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曉菲上前一步,緊閉的氣閘如花般緩緩綻放。
明明眼前的一切本該是很正常的畫風,可是讓東方白那么一講,倪曉菲的念頭都被帶歪了,氣得她狠狠剜了東方一眼。
連過幾道菊閘,最后一層終于在兩人的面前打開——一半是黑暗的天穹,一半是荒涼的月面。
蒼涼的感覺撲面而來。
東方白左腳動了動,卻又強行忍住,扭頭沖倪曉菲笑笑:“你先!”
倪曉菲卻搖了搖頭:“還是你先吧。”
第一個踏上月球的人很出名,但第二個基本沒人知道。她明白東方白的好意,可她并不想出這個風頭。
東方白想了想說:“要不,一起?”
倪曉菲欣然同意,兩個人手拉著手,東方白數一二三,兩個人同時邁出一步,分屬兩個人的兩只腳同時落在月球表面。
“可惜了。”東方白語氣惆悵,“連個腳印都留不下!”
戰艦降落時的尾焰吹散了月面的浮塵,鯤鵬號不是落到松軟的月壤上,而是趴在一片裸.露的巖石上。
倪曉菲輕輕一笑:“沒關系,咱們走遠點兒!”
徐振鵬實在忍不住了:“二位,這么多人聽著呢,先辦正事,沒事的時候再撒狗糧,成么?”
倪曉菲的臉騰地紅了,嗔怪地拍了東方白一下。
東方白那張老臉也有點掛不住了,趕緊咳嗽幾聲掩飾一下:“沒事,你說吧。”
“你們的左手邊,鯤鵬號的一點半方向有個地洞,你們的任務是進去看看,把洞里的情況發回來,越詳細越好…別忘了中繼器。”
“放心,忘不了!”
松開手,兩個人正式出發,一前一后蹦蹦跳跳,活像兩只大號螞蚱。
開啟生物雷達,綠色的線條勾勒月面,然而等到它們勾勒到視野邊緣時,居然變成了淡淡的黃綠色!
這什么情況?
東方白扭頭一看,立刻發現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鯤鵬號降落的位置是一處高地,右側幾百米外是一片邊緣整齊的陡坡,黃綠色線條勾勒的輪廓來自于坡底的盆地。
它們非常凌亂,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東西的輪廓,但線條由黃變綠,本身就是一種無聲的暗示。
他馬上回憶起附近的情況——這里是一處大型環形山,戰艦就降落在環形山隆起的外沿上。
如果把環形山看成一個埋在月球里的瓶子,那么戰艦就落在瓶口上。
那些凌亂的線條就在環形山內,相當于裝在瓶子里。
倪曉菲發現東方白落后,馬上停下腳步:“你看什么呢?”
東方白回神,趕緊搖頭:“沒什么。”
繼續前進,很快就看到一溜車輒 畫面同步傳回地面,徐振鵬跟打了雞血似的,立刻叫嚷起來:“看見了嗎?跟著走!”
鄭斌斜了他一眼,用口型說了兩個字:“穩重!”
也不知道徐振鵬是真看懂了,還是因為太了解而猜到了上司的意思,總之他馬上冷靜下來:“月面,聽到我的話了嗎?”
“聽到了!”東方白回應一聲,依言沿著車輒前進,沒多一會兒,就看到了那個黑漆漆的地洞。
還有徑直進入地洞的車輒。
“地面,洞里是什么東西?”
“很多,一時半會兒說不清,但我向你保證,地洞的第一段很安全…我建議你們謹慎一點兒,先看看情況再說。”
東方白頓時蛋疼:“很安全看什么情況?”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東方白靠近洞口,打開頭燈朝里面看了看:“地洞筆直,洞壁光滑,絕對不是天然形成!”
這下輪到徐振鵬蛋疼了:“這些我們都知道,往里走個二三十米有壁畫,你們可以好好看看,再拍幾張高清照片回來。”
“壁畫?”東方白整個人都不好了,這玩意怎么會在地球上?
但想起歷史上那么多曇花一現的史前文明,他又釋然了:八成是某個文明留下的遺跡!
“嘖嘖,虧他們想得出來!”
徐振鵬很想說,就是因為月球車找到了這個鬼地方,才引起了南疆的首次畸變,但這是北都的最高機密,包括他和鄭斌在內,知情者一共也就十指之數。
敢說出來,他就別想看到明天的太陽。
東方白裝備齊全,聞言摘下一只機械蜘蛛放在地上,啟動電源之后,這東西八條腿一彈,蹦起一人多高,麻溜跳進洞里。
兩個人跟在機械蜘蛛身后,保持十米的安全距離,很快就看到了墻上的壁畫。
“恐人?”兩個人異口同聲。
徐振鵬刷地站了起來,卻沒有立即說話,而是等了一會兒,平復一下澎湃的情緒,才用緩慢的語調詢問:“二位,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能確定嗎?”
“毫無疑問!”東方白說,“但原因不能告訴你,保密。”
“好吧!”徐振鵬嘆了口氣。
倪曉菲忽然捅了捅東方白的腰,示意他關閉通訊。
東方白照辦,倪曉菲往前湊了湊,讓兩個頭盔頂在一起:“你用生物雷達看壁畫!”
詫異地看了自家媳婦一眼,東方白啟動生物雷達。
只是一瞬間,各種稀奇古怪的線條同時出現在壁畫區。
它們并不是靜止不動,而是以極快的速度彎折扭曲,就像那張壁畫變成了一臺顯示器!
幾秒鐘后,總算變成了整齊的米字文,生物雷達內置的翻譯系統開始工作,將滿篇的米字文翻譯成人類文字。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東方白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這,這是恐人的歷史?”
徐振鵬的聲音出現在兩人耳中:“月面月面,怎么個情況,你們倆怎么不說話了?”
東方白打開通訊設備,滿嘴的苦澀:“不知道該怎么說。”
徐振鵬明顯不在一個頻道上:“有什么說什么不就完了?”
東方白咧咧嘴:“壁畫上記載了恐人的歷史。”
徐振鵬更不明白了:“那有什么不好說的?”
東方白:“這上面記載的,和我們了解的不大一樣。”
還有這事兒?
徐振鵬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知道畸變的原因,卻不清楚北都早就和恐人搭上線了,更不知道東方白從夜星那兒得到了一批內幕消息。
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插入通訊:“我是林學棟,先記下來,其他的以后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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