺得你可以有話直說…”終于還是王越忍不住率先直奔主題,“你這個時間打電話過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嗎?”
艾倫邁著大步走出別館大門,并乘坐上了停在門口的加長賓利:“沒什么,只是我聽說濱海市政府找了你的麻煩,所以就想了解一下你那邊的情況。”
王越眉頭微微一皺——他最近確實遇到了一點麻煩。
最近濱海市領導對他進行了約談,話里話外都在向他施加壓力,暗示他盡快將公司上市。
表面上看,如果創夢公司能夠成功上市,創夢公司的資產將成倍增殖,王越作為股東和公司創始人必將成倍獲利。
可王越心里十分清楚,一旦將公司上市自己的股權就會被稀釋,而且隨著政府方面的進一步動作,他很可能會失去對公司的掌控。
他看過無數家公司,都是這樣子被吃干抹凈的。
雖然情況對王越來說并不樂觀,但王越卻依舊故作輕松地說道:“沒什么大問題,如今我們的政府正在和你們的政府進行經濟對抗,而創夢公司是行業內的領頭企業,像我們這樣的企業是經濟對抗的馬前卒,所以他們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來找我麻煩…”
王越很清楚政府方面的手段,他知道政府方面最多也就是施加壓力,不會真的對創夢公司做什么。
“完全沉潛技術的核心技術還在我的手里,他們一旦惹急了我,我便會將技術轉讓出去…那么他們將一無所獲。”
“核心技術…呵,是啊。”
艾倫不動聲色地笑了,若是王越坐在艾倫的對面,就能看出他臉上的笑容充斥著輕蔑。
王越說到這里話鋒一轉:“話說回來,你這個手下來濱海市究竟是來做什么的?”
“你說琴嗎?她只是去替我解決一些小問題…”
“什么小問題能夠惹到國家的秘密安全部門?”
艾倫大笑三聲道:“別緊張,我的朋友,我家女孩只是和你們政府有些誤會…問題很快就會解決的。”
王越知道艾倫有事情瞞著自己,但艾倫不愿意說他也無從得知。
“你最好盡快安排她離開濱海市,如果讓那個神秘的安全部門查到她藏在我這里,那到時候麻煩可就大了。”
“別擔心,我的朋友,我正趕往濱海市,等我到了那邊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車直接開到了機場,然后在停機坪的附近停了下來。
司機幫艾倫打開車門,隨后兩名提著提箱的女秘書也下了車,緊跟在艾倫的身后向著已經準備好起飛的私人飛機走去。
王越的心中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你來做什么?”
艾倫登上了私人飛機,在寬敞而舒適的座椅上坐下,空姐為他端來了一杯香檳,他一邊搖晃著酒杯一邊說道:“有人想要收購我手中創夢公司的股份,據我推測調查是濱海市政府安排的代理人…我打算展現我的誠意,直接到濱海市去和他們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