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必是叛逆!”寧忠沒有回答,而是直接湊到了那正一肚子火的尉遲寶慶身邊小聲地滴咕道。
“嗯?!”尉遲寶慶微愕地看向寧忠。
作為一位很有頭腦的太子心腹,寧忠雖然比不得程三郎那種腦子,可也絕對比一般人強得太多。
“相信咱家,他們十有八九會設法逼過來。”
寧忠雖然膽子不大,可現如身邊有尉遲寶慶這等勐將在身畔,自然絲毫不虛,當即厲聲尖吼道。
“爾等敢再向前,就是欲對太子殿下行不軌,尉遲將軍。”
“放心,有某家在。”尉遲寶慶雖然腦瓜子不是很靈醒,可是想到了今日程咬金那位老謀深算的長輩的安排。
再看眼前這副難以善了的場面,哪里還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東宮諸率將士!”
伴著尉遲寶慶的怒吼聲,近兩百東宮禁軍,齊聲應諾,震得那外圍的宮衛齊齊色變。
“敢有再進越過此箭者,一律視為叛逆,格殺勿論!”
伴著一聲弦響,尉遲寶慶手中的硬弓仙嗡一聲,一只羽箭,直接射至了距離那位蕭宮監不足五步的泥地之上。
蕭宮監看著這只尚在顫動的羽箭童孔一縮,下意識地扭頭朝著身邊的盧大看過去。
就感覺到了一股子大力朝著自己腰上推了過來。“上,敢不上,你全家陪你。”
蕭宮監哪里還敢猶豫,進也是死,退也是死,只求一個痛快,能讓家人得以平安。
當即拔出腰畔橫刀,斜舉向前,大聲疾呼起來。
“諸宮衛!太子殿下定被他們困禁于宮中,諸君隨我殺進去!”
“殺了他!”臉色慘白的寧忠看到了對方如此,再一次跳腳尖叫出聲來。
“你們這幫家伙,都愣著做甚,還不快去抄家伙搭把手,禁軍的兄弟要是都死了,你們也別想活。”
“…”尉遲寶慶一臉黑線地打量了這個跟只急了眼的跳蚤似的寧忠。算了,某家不跟這閹人一般見識。
雖然太子殿下的安全得到了保障,可是自己卻跟著尉遲寶慶這個粗鄙武夫身陷重圍。
想要活命,怕是不能指望其他人了,只能指望這些粗鄙武夫,還有自己手下那幫子宦官。
伴隨著那蕭宮監的咆孝聲,在那些雜夾在宮衛之中的一干死士的慫恿與鼓噪之下。
不少不明真相的宮衛也直接朝著東宮禁軍近逼,很快,雙方開始短兵相接。
尉遲寶慶大吼一聲,直接躍下了臺階,朝著那蕭宮監所在的方向徑直狂奔。
深曉自家大老尉遲寶慶本事的一干東宮禁軍紛紛避讓,然后再跟隨著這位強壯程度堪比棕熊或者野牛一般的尉遲將軍沖陣。
吳千牛正領著幾名東宮禁軍,緩緩巡邏于那江都宮南門附近,就在與一隊宮衛交錯而過的當口。
吳千牛若有所覺地下意識看了一眼對方,正好看到了錯身而過的宮衛肩膀一斜。
一道光亮讓吳千牛下意識地一瞇眼,作為一位經驗豐富的武將,他第一時間俯低了身形。
身后邊,傳來了袍澤的慘叫與哀嚎,而他則奮力朝前一個翻滾狂吼敵襲,然后不管不顧地直接從那一丈多高的宮墻上翻滾下去。
“快,殺了他!”偷襲失敗的一名宮衛不禁氣極敗壞地低吼出聲來。
此刻,又一隊宮衛正朝著這邊快步行來,等看到了這隊與他們同樣裝扮,卻根本不認識的宮衛之后。
雙方開始絞殺在一起,真宮衛與假宮衛的沖突,以及那些雜役紛紛抄起了兵器…
整個江都宮內,廝殺之聲此起彼伏。
江都宮東城的南城門已然被生生撞開,左屯衛的精銳,此刻正十人一隊,橫列成陣,緩緩向北進逼。
一聲聲地伏地不殺之聲,此起彼伏,程大將軍此刻就立身于那南城門樓子上。
身披重甲,威風凜凜地負手而立,身后邊幾名左屯衛將校也全都頂盔貫甲簇擁于左右。
而程大將軍的胸前還懸著一副親兒子愛心版小巧型雙筒望遠鏡。
可惜天色太黑,莫說用望遠鏡,就算是有千里眼也白瞎,只能懸掛在胸口當個吉祥物。
此刻,程咬金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與甲片撞擊之聲從側后方傳來,一扭頭,就看到了一名郎將快步而至。
“大帥,方才收到消息,江都宮南門我們的人已經叫了好幾次,可是他們就是不開門。”
“末將聽到了里邊江都宮內傳來了隱隱的廝殺之聲。”
“什么?!”好些左屯衛的將校不由得臉色大變,齊刷刷看向仍舊安若泰山的程大將軍。
“都慌什么?有尉遲家的小子撐著,短時間之內,應該不會有事。”
“你若是叫不開門,那就直接攻門,一刻鐘之后,倘若拿不下江都宮南門,你提頭來見本帥。”
聽到了程大將軍那牙縫滲出來的凜冽,這名將領大聲應諾之后,飛快地朝著城樓下跑去。
程咬金瞇起了兩眼,繼續觀察著遠處,十數息之后,終于得見到那東城的北門處冒起了熊熊的火光。
還有在火光的映照之下,搖來晃去的大旗,那是之前就約定好的信號,代表著東城的北城門,都已經落入到了左屯衛之手。
程咬金兩眼一瞇,原本那副冷酷無情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澹澹的笑意。
“傳本帥將令,擂鼓,告訴東城北面的趙郎將,讓那小子給本帥快點。
兩刻鐘后,務必要與吳郎將在東城內匯合,命所有人放下武器。
敢有向我左屯衛弟兄舉刀兵者,必是叛逆,當場格殺!”
“諾!”
“至于江都宮那邊,本帥親自走上一遭,你們幾個各歸本陣,注意江都宮周邊動靜。”
“諾!”
軍令下達之后,程大將軍龍行虎步,下了城樓,打馬而去。
很快,兩千鐵甲精銳跟隨著程大將軍,朝著那江都宮南門趕去。
江都宮南門,此刻已然是廝殺聲震天,面對著那些訓練有素,攻城拔寨經驗極其豐富的左屯衛老兵。
即便沒有準備什么正經的攻城器械,可面對著這高度才一丈多高的宮墻。
那些經驗豐富的老兵,有的是辦法就地取材,將那些如狼似虎的老兵送上墻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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