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從這副盔甲弄里出來。”
馬庫沈說著,隨后身體失去了控制,把血和唾液吐在地板上——它立刻開始溶解石頭。
“遵命。”
二十個機仆回應著,開始笨拙的行動。
“得快點啦。”
賽里昂把守在入口拱門處,當奴隸們圍上來的時候,馬庫沈把他的雙聯爆彈槍扔給了賽里昂。
之后賽里昂檢查了視網膜顯示屏上的彈藥準備,情況一樣不樂觀。
“我會想念這副盔甲的。”
賽里昂也開始在奴隸的幫助下脫去終結者鎧甲。
“我們因為這個戰甲所有還活著,那支長矛刺穿了終結者,就像刀子刺穿肉一樣。”
馬庫沈點頭同意,他掙扎著站起來,每一個動作都引起肌肉抽筋,并且還有一股疼痛滑過他的脊椎。
“我恐怕不能撐太久了……”
馬庫沈喘息的說到,又要把嘴里的液體吐出來。
機仆們開始工作一鉆孔,擰松,撬動。
塔洛斯則在一旁松了口氣。
“我們也是,我們下來不是為了贏的。”
賽里昂笑了,但沒再說什么。
機仆正把馬庫沈那只動力拳移開時,他的腿軟了下來,第八軍團的詩人絆了一跤,需要靠在墻上才能站立。
更多的血從他的嘴角流出。
“你們走的時候我拋下吧。”
馬庫沈低聲說道:
“我感覺脊椎在燃燒,而且蔓延到我的腿了,我無法繼續跟上你們的步伐了。”
賽里昂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他是對的,是時候分散了,塔洛斯,如果我們成群結隊地狩獵她,那個異形就會像寒風一樣把我們撕碎。”
馬庫沈回以一聲咆哮。
“別再提分散了!拋下我,讓先知回到地面…瓦列爾來是有原因的,傻瓜,塔洛斯不能死在這里。”
“你們都閉嘴。”
塔洛斯深吸了一口氣,脫下了頭盔。
“賽里昂,保持安靜,注意隧道。”
隨后他走上前,把馬庫沈的右臂搭載自己的肩膀上,然后一言不發的撐著對方移動。
“塔洛斯…”
“閉嘴。”
馬庫沈的呼吸聲斷斷續續,在通訊中顯得有些潮濕,但他站得很直,手里拿著沉重的重爆彈槍——這是他最信賴的武器。
聽到身后動靜,賽里昂回過頭,他也早已換上了靈活的動力甲,準備好了鏈鋸和爆矢,面甲上的閃電標記看起來就像鋸齒狀的淚痕。
注意到塔洛斯的舉動后,他發出了笑聲。
“讓我們結束這一切吧,反正我也厭倦了活著。”
塔洛斯隨后也笑了,他從來沒有感到這么好笑過,馬庫沈則點了點頭,咕噥了一聲才說話。
“我們會把你弄上地面的,先知,等瓦列爾談完之后我們再去剝那個異形賤貨的皮。”
“簡單的計劃往往是最好的。”
賽里昂表示贊同,隨后殘存的第一烈爪離開房間,留下他們被遺棄的寶貴的終結者鎧甲和沒有腦葉的奴隸在黑暗中逐漸消逝。
但塔洛斯還是太樂觀了。
馬庫沈在一小時后變成了一個障礙,兩小時后成為了一個問題,三小時后他們幾乎一動不動。
“盡管拋棄我吧。”
馬庫沈扶著塔洛斯的肩膀,盡管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但他幾乎無法再多挪動幾步,他知道自己拖慢了他們的速度。
塔洛斯自然知道這一點,賽里昂也知道,但馬庫沈比他們都清楚。
他已經意識到自己來到了命運終結之時,并敞開懷抱迎接它。
“拋棄我,拋棄我吧........”
馬庫沈不停地說。
“把重爆彈放下。”
塔洛斯卻這是這樣回答。
“這幫不了忙。”
但馬庫沈把重爆彈抱得更緊了。
“盡管拋下我,我會干掉所有來找我的異形渣滓,如果她 在我們后面,我就給你們爭取點時間。”
賽里昂停頓片刻,走在塔洛斯和跛足戰士的旁邊。
望著馬庫沈,并深吸了一口氣后,賽里昂接通了和塔洛斯的私人通訊。
“別浪費時間和力氣了,我們應該拋下他,兄弟。”
塔洛斯甚至沒有瞥過賽里昂一眼。
“你應該保持沉默。”
“塔洛斯,馬庫沈已經奄奄一息了,異形把他半條命都留在了房間里,第三烈爪所有人也是在那里死去的。”
塔洛斯搖了搖頭,調整了一下馬庫沈在肩上的重量。
“夠了,賽,我不會離開他的,我得去瓦列爾。”
“你對剝皮者的信任是你戰斗的弱點,但不要把我們的生命拖進去,如果你真的放棄了我們最后一次的狩獵,那么馬庫沈是對的,你想浮出地面,他卻拖慢了我們的速度。”
塔洛斯一邊走一邊瞇起眼睛。
“有時候,賽,你讓我很容易明白為什么夏爾討厭你。”
“是這樣嗎?”
賽里昂哼了一聲。
“不要躲在他的鬼魂后面,好像他會微笑,為你的感情加油,夏爾將是第一個拋棄他的人,這一點你和我一樣清楚,這是我和他曾經達成的為數不多的共識之一。”
塔洛斯沒有回答。
“兄弟。”
馬庫沈忽然平靜地說到。
“我聽到她了,她從黑暗中飛奔而來。”
但先知只加大了他的努力,賽里昂站在馬庫沈的另一邊,扶著受傷的戰士踢跚前行。
“塔洛斯。”
馬庫沈哼了一聲。
“閉嘴,動起來。”
“是時候了,烈焰王座啊,靈魂獵人!是時候了,拋棄我,跑吧。”
塔洛斯頓住了腳步————
一分鐘后,兩個幸存者開始狂奔。
他們飛快地跑著,靴子踩在石頭上,一次也不回頭。
增強的肌肉在纖維束中捆成一團并移動,而三個肺和兩個心臟在起伏的胸腔中運轉。
塔洛斯躍過一堆巖石,靈巧得如同一陣風。
他的目鏡閃爍著符文,估計他目前速度在每小時84到87公里之間。
每當他被迫在轉彎處打滑或者為了保持速度的假象而從相鄰的一堵墻上跳起時,這些數字就會下降。
當他們跑了整整七分鐘后,塔洛斯低聲咒罵起來,并被賽里昂覺察出一絲哭腔。
在視網膜邊緣,第一烈爪剩下的三個生命符號變成了兩個,一條水平的線在戰術目鏡上呼嘯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