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準泰拉歷41
迪卡布魯斯星系,榮耀三號行星,絕信盆地 來自卡迪安第8團的團長烏薩卡·e·克里德和來自克里格第861團的奎勒莫·沙馬里將軍,還有眾多的副官,政委和高級軍官們,一起站在柔軟泥濘的地面上,在傾盆大雨中面向東北方向。
空氣中彌漫著濃厚的潮濕氣息和濕土的氣味,地平線的線條間歇性地被遠處爆炸的閃爍所照亮,那是軌道僅有的幾艘主力艦在對敵人的核心區域進行轟炸。
作為卡迪安第8團新晉指揮官的克里德有著一副剛硬的面容,方正的腦袋和卡迪安人特有的紫色眼眸,他深吸一口濕潤的氣后,讓副官和保鏢賈蘭·凱爾用雨傘遮住了雨水,隨后指著一個巨大而陰暗的形狀說:
“先生們,她就在那里,鋼鋸山,海拔1971米,而在她的山頂上坐落著那些雜種操的異端的據點——絕信要塞。”
戴著防毒面具的奎勒莫·沙馬里將軍沒有任何雨具,他周圍的其他克里格軍官們也是一樣,他們就這樣直挺挺的站在雨水中,讓酸雨沖刷著他們的黑色大衣,暗澹的胸甲和面罩,一直看著遠方。
暴雨中,這座山是黑色的,在低矮且雷鳴不斷的陰沉天空下令人望而卻步,然而自然的風暴只占山頂附近閃爍和轟鳴的一小部分。
“敵人部署了大量重型火炮和直射火力。”
奎勒莫的面具下隨后響起沉悶的聲音,幾乎消失在雨中。
克里德點了點頭。
“從那個高度,他們的長距離火炮可以折磨到我們所有人,并且異端還在上面部署了大功率虛空盾發生器,前兩天的軌道轟炸并沒能將其摧毀,反而導致山體變得更加陡峭,加之異端艦隊開始在星系周圍游弋,海軍無法在軌道上待太久,直到三天前,當帝皇親自賜予我們這些雨水時,我們在那條河對岸放置的任何東西都不是安全的,即使是現在可以讓步兵跨過涓涓細流,但任何將裝甲部隊轉移到遠方對岸的企圖都會造成懲罰性的彈幕攻擊,我們自己的火炮甚至無法接近。”
“空中轟炸突襲,或者是挖掘地道?”
克里德搖搖頭。
“兩者都不可行,這座山是純粹的巖石山而且金屬含量極高,挖掘難度太大,至于空襲,除非我們能對他們該死的防空陣地做些什么,不然我們飛進去的任何東西都會在遠處被撕裂,隨便你對這些雜種操的異端有什么看法,但是他們已經把盆地控制的嚴嚴實實,如果我們不在未來五天內突破這道防線,那么拉尹夫戰區司的攻勢將不得不被延遲,誰知道如果發生這種情況,戰爭會持續多久?”
說完,克里德的臉上皺起了深深的眉頭。
“按照戰區制定的計劃,我們要在兩周內敲掉紅海盜在這個行星上的所有據點,并以此為根據地將敵人援軍吸引到星系周圍,可如果敵人援軍到了我們還沒搞定這個該死的海盜世界,那么我們就不得不在腹背受敵的情況下和敵人交戰。”
雖然對方沒說話,但克里德知道,這位克里格將軍的頭腦中已經在權衡需要付出的犧牲。
其實克里德不太喜歡克里格人,因為他們毫不掩飾用士兵生命換取勝利的想法,那種對他人和自我生命的蔑視幾乎就在他的血統中流淌,而卡迪安人不懼死,卻將戰友視為手足兄弟,即便是軍官也一樣,他們絕不會輕擲任何卡迪安人的生命。
因為只有活人,才能享受勝利,遍地的尸體不會有任何贏家。
更重要的是,克里德重視第八團的每一個人,不僅僅因為他是他們的長官,他們更是自己的家人。
早在他還是個孩童的時候,烏薩卡·e·克里德就與卡迪安第8團這支精銳之師結下了不解之緣,當一次混沌襲擊摧毀了加藍堡后,卡迪安第8團的士兵們在要塞城市的廢墟中發現了成為孤兒的克里德,當時他手上只有一把制式手槍和一張《馬卡里烏斯功名錄》的抄本殘頁,時至今日克里德都拒絕談論他在那座城市目睹了怎樣的暴行,但考慮到邪神信徒們的所作所為,這情有可原。
但叛徒的暴行并沒有動搖這個男孩對帝國和帝皇的信仰,反而把他打造成了一個剛毅果敢的戰士,他被接納成為了第8團的一員,并開始和其他的卡迪亞孩童一樣接受軍事訓練。
很快,他就以一名優秀士兵的身份加入了卡迪安白盾部隊——卡迪亞行星防衛軍的年輕預備役部隊。
這位天賦異稟的白盾很快就證明了他是個出色的士兵和戰術家,并很快升職為了一名士官并有了供自己調遣的步兵班,也就是在那時候他結識了賈蘭·凱爾。
隨著這名矮壯的戰士愈發展現出一名領袖和戰術家所需的才能和品質,他很快就掌握了從指揮單個步兵班到協調不同的星界軍團配合作戰在內的所有戰術指揮技巧,十幾年的戎馬生涯將稚嫩的男孩打造了一名精通進攻、伏擊和防守之道的優秀軍官,如今的克里德雖然才二十六歲,卻已經是卡迪亞最優秀的青年指揮官,若非這顆軍事化的星球本身苛刻的等級制度和軍務部冗雜的管理體系,他的仕途恐怕會更加平步青云,但在一年前成為卡迪安第八團的團長時,他也已經是卡迪安晉升最快的軍官。
可年輕并沒有讓那些百戰老兵對他有任何輕視,因為克里德總是站在第一線,與士兵們并肩作戰,并且個人生活也非常簡譜,是典型的“士兵將軍”,更重要的是他在指揮時會非常注重每一個士兵的生命,絕不會采取沒有意義的消耗戰。
所以無論榮耀與否,克里德都不喜歡克里格的戰術風格,即便有時那確實可以帶來勝利。
“沒有軌道轟炸的支援,目前唯一機會便是現在,大雨是很好的掩護,我們應該發動全面進攻。”
對方一張嘴,克里德就預感大事不妙。
他看向那座山峰,因為不成功的轟炸導致斜坡充滿了威脅,十分陡峭,起起伏伏就像殘酷刀片上的鋸齒一樣,因此得名鋼鋸山。
它孤零零地矗立著,高大而冷峻,完全控制著周圍廣闊、開放的區域,他聽說,士兵們給它起了個綽號叫鋼牙,因為它咀嚼掉每一個試圖登上它的人,并把他們的生命囫圇吞下。
現在,在不斷的炮擊和暴雨之間,這是一個吸滿血的泥潭,覆蓋在它上面的尸體大多是忠誠的士兵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