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相閣下,我們該如何應對意大利人的訛詐?”
在阿姆斯特丹的王宮內,荷蘭國王威廉三世,正在開口詢問著首相希姆斯柯克的意見。
這位已經68歲高齡的老國王,說起來也是悲慘,其生育的三個兒子早已過世,目前唯有五歲的女兒威廉明娜公主在世,真可謂人丁凋零。不過能在63歲還能有個女兒,也不得不承認一句,老當益壯。
“陛下,目前我們能夠用的辦法不多。”
這位基督教派的首相,一臉無奈的開口說出讓人沮喪的話。
肯定會有人說,這時候應該向英法德求援,尤其是荷蘭與英德兩國都關系,更容易獲得其支持。
這話說的很對,向兩國求援的確能夠獲得兩國的支持,不過然后呢?
英德兩國會為荷蘭,強行逼迫意大利撤出艦隊么?
如果不能,那這意義何在?
再說,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請別人幫助,那么需不需要給報酬。可別忘了,荷蘭擁有的香料群島,可是連大英帝國都眼饞,之前兩國為此還交戰多次,最終荷蘭人一番血拼才保住了這塊寶地。雖然后來英國實力越發強大,荷蘭好不容易才開了個口子,讓英國船只獲得交易許可。
如果荷蘭向其求援,英國肯定會更進一步謀取其在香料群島的利益,那么荷蘭人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當然在這個問題上向英法德尋求幫助這是必然,不過需要尋求怎樣程度的幫助,那就需要與意大利人談過之后才知道。
為此希姆斯柯克首相已經有了初步的想法。
“陛下,我已經派外交大臣貝基奧作為全權代表,前往羅馬,與意大利人商談。”
不過緊接著他話音一轉。“不過,想就這樣讓意大利退出是不可能的了,我們多少都會付出一些代價。”
很明顯,希姆斯柯克首相非常清楚,意大利人如此大動干戈,不付出一些利益,不可能打發走他們。
至于付出多少,這就需要看外交大臣貝基奧的成果了。
當然身為首相的他,也不是什么都不做,向英法德三國需求幫助的電報還是要發。相信在東南亞有著巨大利益的英法不會希望那里有多一股勢力。
至于在那里沒有利益的德國,由于德國與當事兩國良好的關系,也是一個非常合適的調解人。
至于占據菲律賓的西班牙人,希姆斯柯克首相對其不抱希望。現在西班牙衰敗的厲害,能守住其不多的殖民地就不錯了,想要對外發表自己的意見,完全就是有心無力。
當然在這之前,為了避免因為任何意外導致出現不可控的情況,希姆斯柯克首相還特意給荷屬香料群島發電報,要求他們一定要克制。
其實不用希姆斯柯克擔心,魯頓總督這方面做的不錯。
“都準備好了沒有?”
魯頓總督站在港口的裝卸區,對一名荷蘭官員開口問道。
“已經裝好了,共計三百多噸各種瓜果蔬菜以及肉類,我都親自檢查過,都是精心挑選過的。”
面對眼前官員的回答,魯頓總督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那么這就給意大利艦隊送過去,別讓意大利人等的太急。”
這個場面是不是看著很滑稽,魯頓總督居然給威脅自己的意大利人送補給,而且還生怕東西不好,意大利人不滿意,頗有我大清風骨。
說起來這不過是巴達維亞官員的無奈之舉,阿姆斯特丹的命令讓他們根本沒法應對,既要以理據爭,又要避免沖突,所以考慮了半天,巴達維亞的官員們決定做兩手準備,首先是從周圍抽調軍隊到城外集結,以防與意大利人可能發生的沖突,另外就是為了安撫意大利艦隊,表明自己并無惡意,所以送些生活物資給意大利官兵。
當然這樣兩手的準備有沒有效果,荷蘭官員們心里沒底。
首先聚集到巴達維亞周圍的軍隊,很多都是土著士兵,其戰斗力真心讓人懷疑。目前在巴達維亞周圍的白人軍隊,數量不超過三千人。而送些生活物資,這能有多大的作用這就讓人不得而知。
當然在這種情況下,魯頓總督還做了一個英明的決定。
位于坤江邊的蘭芳營地內,身為蘭芳總長的劉恩官正在聽著下面兄弟的匯報。
“總長,在納圖河的荷蘭人真的撤走了。我帶著兄弟一路深入近百里,荷蘭人根本沒見到人影。”
“我們在昆丁寨偵查的情況也是一樣,荷蘭人都已經退走了。”
“我們在比勒山看到的也是一樣。”
幾個派出的探子接連匯報著情況,讓現場被滯留在這里的首領們喜笑顏開。
在探子們報告完情況之后,只見鄭正信鄭首領,站了起來。
“總長真是英明,靠著意國人的幫助,不費一兵一彈就讓荷蘭人乖乖的溜了,真可謂是如那…那…那諸葛在世一般。”
鄭首領絞盡腦汁終于將馬屁拍通順了,這可真有點為難同時這位大老粗。
而隨著鄭首領開了頭,立刻一陣歌功頌德的彩虹屁撲面而來。
“老鄭說得對,我等大老粗對總長的決定萬分的支持,只要總長開口,讓我往西就往西,絕不往東。”
“沒錯,總長的決定我等佩服,今后一切都聽總長的。”
“…”
劉恩官看著眼前著一幕,感覺很有意思。要知道這些人在前兩天還各種陰陽怪氣的抱怨,今天立刻表起了各種忠心。
誰要是真信了他們的話,那么被賣了還要幫其數錢呢。
“好了,這個消息大家伙都知道了,那么大家也不用擔心荷蘭人了,在稍等兩日,大家就各自回去吧,畢竟一大家子人都需要你們養活。”
劉恩官的話沒有讓這些人停止拍馬屁,立刻一陣更加洶涌的馬屁向其撲來。
“總長,哪里的話,能在這里看著總長喝退荷蘭人,是我等的福分。”
“是的、是的,我等對總長敬佩非常,希望能夠都跟著總長幾日。”
這人那就是這樣,不讓其走的時候,一個勁想走,但是放他們離開一個個又不愿意了。
這倒不是這些首領犯迷糊了,這些人精的像猴似的。之前應為形式不明朗,在這里不夠安全。現在一切都明了啦,他們更想留著這里,看有什么好處能撈著。這些把戲,劉總長早已看穿了。
將這些首領都送走了后,劉恩官詢問一名身邊人。“梁首領回來了沒有?”
“剛回來,在他屋里休息。”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在支開其他人后,劉恩官獨自來到梁路義的屋子。
“誰?”
“是我。”
開門的梁路義一臉疲憊的打開了門,劉總長關上門后,小聲的感謝著。“露二,這次辛苦你和下面的兄弟了,你為我們蘭芳立下大功,我不會忘記的。”
“總長,哪里的話,這都是為了大家伙的將來。唯一就是,可惜了那一村的民眾和兩個洋人。”
“露二,這次的事要爛在肚子里,別被人知道了。”
“放心吧,總長,這一點我梁露二心中有數,絕對不會給任何人說。”
“那你先休息吧,我先走了。”
得到滿意答復的劉總長離開了,只留下一臉疲憊的梁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