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拜見小巖嶽圖書的是春原若狹守,他只身一人,前往小巖嶽城。
小巖嶽圖書得知小笠原家來了使者,也連忙前來接見。
在天守閣的大廣間里,小巖嶽圖書坐在主位上,家臣分坐兩邊,春原若狹守坐于下方,與小巖嶽圖書相對。
小巖嶽圖書坐下后,問道:“你是何人?”
春原若狹守回道:“在下乃是小笠原守護代的家老真田彈正忠的家臣春原若狹守。”
小巖嶽圖書點頭道:“噢,那么真田様派你來是要進攻深志城了嗎?”
春原若狹守頓首道:“小巖嶽殿,小笠原守護代如今在小縣郡的長洼城與武田晴信對峙。
殿下以千金之軀將武田晴信纏在小縣郡,真正的目的就是先把投靠武田家的安雲仁科家滅掉。”
小巖嶽圖書說道:“為何不直接攻打深志城?”
春原若狹守解釋道:“小巖嶽殿,這是有難言之隱的。守護代殿下如今兵力不足,而武田家兵力強盛。
要是直接攻打深志城,恐怕武田晴信就會派兵北上,如此,今年一戰恐怕無功而返。
如今武田晴信拿著金錢到處收買人心,時間久了,會讓天下的百姓忘了信濃是誰家的天下了。
所以,守護代殿下希望可以先將安雲郡收復,至于筑摩郡、諏訪郡和伊那郡徐徐圖之。”
小巖嶽圖書想了想,說道:“如此也可,不過我方的條件,就是希望小笠原守護代殿下可以像守護殿下那樣對待我們。”
春原若狹守回道:“當然,守護代殿下會以以前的待遇,對待小巖嶽殿,并且不需要什么人質。”
小巖嶽圖書笑道:“好,那么真田様需要我們做什么呢?”
春原若狹守笑道:“那當然是希望小巖嶽殿可以出兵北上,假意攻打仁科家,吸引注意力。
若是仁科家出兵攻打,我軍可以盡快增援,一旦在野外擊敗仁科家主力,安雲郡可定。”
小巖嶽圖書也沒怎么想,直接就答應了,隨后春原若狹守就被禮送走了。
春原若狹守一走,小巖嶽圖書說道:“看來這個守護殿下的婿養子不是個一般人。”
有家老笑道:“哈哈哈,沒想到那個擅長逃跑的守護,還會有一個如此勇武的婿養子,或許也是不得已為之吧。”
“就是,沒有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守護代殿下,這天下恐怕就是武田晴信這賊子的了!”
“聽說他是村上義清公的家臣,但是沒想到義清公會與武田晴信這賊子聯系,結果晚年不保。”
小巖嶽圖書皺眉道:“那也是他咎由自取,給了自己家臣借口,而且四千人打不贏一千多人,真是越老越糊涂。
諸位,打起精神來,讓兒郎們準備一番,明日就出兵仁科家!”
“喔!”
春原若狹守離開小巖嶽城,在晚上才回到真田幸隆的軍陣里,他都來不及休息就告訴真田幸隆小巖嶽圖書答應出兵。
真田幸隆點點頭,讓春原若狹守下去休息了。
接下來就看仁科家怎么應對了。
仁科家當主如今是仁科盛明,兒子仁科盛政,武田家在鹽尻垰打贏小笠原長時之后,仁科盛明就看出小笠原長時不行了。
他知道武田晴信肯定能拿下筑摩郡,趕走小笠原長時,所以他就把家主之位給了仁科盛政,同時讓他與武田晴信交流。
等到武田晴信進攻小笠原長時的時候,仁科家立馬就背叛了小笠原長時。
仁科盛明為自己走對了這步棋很高興,殊不知武田晴信可不打算放過安雲仁科家。
仁科家代代是安曇郡的國人領主。枝連眾在安曇野郡周邊分家擴大勢力。青柳清長、古廄盛兼、飯森盛春、澀田見盛家和弟弟丸山盛慶。
如此龐大的勢力在安雲郡,讓武田晴信覺得很不安全,畢竟這個仁科家不是小山田家。
后來仁科盛政就被武田晴信勒令切腹自盡,隨后就讓自己的五郎繼承仁科家家名,名為仁科盛信。
仁科盛信最后在織田家攻打武田家的時候,率領三千人死守城池,最后全軍覆沒。
此時的仁科家還是鐵了心要跟著武田家,在真田幸隆率領軍勢到達塔之原城和會田城一帶的之后,他們就開始召集家中軍隊了。
他們還派出使者,請求深志城的馬場信房一起出擊,夾擊真田幸隆。
不過得到武田晴信軍令的馬場信春婉拒了仁科盛政的邀請。
畢竟馬場信春要過去,只能往中塔城那邊走,此時的塔之原城和刈谷原城還沒有降服,兩城的城主依舊是獨立國人身份,如今歸附了小笠原信方麾下。
沒了武田家的支持,又加上得知小巖嶽城的小巖嶽圖書出兵,聲稱他們仁科家有罪,奉守護代之命討伐他們。
仁科盛政覺得小巖嶽圖書只是個先鋒,真正的主力肯定是真田幸隆,他們不過兩三千兵力,怎么是真田幸隆的對手呢?
他立刻派人去告訴深志城的馬場信春,說真田幸隆是想要攻打他所在的森城,希望馬場信春進行援救。
馬場信春理都沒理,武田晴信為了攻打北信濃,在深志城周邊修建了烽火樓,同時也修建了軍事道路。
所以馬場信春在深志城,也可以很快的知道真田幸隆他們的動作。
而仁科盛政派來使者求援,馬場信春直接拒絕了,真田幸隆還在原地方,仁科家暫時沒有危險。
既然他沒有危險,那他就不能輕易出城,免得中了敵軍的計策。
仁科家的使者帶著馬場信春的回信,回到了森城。
仁科盛政得知馬場信春要他繼續等待,絲毫沒有出兵的意思,頓時急不可耐,便去找仁科盛國。
仁科盛國看了馬場信春的回信,皺眉道:“馬場信春不敢輕動,肯定是得到了武田様的指令。”
仁科盛政皺眉道:“那我們怎么辦?森城只有兩千多士卒,真田家那邊可是六千啊。”
仁科盛國抬頭道:“其余各家呢?”
仁科盛政搖頭道:“來的兵馬都不多,他們說有小笠原家的探子出現,他們也需要防守,能夠支援的兵馬有限。”
仁科盛國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去布置好防務吧。”
仁科盛國打算寫封信給武田晴信,只有他松口幫忙才行。
這時候,禰津信政探得仁科家第二次向深志城求援再度被馬場信春拒絕,頓時大喜。
他當即讓手下告訴小巖嶽圖書轉道攻打森城,同時他還派春原若狹守率領一個備隊前去增援。
而真田幸隆則領大部分部隊南下,越過刈谷原城和塔之原城,向深志城逼近。
而馬場信春在看到前方烽火塔升起的煙,得知了大概的敵軍數量,然后他寫下書信讓人送回小縣郡。
就在馬場信春以為真田幸隆的軍隊要攻打深志城的時候,真田幸隆早已經派出最精銳的馬隊離開了。
這一切都是做給別人看的。
森城的仁科家以為真田幸隆的六千大軍是要攻打深志城,一時間放松了不少。
對于小巖嶽圖書那邊,他率領了四百軍勢,加上春原若狹守五百軍勢,連一千人都沒有湊齊就來攻打森城。
仁科盛政豈能讓小巖嶽圖書如此放肆,于是派出使番告訴小巖嶽圖書,兩軍在平野上交戰。
小巖嶽圖書讓使者回去了,他偏頭看向春原若狹守道:“真的要打嗎?”
春原若狹守笑道:“必須打,小巖嶽殿不用害怕,到時候勝利的一定會是我們。”
小巖嶽圖書一看春原若狹守如此自信,心中放松不少,在第二天,他們如約而至,與仁科家兩千軍勢在森城一里外的平野對陣。
仁科家一點也不客氣,在自家軍陣列穩之后,就令前鋒部隊出擊。
春原若狹守讓小巖嶽圖書率領隊伍壓陣,自己領五百軍勢進攻仁科家的先鋒隊。
仁科盛政看著遠處的六文錢家紋,笑道:“就這么點人突擊我方軍陣,送死嗎?哈哈哈!”
家臣們連連說道:“主公,他們肯定是昏了頭了!”
“或許他們以為打贏了一次武田家就覺得自己所向披靡了!”
“哈哈哈,讓本家的武士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
果不其然,交戰一開始,春原若狹守所在的備隊就陷入了危機。
小巖嶽圖書這邊就有人說道:“主公,這樣下去不行啊,參戰吧!”
小巖嶽圖書皺眉道:“再等等!”
就在這時,觀戰的仁科盛政傻眼了,原來是遠處揚起一片灰塵,樹林中的飛鳥都紛紛飛上了天空。
有人驚叫道:“是哪方的軍勢?”
“難道是武田家的騎兵前來救援嗎?”
“不可能,真田幸隆正在攻打深志城,馬場様怎么還會分兵…”
這一下大家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很快,騎兵出現了,打著的是小笠原家的家紋,信方自從成為小笠原家的婿養子,就用了小笠原家的家紋。
自己創造的上田家家紋也在使用。
小巖嶽圖書看到小笠原家紋,興奮的大吼道:“哈哈哈!看那,前頭打頭陣的可是小笠原家的流鏑馬隊!”
話音一落,馬隊已經沖了過來,連個招呼都沒有打,就沖向了戰場。
仁科盛政這時才急忙讓后備隊上前阻止。
畢竟只有不到三百的騎兵,他還可以打一打。
然而事實很殘酷,馬隊沖向仁科家的后備隊,一輪齊射打的陣仗散亂,一輪鐵炮嚇得仁科家士氣盡喪。
緊接著后面的騎馬武士一個沖鋒,就把后備隊打垮了。
仁科家的家臣一看事不可為,連忙拉著仁科盛政就往森城跑。
仁科盛政欲哭無淚,一路上直呼仁科家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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