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妝臺...”
聽到維萊茨提及這個，索什揚先是一愣，隨后點點頭，雖然維羅妮卡幾乎不需要特意化妝，靈能就可以達到最優秀的化妝師的效果，但他屋子里確實有一個維羅妮卡自己安裝的備用梳妝臺。
至于說這個會不會暴露什么，就今天看維萊茨的態度，她應該已經知道得差不多了，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
“介意我稍用一會嗎？”
“沒事，不過有點意外，我以為修女......”
維萊茨眉頭一挑。
“你以為修女每天都會蓬頭垢面嗎？哪怕是在戰斗前，我們也會保持最完美的面貌，迎接帝皇賜予我們的命運，更不用說日常非戰斗時，疤痕是一種榮耀，但不意味著就得變得丑陋。”
索什揚尷尬的笑了笑，他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句話讓維萊茨那么大反應。
果然他還是搞不太懂這些女性的思維。
“稍等一會就好。”
維萊茨隨后走到索什揚指的方向，按了一個隱藏的按鈕后，一個小型梳妝臺從墻壁里伸出來，維萊茨坐在凳子上，拿起一把梳子，開始梳頭發。
忽然，維萊茨冒出來一句。
“她每天都和你共處一室嗎？”
看著數據板的索什揚思慮片刻后，回答道：
“工作的時候...”
“我說，休息的時候。”
“我沒那么多休息的時間...”
“我明白了。”
之后維萊茨便沒有再說話，只是自己做著事。
一個小時后......
“索什揚？”
“啊？”
靠在椅子上看著數據板有點昏昏欲睡的索什揚聽到維萊茨的聲音，立刻打了一個激靈，然后轉過身，發現對方背著雙手，微微彎腰，面帶笑意的看著自己。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哦，沒事，沒事...”
索什揚眨了眨眼，不知道為什么，他感覺維萊茨也沒啥大變化啊。
她這一個小時都干了啥？
不過他很機智的沒說出來。
“索什揚，我一會要去調取第三調度中心的數據以及查看本周第二籌算站的人員輪值數據，你有會議需要安排嗎？”
回到辦公室后，維萊茨很快進入到工作狀態，兩塊數據板同時工作。
“嗯，五個小時后我跟安格斯托姆護教軍方面的負責人有一場會議，地點就安排在永恒忠誠號的三號主會議室，八個小時后我還要抽空會見被滯留在星系里的航運船只代表...”
說著，索什揚拿起數據板，掃了一眼，然后將其交給維萊茨。
“...另外現在星系處于封鎖狀態，物資方面雖然暫時沒有什么問題，但還是要有所準備，所有非戰斗人員的日常配給從正常狀態改為戰時狀態。”
“好的，我這就去安排。”
“另外勞煩你與安格斯托姆那邊的戰損統計中心接洽，主要是將那些作戰突出的中低級指揮神甫和隨軍神甫的數據轉入到我的指揮中心里。”
“好的.....對了，最近發現個有趣的東西。”
說著，維萊茨從一旁的置物架上拿起一個白色圓餅狀的玩意，看的索什揚一愣。
“這啥？”
“是最后一批商船從外面帶來的，好像叫什么.....壓縮毛巾？”
維萊茨找了個杯子，然后將其放入其中，又加了些水，當她把東西拿出來時，確實變成了一條毛巾。
索什揚眨了眨眼。
“然后呢？”
“它看起來很普通，但有姐妹意外發現它具有很強的過濾以及殺菌消毒作用，甚至是某些亞空間污染都可以消除，只需沾點水就能夠變成非常好用的醫療繃帶。”
索什揚眼睛一瞪，隨后接過手中，仔細打量，又聞了聞。
“看起來很普通啊，為什么會有這種效果？”
“不知道，那個商人也說不清來歷，只是說在一個零售商那里進的，而那個零售商的貨也是從其他地方進的，但我感覺這不太像是人類的科技......索什揚，你聽說過短人嗎，一個據說活躍在銀河中心附近的非人種族。”
索什揚想了想，隨后只找到一些細碎的信息。
“有點印象，不過好像它們...沒有太多活動記錄，你的意思是？”
“這東西經過檢測后并沒有任何靈能成分，但包含某種獨特的納米材料，我懷疑這可能是短人的科技產品，傳言大漩渦時常會有短人行商出沒。”
索什揚看著手里的毛巾，沉吟片刻，隨后說道：
“如果這個東西的效果真如你所說那樣，那確實可以挽救很多士兵的生命......不過它們的技術沒問題嗎？重點是會不會引起非議或者信仰問題，尤其是機械教那邊。”
“這我也不好說，修女會幾乎沒與短人接觸或者作戰的記錄，不過我聽說某些鑄造世界似乎與短人有商業往來的傳聞，至少目前知道的，短人的技術應該是不摻雜靈能的，因此和人類的產品沒有非常大的鴻溝，機械教那邊你或許可以詢問一些專業人士。”
“嗯，一會我在會議上和安格斯托姆的賢者談論一下，他們在大漩渦應該會與短人有所接觸，甚至可以嘗試通過他們與短人群體搭上線。”
維萊茨看著索什揚，面帶微笑的眨了眨眼，忽然罕見的調侃道：
“我挺驚訝的，原以為作為阿斯塔特的你，在得知短人后第一反應是毀滅與驅逐，沒想到你計劃的卻是與它們聯絡。”
“呃...為了勝利有時候我們不得不更傾向于實用主義，行商那邊也安排人去追查來源，如果真是短人，哪怕是異形，只要對帝國有利，暫時合作也無妨，如果是商人，那無非就是錢的事情而已。”
說到一半，索什揚看著維萊茨，忽然想起對方大修女的身份。
修女會是出了名的憎恨異形。
發現索什揚看向自己，維萊茨笑了笑，停下手上的工作。
“就像你說的，實用主義，如果能夠讓姐妹少受傷痛，我也不會那么迂腐，而且短人究竟算異形還是亞人，至少目前帝國還沒有公論，哪怕星界騎士經常出現些奇怪的陌生面孔，比如那位喜歡用鏈鋸長戟總是發出怪笑聲的古怪連長我都沒有說什么，你不用擔心。”
原來維萊茨一直都有在注意戰團的情況，索什揚之前還以為對方都不知道，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自大了，他的表情頓時有些尷尬。
維萊茨卻伸出手按住他的手背。
“我全心全意的相信你一定是忠誠的，所有手段都只為了最崇高的目標，你是祂的使者，祂也在注視著你。”
祂——
一想到惑者那似笑非笑的面具，索什揚表情更尷尬了，只能擠出一個言不由衷的微笑，點點頭。
“啊，那真是...無比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