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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那些年,一起勤工儉學的女孩

熊貓書庫    我的父母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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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慶七天假,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李江河只在家呆了四天,就準備回學校了。

  他國慶回家,一方面是離家上學,確實有點想家,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回來幫父母賣早點,讓父母能輕松點。

  但現在父母又要去創業,李江河也就不準備在家里礙事了,何況,放假前宿舍舍友也約好都早回去兩天,一起逛逛應天城。

  他的舍友王云立是應天土著,一口應承下導游的神圣職責,準備帶他們去看看玄武湖公園,見識一下什么叫皇家園林。

  這對幾乎一直沒出過城的李江河來說,還是很有誘惑力的。

  要說李江河所在的這個小縣城,其實也蠻有名氣。

  茅山鎮!

  當然,此茅山非彼茅山,雖然都在一個省里,相距也不算遠,可是李江河的這個家鄉小鎮,就只是沾了個這么著名的鎮名,哪里能跟正牌比經濟發展。

  從這里出發去應天省城的長途汽車一天就幾輛,有時候還沒有,李江河需要早早去等著,萬一錯過了,那就只好祈禱司機今天能勤勞些,多跑幾趟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自己等車的時候,李軍和龐淑蘭也準備離開小鎮,去尋找發財的路子了。

  這時候只要找準路子,倒賣MP3還是能賺到錢的,但這只是快錢,作為李軍和龐淑蘭接下來行動的啟動資金罷了。

  至于門路,李軍還真有點,李江河的爺爺是退伍兵,退伍之后就進了政府干事,要不然李軍之前也不會是掛著公職了,可惜李江河的爺爺有那一輩軍人的信仰,人脈是有,但是基本不會給孩子用,再說,他那清廉的脾氣,職位也不高,人脈都是些老戰友,哪里好意思去找呢。

  李江河的爺爺不同意李軍下海,等到他下海失敗,本來想著豁出老臉找找老戰友,再給他安排個差事,但李軍脾氣倔啊,讀書人就這點不好,自尊心太強,本來下海失敗就夠丟臉了,這還再要自己老父親去找人,李軍反正是受不了。

  現在重生一次,他倒是把這沒用的自尊心收起來了。

  ......

  長途客車的停靠點離李江河家隔了幾條街,現在是早上六點半,等車的人不多。

  “江河啊,要回學校了?”街邊小報亭外坐著一個搖著扇子的老人,沖著李江河揮了揮手,“好好學,我一早就看出你這孩子有天賦”。

  “那也得謝謝爺爺,要不是能從您這蹭書看,我這語文沒那么高的分,還不一定能考上呢。”李江河樂呵呵地回答。

  報亭的爺爺也姓李,沒孩子,沒老伴,特喜歡從小就跟著李軍來報亭買雜志的李江河,后來李江河家境不好,沒法每月固定拿出錢來買雜志,就經常來報亭蹭書看,李爺爺有時候就把賣不出去的雜志塞給李江河,讓他拿回家和李軍一起看。

  李江河知道,有的雜志與其說是賣不出去,倒不如說是李爺爺故意留給他的。

  這些生活中的善意,可能算不上多偉大,就像牛阿姨的小蛋糕和李爺爺的過期雜志,但要是沒有的話,李江河的人生或許就會走向另一個方向了。

  大概七點鐘的時候,長途客車就一顛一顛地開過來了。

  茅山鎮是這趟長途的始發地,人不多,李江河習慣性地走到后排,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臨上車前,李江河從李爺爺的報亭上買了一本最新的收獲,李爺爺還塞給他一本99年的最后一期.

  李江河回學校的時候,李軍又多塞給他五十,他沒推辭的掉,這是李江河原來生活費的三分之一了,要不然,他身上也不會有什么余錢買雜志。

  李江河坐穩之后,把兩本雜志拿出來摩挲了一遍,不自覺地傻笑了下,把99年那期放在腿上,準備先看最新的一期。

  收獲是雙月刊,新的一期自然就是第五期,開篇是張煒的外省書。

  魯地作家張煒,是魯地乃至全國純文學的一位標桿,就是在2000年,他被評為“中國十大最受歡迎作家”,但早在八十年代,那本學文學繞不過去的古船出版時,他就蜚聲海內外了。

  客車顛簸著前進,到一個城鎮就停一小會兒,下車的少,上車的多,車里彌漫著一股復雜的就像是生活一樣的味道,無處不在但在車上坐了幾分鐘以后,卻又意識不到這股味道的存在了。

  李江河一直低著頭讀著雜志,外省書的主角是知識分子史珂,涉及那場運動,故事底調自然有些悲涼。

  當李江河讀到書中描寫史珂腦海中閃過的葉芝的詩句:“為那無望的熱愛寬恕我吧/我雖已年過四十九歲/卻無兒無女,兩手空空,僅有書一本。”他也只能嘆息一聲,假如執意去追求文學夢想,這句話,可能就是他自己的真實寫照了。

  這時候,一股淡淡的香氣直往李江河的鼻子里鉆,這味道是這么清麗,竟然可以從成分復雜如化學廢水杠一樣的車廂味道里突圍而出。

  就像是,就像是平凡生活里的一張體彩頭獎。

  李江河如是想到。

  “哈,我說是誰能在這么喧鬧的車廂里看書,還看得這么沉入呢。”一個軟糯俏皮的聲音隨著這股香味響起,“原來是我們學院的李大學霸啊。”

  “啊?”李江河轉過頭去,有點驚訝。

  一張白皙的瓜子臉笑晏晏地停在李江河的身旁。

  呵氣如蘭。

  李江河愣了一下,回過神來的時候,心猛地跳了一下,不過,旋即他就若無其事地打了個招呼:“在你面前,我哪配被稱作學霸。”

  商業互吹,李江河很熟練。

  面前的是經管學院金融專業的阮湘,和李江河,嗯,時常一起吃個飯,吃完飯可能還要洗個碗啥的,很家常啦。

  畢竟都在學校餐廳勤工儉學嘛。

  九月一號剛開學,李江河就聽早早到校,就為了看看新生妹子的土著舍友王云立說過:經管學院算是出了個大美女,這專業沒白選。

  軍訓的時候,這種級別的純天然美女總是會被借口散步偷偷觀察,如是幾天,大家的意見一致:“學院選對了,可惜專業沒選對,哥幾個該去學金融的。”

  等到李江河在申請勤工儉學的地方見到她,那是軍訓之后的事了,其實滿打滿算,他和阮湘也就一起擦了五天餐廳的桌子。

  但是對于剛上大學的兩個人來說,這種一起勤工儉學的經歷,還是很能拉進距離的。

  阮湘和李江河之間也挺像,家境不好但性格倒也不內向,自尊心很強,渴望著通過大學改變命運。

  “真巧啊,沒想到咱們兩家離得還挺近。”李江河往車窗的方向靠了靠,給阮湘騰出更大的地方。

  主要是離那么近,他臉有點紅。

  李江河自然是沒有手表,但他對自己的閱讀速度還是比較有數,外省書大約十幾萬字,他現在看了一半多,這么一算,從他上車到阮湘上車也就過去四十分鐘左右。

  阮湘的右眼下有一顆小小的淺褐色淚痣,一顰一笑都顯得靈動異常,小巧高聳的鼻梁下一張樊素小口,眼睛略顯狹長,但因為眉毛長的太柔順,反倒沒有一般狹長眼眸的那種嫵媚,而是溫柔中帶點俏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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