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花布衣服的賀老太氣呼呼地走了。
有一些老人真是讓人無法理喻。
“小姑娘，你們買什么？”，藍姨轉過身來問道。
阮湘家從來沒來買過蛋糕，所以藍姨并不認識阮湘。
藍姨在小鎮也沒有什么朋友，她也不愿意去交。
她不明白家長里短，流言蜚語，有什么可天天掛在嘴邊的，尤其有些時候，她還是那些愛嚼舌根的人編排的中心。
“我是之前定了一個巧克力蛋糕，預留的名字是阮湘，當時的憑證在這”，李江河從兜里拿出一張紙條。
這是提前準備好的。
“哦哦，生日蛋糕是吧？”，藍姨的聲線慵懶，又總有種淡淡的滄桑。
“嗯嗯”，李江河點頭。
過了一小會兒，藍姨從后廚拿過來一個包裝好的蛋糕盒。
“給小姑娘買的吧”，藍姨把目光轉向阮湘：“生得真漂亮，今年多大了？”、
“19”，阮湘淺笑道。
“嗯，那就給你這兩根小蠟燭”，藍姨打開抽屜，找出“十”和“九”兩根蠟燭，遞給阮湘。
“再送你包小餅干，祝你生日快樂”，藍姨看著阮湘，恍惚間想起年輕的自己。
她也漂亮，心氣高，可惜一門心思要往外跑，卻沒遇見那個將她的命運向更好的方向撥動的男人。
“謝謝藍姨”，阮湘接過小餅干，笑道。
回家的路上。
“湘湘，那個大媽是怎么回事？”，李江河被剛才的花布老太小小地惡心了一下，好奇道：“跟你家關系不好？”
“哎”，阮湘順了順自己鬢角的頭發，有點不好意思：“以前她給我說過媒。”
“就是她一個侄子，聽她說還是什么海歸，那時候我才高中，肯定不答應”，阮湘拉著李江河的胳膊，說道：“然后她就不太高興。”
“這肯定不能答應”，李江河義正言辭地說道：“老牛吃嫩草，他想的倒美。”
“你能不能說點好話”，阮湘笑了一會，拍著李江河的手臂說道：“一會你可別這樣。”
“我又不傻，一會肯定好好表現”，李江河笑說：“那個海歸老牛長什么樣？”
“就那樣唄，反正我是不喜歡”，阮湘說道：“現在就在我們鎮的玩具廠上班。”
“這也不行啊”，李江河聳聳肩。
他心想這也不過如此。
.......
中午。
李江河本來真想露一手的，可阮學紅和趙靜秋說什么也不讓，他也就只好吃現成的了。
這是阮湘過的最豐盛的一次生日 李江河拎來的兩條魚，一條被阮學紅做成了酸湯魚，另一條則做成了糟辣脆皮魚。
素菜做的是紅油米豆腐和素菜湯，也算是貴州那邊的特色菜。
再就是買好的蛋糕和桂花鴨。
長壽面這次先沒下，阮學紅準備快吃完的時候，用酸湯魚的湯汁給吊一下。
先切蛋糕，阮湘很有儀式感的學著電視劇里演的，閉上眼，雙手合十，在心里默念著自己的愿望。
她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像是輕風拂過的小松枝。
生日快樂歌倒是沒唱，因為阮學紅和趙靜秋不懂這個，李江河也不想讓他們尷尬。
“好吃，阮叔叔的酸湯魚真絕了”，李江河吃了一口魚肉，稱贊道。
酸湯魚口感酸辣，但是因為阮學紅照顧到李江河一個應天這邊的人，應該不是很能吃辣，少放了辣椒，吃進嘴里就是微辣嫩滑。
“那江河你就多吃點”，趙靜秋坐在李江河旁邊，給他夾了一塊魚肉。
阮湘家的餐桌小，四個人倒是正好，再多就有些擠了。
“哎，江河，再嘗嘗這個”，阮學紅對自己的廚藝也挺自信，“這個脆皮魚，你肯定喜歡。”
“好嘞，叔叔”，李江河也對阮學紅的廚藝充滿了期待。
“嘶”，李江河吃了一口糟辣脆皮魚，卻一下子被辣到了。
他強忍著吃下去，臉都變紅了。
“沒事吧？”，阮湘有點擔心地看看李江河。
“沒事”，李江河的聲音有些變形。
阮湘沒忍住還是偷笑了一下，感覺太好玩了。
“你剛才可能吃到辣椒了”，趙靜秋遞給李江河一杯水，也有些忍俊不禁。
“應該是，謝謝阿姨”，李江河低估了黔貴人民的吃辣能力。
黔貴的吃辣能力絕不弱于川地，湘南，只是經濟沒那么發達，旅游人數和吃辣傳說少一些罷了。
在黔貴，辣椒炒辣椒這個菜，是真的存在的。
“江河，喝點素菜湯沖一沖”，阮湘起身給李江河舀了一碗湯。
看著神情關切的阮湘，阮學紅有一種大白菜還是被豬給拱了的感覺。
即便這是一頭豬中精英，就像王小波筆下特立獨行的那只，阮學紅也還是有些不爽。
不過不爽歸不爽，女兒長大了總要找男朋友，而后嫁人的，他也只能是在心里嘆口氣。
素菜湯里也是有辣椒粉的，幸好阮學紅只加了一點，要不然李江河可真就要憋不住被辣出幾點眼淚了。
這段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忽略掉辣度，李江河吃的很滿足。
阮學紅去給阮湘下長壽面了 趙靜秋轉過頭來問道，“江河啊，你畢業了想去哪里工作？”
趙靜秋擔心要是畢業異地，那一切還是變數太大。
“唔”，李江河思索了一下，回答道：“這個，我應該還在應天吧，我本科畢業會讀研究生，讀完研究生，或許做個老師也不錯。”
這時候做大學老師還不要求博士學歷，而且大學老師不坐班，他也可以忙商業。
要是就真做個純粹的商人，李江河覺得也沒意思。
不過這是他的設想，能不能兼顧商業和學術，還是兩說，他不想做個誤人子弟的老師。
讀研是老院長的想法。
從老院長的觀念出發，當然想要李江河走走學術這條路，做個衣缽弟子。
要不然他也不會這么早就要求李江河寫論文，為以后打基礎了。
“喔”，趙靜秋笑道：“做老師好啊，受人尊敬，大學老師聽說還比較清閑。”
對趙靜秋來說，李江河想畢業留在應天自然最好不過，她也不舍得阮湘離家太遠，這樣以后李江河和阮湘真結了婚，她看孫子或者孫女也方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