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一大袋白砂糖,康的臉上浮現出笑容,并用扇子用力給海斯扇了幾下。
“辛苦辛苦了,再過半個月就是慈童節,我打算做些玫瑰糖到時候發給小搗蛋鬼們,也不知道鮮玫瑰汁什么時候可以送到...”
“你多打電話問問團牧師長,對了,康,我之前在鎮上看到好多人在發征兵傳單,電視頻道也一直在播放,你有聽到什么風聲嗎?”
康聽到后,皺起眉頭,拔出屁股后面的扇子輕輕扇了扇。
“沒有啊...難道要打仗了?”
海斯輕嘆一聲,搖搖頭。
“但愿不是吧,太平日子也沒過幾天呢。”
告別了康之后,海斯又車開到了大隊事務所的門前,這也是一棟普通的小屋,旁邊就是一個小診所,坐在屋里吹著風扇寫東西的年輕會計和正在修理一個伺服顱骨的機械師看到他后連忙打開門。
“大隊長,你回來啦。”
這時診所里滿頭白發的老醫生費頓也走出來,向海斯打了個招呼,他原本也是大漩渦遠征軍中一個默默無聞的軍醫,現在和他一個兒子和女兒定居在這里,去年他的女兒嫁給了另一個連的機械師,而老軍醫的兒子則對學醫沒有任何興趣,反而是一個熱衷于軍事和戰爭的熱血少年,經常纏著海斯想要一封介紹信去師部加入正規軍——許多人都知道海斯在師部有特殊關系,他的一個在師部擔任要職的好友經常來鄉下找他,甚至還會帶家人來度假。
但海斯可不敢輕易寫這個,而且他看得出來老費頓不希望兒子去犯傻,但老來得子又讓他寵壞了這個孩子,就好比脫韁野馬一樣根本攔不住。
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
“啊,這些東西你們搬一下,費頓醫生,您的東西我已經領回來了。”
海斯小心翼翼從車廂里抱起一個非常結實的白色箱子,然后扛到診所里,而機械師則操控著一臺略顯笨重的三足搬運機械開始卸貨——星球法律嚴厲禁止使用機仆,也禁止蓄奴和人口買賣,這也是海斯最引以為傲的一點,他們的家園不是一個人類奴役人類的世界,更不是一個會把人制成半機械奴役的世界。
雖然等級和貧富差異依舊存在,但在海斯眼中已經足以稱得上天堂了,他希望自己的后代也能一直生活在這樣的世界。
老軍營解開卡扣后打開箱子,里面一股涼爽的冷霧彌漫出來,讓海斯下意識的都湊近了一點。
“疫苗終于到了,大隊里有十幾個兒童一直等著接種,這里是...嗯,對,兒童用藥,還有強體劑。”
見醫生沒什么事后,海斯走出診所,然后拿出幾張票據。
“這些都是采購的東西,你記一下,還有明天下午2點連隊安排有射擊訓練,就在連隊靶場,記得早上廣播一遍。”
“是。”
“那沒什么事我就先去養殖場了。”
隨后海斯開著車來到了位于村子東側的養殖場,這是一棟巨大的鋼結構建筑,完全由機械修會建造而成,高度超過十米,占地四千多平方,也是大隊非常重要的產業。
此時已經有幾個人在大門等著他了,都是身強力壯的男子,也是曾經在軍中服役過的老兵。
“飼料來了,先搬進去吧。”
停好車,海斯來到車廂,把飼料袋一個接一個拋到三足運輸機械上,接著走進養殖場。
進去后就能感覺到溫度明顯比外面低一些,當初建造的時候這里就安裝了溫度調節器,因此有些自嘲到牲口住得比人好,而得到這樣待遇的是一群群埋首飼料槽的巨大動物。
這種動物平均高度超過1.5米,長度超過4米,皮膚呈褐色,有著看起來很堅韌的外皮,頭大、頸短、身體呈桶狀,四肢非常短小,面部顯著向下折曲,鼻位置很靠上,一直到眼孔之下,上頜相當于犬齒部位生有一對長牙,但嘴部卻是堅毅的角質喙,而它們啃食的飼料里包含比例很高的植物。
它們行動十分遲緩,而且一群一群待在一起,發出獨特的哼聲。
這種生物叫異齒獸,雖然名字聽著有些危險,但其實是一種極為溫馴的群居食草生物,這種牲畜也是由機械修會所培育的(其實是某個艾達蠻野世界的特產),相比人類帝國最常見的格洛克斯那近乎狂暴的性格,這種野獸可稱得上無害,面對威脅只會本能的聚在一起,但它們食譜卻極為廣泛,甚至是劇毒植物,而且生長極快,無懼冷熱,雄性只需要大約150天就可以完全成熟,雌性一胎平均可以產下2030頭幼崽,抗病性又極強,肉質鮮嫩細膩,有一種獨特的植物芬芳,也被稱之為香肉。
這種香肉不僅在星球上極為暢銷,制作成罐頭后也是出口貿易的關鍵產品,一般都是由專業的牧場大規模豢養,不過像是海斯所處的綜合農場也會有一些小規模養殖,主要供應周邊的村鎮,也可以為大隊創造更多的收益。
但他們大概不知道,這種短肢龍的肉對于原產地的蠻野靈族來說,是“難以下咽”的劣質食物,基本是用來喂養食肉龍的“飼料”,而且因為其繁殖效率高,稍不注意野外就會有數以百萬只,并大量搶奪其他食草龍的食物,也是索什揚無意間聽維羅妮卡說起的“短肢龍成災”的故事才讓他注意到這種不起眼的小東西。
這東西放在艾達這確實是一個“災害”,畢竟人少只能靠食肉龍吃是吃不了多少的,但人類這邊...
就怕不夠吃而已。
“這批應該很快就可以出欄了。”
“大隊長,那這批賣給誰?”
“我之前已經跟師部罐頭廠談好了,原收購價上再加8,大隊里孩子多了,現在幼兒園太小了,我計劃新建一個大的,好一點的,到時候和大家商量一下。”
在養殖場又待個半個小時后,海斯終于回到了家,當他把車停在家門的一側,然后剛打開車門走下來時,就感覺自己腿被什么抓住了,低頭一看,是一個穿著短衫還不到他膝蓋高的小家伙,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往他褲腿抹。
“爸爸...姐姐...罵我...她...罵我...”
海斯咧嘴一笑,彎腰把對方抱起來,用對方背后的汗巾擦了擦他的小臉,接著手指輕輕逗了逗他粉嫩的鼻子,寵溺的笑道:
“你和姐姐又怎么了?不是說好了不能打架的嗎?這樣爸爸才會給你買能在嘴巴里跳的糖,我的小榮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