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臂后,休倫站了起來。
“我想,諸位會明白,我這次來安格斯托姆非同往常,不達成目標,我是不好回新巴達布去的。”
忽然,他厚實的嘴唇上浮現一個殘酷的微笑。
“今天,各位主要的指揮官都到了,但是這里的某種氣氛,使我意識到,還有一位客人,今天未便出席,卻分明又同大家在一起,那個人是誰呢?”
眾人一聽這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奇形怪狀的臉上都帶著疑惑。
隨后,休倫說出了答桉。
“這個人就是索什揚!”
大家一時愕然。
“索什揚來了一個聲東擊西,僥幸拿下了安格斯托姆,雖然我承認這確實有點小聰明,可未免過于天真了一些,看似賺了一個大便宜,實則在力量不足的時候把自己放在了一個無法脫身的泥潭里,在這里,我可以告訴大家一個重要的決定,你們全力發起進攻,我已經命令因格瓦爾那邊牽制住白色疤痕的艦隊,同時洪索那邊也會頂住帝國的進攻,安格斯托姆的索什揚將會孤立無援,我帶來的部隊將會從星系另一側發動攻擊,東西夾擊,一舉殲滅索什揚主力,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說著,休倫拿起一旁仆從舉起的托盤里的酒杯,其他混沌領主也紛紛效彷。
“為扭轉大漩渦戰局,干杯!”
在大家都舉起杯子時,站在朱福身邊的壞死領主忽然低下頭,輕聲對一旁老戰友說道:
“休倫想的未免太天真了,帝國依托鑄造世界,其兵力和裝備源源不斷,兩面夾擊也意味著兵力更加分散,就靠紅海盜現在的力量,光是那個泰坦軍團都沒法處理。”
“慎言,有什么話回去再說。”
“我感覺不樂觀。”
說完這句,壞死領主閉上了嘴。
很快,紅海盜便依照休倫的部署開始了新一輪的進攻,這次雙方的焦點從一個變成了兩個,之前雙方是圍繞著安格斯托姆四號行星,但現在由于休倫從第二個方向發起新的進攻,雙方又增加了一個戰場,那就是安格斯托姆3號的衛星——鐳衛2。
休倫在簡單了解了局勢后,也贊同莫加羅·卡來步步推進的方案,畢竟依托軌道防御和大量戰機的安格斯托姆實在難以用現有海軍力量攻陷,很可能再次賠個底朝天,因此利用星系內的行星和衛星建立據點召喚惡魔緩慢淹沒鑄造世界的防御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不過休倫覺得只從一個方向攻擊進度太緩慢了,因此還要有第二個戰場。
安格斯托姆3號距離鑄造世界比較近,但它本身是一個氣態行星,唯一可以落腳的就是它的衛星,而其中鐳衛2又是最大的,其他衛星都太小幾乎沒什么戰術價值,休倫計劃攻占鐳衛2,然后嘗試在這里召喚惡魔進攻安格斯托姆或者干擾安格斯托姆的防御,為后續進攻鑄造世界創造機會。
很快,紅海盜的艦隊便逼近了鐳衛2。
這一切動作自然逃不過安格斯托姆的大型偵測設備,雖然有一定的亞空間干擾,但技術神甫們排除萬難依舊保證它們對整個星系的監視,這也是紅海盜屢屢進攻受挫的原因,他們的艦隊和兵力移動根本逃不過帝國的監視,除非他們有能力摧毀安格斯托姆圓形軌道站上那些比山峰還要巨大的監測儀器和雷達。
當然,他們確實在為此努力。
索什揚知道紅海盜有新動作后,第一時間做出反應,調集力量前往支援鐳衛2。
其實那個衛星早就被加固成了一個堅固的要塞,衛星內部挖出了四通八達的地下掩體,大量的護教軍在洞穴一般的據點里防守,紅海盜將會在這里撞得頭破血流。
因此,雖然調集了力量,但索什揚沒有急于馬上投入支援,他要等紅海盜進攻疲軟的那一刻發起反擊,給對方多放點血。
當然這一切前提是鐳衛2的護教軍能夠給對方足夠的殺傷——
“指令,00101..”
二進制的祝福聲中,磁軌步槍發出電閃雷鳴響聲,隨后射出了寬闊的光束擊裂了空氣,將一個正試圖在狹窄通道里尋找掩體的巨大身形一分為二。
同時,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一個鐵騎級突破者重武裝機仆分隊緩緩碾過,他們手臂上的電弧炮閃耀著死亡電弧。
突破者作為鐵騎級武裝機仆,和其他鐵騎級一樣都有著極具辨識度的履帶式底盤,而突破者不僅裝備了致命的液壓爪與一支重型電弧炮,更是有著如鐵塔一樣的中裝甲保護,這使得其可以擔任前線沖鋒突破的角色。
指揮他們的是隨軍神甫納蘇·馬斯滕布魯克。
“隨軍”既是一個崗位,也是一種中階神甫頭銜,代表著護教軍體系繼承指揮官。
大多數隨軍神甫的形象往往都是穿著長袍的機神狂熱信徒,血肉早已被機械強化了數次,并且經常還帶著一系列令人眼花繚亂的武器,尤其是獨特的球狀的身軀。
這種常見于隨軍神甫的改造主要基于某種獨特的驅動源力裝置,這種裝置使得他們可以在漂浮于地面十幾厘米,另一方面也使得隨軍神甫們幾乎就是一個巨型電池,可以輕聲引導和驅使神圣的源力去給他指揮的單位充能。
同時隨軍神甫身上還有大量的附屬設備,從電傳過載伺服器和高能轉換器,再到腦髓核心激發裝置,無一不滿滿的體現出機神的純粹力量,而在那些護教軍和神圣的戰機械,也多數都是在他的對機械頌歌下,一邊前進,一邊將各種異端毀滅。
但這也使得隨軍神甫的體型顯得非常臃腫,加上圓形的金屬軀體,甚至會有點滑稽。
納蘇·馬斯滕布魯克是個比較例外的人,隨軍神甫里也有少數他這樣比較在意外形的人,因此他們不會將軀體塑造成球形,而是自己更中意的形態。
納蘇選擇的是上身保持人形,下身則類似水母一般的細小金屬觸須組成,大量的裝置則被安裝在身后的背包中,并且那個背包也被塑造成一個瘦小的沒有下半身的半機械人形態,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畸形的兄弟趴在他的肩膀上。
他這么做也與他過去的一個經歷有關。
納蘇曾經有一個孿生兄弟,但在一次廢墟探險中為了救他而死,納蘇便按照自己兄弟昔日的模樣改造了自己的附屬背包。
在某些人看來這或許有點怪異,甚至于異端,但納蘇認為這是一個合理的悼念方式。
至少,他能提醒自己,他曾經是一個人,有一個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