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小的敵人并不是菲奧奈的目標,暗蚊軍團應該執行更光榮的任務,畢竟它們可是王朝的主力軍團之一,甚至他認為比星蟒那幫家伙更強,軍團里的戰士都與刺蟲們進行了深度共生,雖然失去了雙足,卻獲得了飛行能力,攻擊方式和速度也得到極大增強。
不過命令就是命令,沒有任何可以懷疑的。
在他從驕傲的戴冠將軍逐漸轉變為剝皮者的時候,他也曾恐懼,在第一次攫取血肉時,他亦感到墮落,在壓倒性的末日感的作用下他幾乎喪失了神志,但好在它們還有自己的國王,瓦爾古爾最神奇之處在于他維系了剝皮者們那扭曲的神志,盡管這種神志看起來依舊是瘋狂和黑暗但,可每個王國子民都能都感受到一種不可否認的使命感。
在嘈雜和血腥之下,懼亡者駭人的團結是不會錯的,這就是曾經讓他們推翻眾神的力量。
因此盡管在數年、數百年、數萬年的折磨中,剝皮者們的心智依舊在退化,但它們仍然知道并堅信這一點,它們不再是流徒或者害蟲,它們依舊是戰士,就像很久以前一樣。
它們混亂的意識牢牢記住了那種感覺,盡管形體成了殘破扭曲的駭狀殊形,自豪感從未熄滅。
如同菲奧奈此刻就是駕馭著自己的飛行戰車,指揮著自己有翼的士兵,他再也看不到自己扭曲的真相,真實的世界只在他混亂的意識中,他只知道自己雄姿英發,白銀加身,高擎著代表家族與祖先的戰戟,懦弱的獵物被他的軒昂氣宇震懾得連武器都無法抬起,被他以完美無瑕的效率結果了性命。
“暗蚊騎士們!為了國王,為了猩紅之神!”
當他將自己的戰戟指向那些騷亂的動物時,他在它們身上看到了原始的恐慌,它們被暗蚊騎士們的沖鋒嚇壞了——實際上因為他們看到一堵嘯叫著的、長著尖刀利爪的死亡之墻從天而降,要奪走它們的性命。
墻上的衛兵根本沒有面對這樣敵人的勇氣,拔腿就跑,但根本沒有機會。
速度最快的暗蚊騎士們屈起爪子,像俯沖的禿鷲般,加速越過了護墻,并在幾秒內將爪尖刺入了逃跑的人類體內。
一些獵物轉而抵抗,但它們的勇氣只使它們死得更痛快。
雖然剝皮者們的攻擊看似是雜亂和隨機的,實則內在卻又具備一種詭異的協調,它們好像隨機組合在一起的齒輪,攻擊頻率完全嵌合在一起,在其他人慢下來的地方沖上前,讓一堵閃爍的利爪墻在最需要的地方落下。
霎時間,那些無尾猿猴就像被割斷的蘆葦一樣倒下。
當菲奧奈率領騎士繼續前進時,四周已經響起發狂的、潮濕的進食撕咬聲,倒下的獵物正被從門口沖進來的普通剝皮者撕成碎片。
“不!!!!”
看著自己的兒子被對方切成幾塊,老麥齊發出了痛苦的吼聲,隨后舉槍朝著那東西瘋狂射擊。
下一秒,它轉向老麥齊,刺骨的殺意讓老麥齊驚恐地尖叫著踉蹌跑開,他的衛兵立刻圍過來,保護他們的主子,并朝半空中的敵人射擊。
霎時間,火花四濺,然后強大的剝皮領主已經來到人群中,瞬間旋身以驚人的速度向揮出一只利爪,掀起一片血浪。
“擋住它!擋住它!”
老麥齊手忙腳亂的逃向安全的地方,但很顯然家族的基業已經崩塌了,敵人殺了進來,他能做的就是馬上帶家人逃跑,逃到離惡羅海城越近越好的位置。
“阿爸!阿爸!快走!”
這時他的二兒子跑過來,他的一條手臂已經消失,但還是強忍的劇痛將老麥齊扶起來,交給身邊的人。
“帶阿爸去走!”
已經上氣不接下氣的老麥齊幾乎是被抬著往小門跑,但突然他聽到了背后的警告聲和白噪音嚎叫聲,這促使他扭過頭。
又一個夢魘,從天空俯沖下令,全力沖鋒猛撲向他的二兒子,雖然那個男人試圖抵抗,那對方直接反手一擊將他甩飛近五米遠。
當他沉重地落地時,剝皮者噼啪作響的利爪已經撕開了他的胸膛。
“不!!!!!”
這一幕看得老麥齊目眥欲裂,一天之內連續失去兩個兒子,即便是殘暴的他,也感到悲痛萬分。
就在此時,上空某處傳來的咆哮聲,隨后熾熱的藍色等離子烈焰吞噬了那個正在撕扯老麥齊兒子尸體的怪物,但閃光也灼傷了他的視網膜,使他差點瞬間失明,并在眨動的雙眼中留下了又一個灼熱的圖像。
兩秒后,燃燒的異形軀殼被降落在它身上的龐大裝甲巨人壓碎。
“此地乃至上天的永恒樂土,不容汝等無魂異形玷污!”
數十名高大的巨人赫然現身,他們用以傳送的裂隙仍然發出鮮艷的地獄般橙色光芒,許多人呆滯地看著他們的突然出現。
之后,很多人本能的跪了下來,因為在這個世界,任何凡人在修士面前都要跪拜,否則就是死罪,甚至結果比死亡都可怕。
可伴隨著刺耳的白噪音中,菲奧奈呼嘯而至,長戟揮出將剛剛那個殺害自己騎士的家伙的頭顱從肩膀上砍下,就像劃破空氣一樣輕易。
這一舉動,讓帶隊的措然瞪大了眼睛,也讓周圍許多凡人發出尖叫,因為在他們眼中如神一般的上師就這么死了,死得和他們這樣卑賤的奴隸沒有任何區別。
將對手的腦袋串在戰戟上,菲奧奈享受著復仇的感覺,雖然阿斯塔特不常見,但他對這些生物的形態足夠熟悉,知道阿斯塔特與那些無尾猿只有最粗略的形態學相似,它們是徹頭徹尾的怪物,多個冗余器官被塞進了身體里,骨骼被一次次地打碎再重建,只為了把更多肉堆在上面,并且就和那些原始人一樣,雜亂的特點在他們身上非常明顯,身上到處都是異物:彈藥、夾板、電纜和一組組半失靈機械,就像寄生蟲的卷須,而所有這些東西都被莫名其妙地裝了進去,并用螺栓固定在一層又一層堆疊的陶鋼和金屬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