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科弗斯蹲在殘破的城垛上望著天空。
他能聽到他的兄弟們在他身后吃著靈族的尸體,但他自己并沒有參與其中。
他以前吃過它們的肉,也沒有強迫自己重復這種經歷,因為它們的血液又薄又酸,皮膚也不像人肉那么咸。
泣血之眼的首領不確定這些靈族是從哪里來的,盡管他一直對著天空守夜并拒絕進入地下,但他沒有看到任何異形登陸艇的跡象。
然而它們還是不斷地出現,在這里和那里,在破碎的墻壁后面移動,或出現在倒下的塔尖上。
監獄的堡壘向四面八方延伸了幾公里,他知道他的猛禽不可能獨自囊括所有地面,盡管他很努力地驅趕它們嘗試著這么做。
最讓他困惑的是異形似乎并沒有派出他期待的數量,原本他們有足夠的船在地面上部署一支軍隊。
相反,他目睹了靈族小隊進入監獄屠殺那些倒霉的罪犯和帝國獄卒。
所以他在沉思,背上的推進器發出同情的哀鳴。
忽然,一只血眼從用餐中抬起頭來,猛禽慢慢地呼吸,通過嘴部格柵吸入不健康的空氣,再一口氣霧。
“我看到一些東西。”
那個血眼說道。
“更多靈族?”
盧科弗斯停止思考,轉而詢問起來。
“一個影子在另一個影子里,那兒。”
血眼指著一幢破敗的石頭建筑的突出部分。
“…好像有很多東西。”
盧科弗斯轉頭望去,立刻感覺自己的喉嚨痛得要裂開似乎的。
一個靈族跪在200米外的一面墻上,一只手拿著月牙形的劍,巨大的鷹翼從肩胛骨上呈弧線上升起。
伴隨著響徹云霄的哭嚎聲,那里又出現了四個帶翼的人影,每個人都蹲在一座破塔或—堵破墻的頂上。
“泣血之眼們。”
盧科弗斯低聲對他的親人說到。
“終于,找到了一些值得獵殺的獵物。”
在艾達靈族的戰士之道中,有一個特殊的支派,名為翔鷹,這是一種強調高機動的戰士,代表了古代艾達傳說中的狩獵的鳥類。
古代的艾達人相信被謀殺的艾達人的靈魂會進入飛鷹之中,盤旋在殺手的頭上,因此飛鷹成為了審判罪行的象征。
翔鷹戰士們裝備復雜的飛翼裝備,以讓他們進入戰場的制勝點并提供火力支援,他們的飛翼由震動的羽型碟片和連在一起的小型反重力懸浮設備構成。他們飛行的速度之快讓他們看起來像是一團模糊的色塊。
像哀嚎女妖們一樣,翔鷹犧牲了防御來獲得機動性,他們的護甲僅僅能抵擋較為輕微的傷害。
翔鷹們的武器主要是高射速的脈沖激光槍,這他們成為對付輕步兵的好手,同時值得注意的是,他們也裝備了固定在腿上的設計巧妙的榴彈發射器,讓他在飛行的時候可以轟炸敵人。
除此之外,它們還會裝備纏絲手雷(一種用來癱瘓電子設備和能量系統的手雷)來癱瘓車輛。
面對猛禽們的挑釁,翔鷹們以尖叫還尖叫,以刀鋒還刀鋒。
泣血之眼在咆哮的推進器上沖向空中,追逐獵物的過程中,骯臟的廢氣充滿蒼穹。
身穿天藍色戰甲的靈族用他們自己的戰斗號令來回應可恨的尖叫——每一聲都是刺耳輕蔑的哭喊。
這是一場丑陋的戰斗。
靈族先是逃跑,猛禽緊追不舍。
大多數異形都裝備著細長的錐形激光步槍,射出光芒四射的能量。
他們需要一定的距離才能使用它們,而猛禽在天空中則用短距離爆彈手槍回擊,撞擊聲和劈砍的絕望哀鳴響徹云霄。
第一個從天上掉下來的是猛禽澤克。
盧科弗斯聽到了死亡的聲音——從血淋淋的肺里發出的嗆人漱口聲和喉嚨破裂的聲音,接著是引擎熄火的螺旋聲。
看到澤克的尸體墜落在不平整的地面上,盧科弗斯感到舌頭疼痛,嘴里充滿了腥味。
自從泰拉圍城的第一晚,盧科弗斯就和他一起度過了許多扭曲的歲月。
看到如此高貴的靈魂被異形的污穢所傷,他氣得唾沫橫飛。
那靈族向后仰著,鷹翼隨著旋律的旋律振動——她在空中翻轉,像猛禽一樣真實優雅地俯沖。
盧科弗斯跟在她后面,引擎轟鳴,呼出的煙霧與對方的滑行形成對比。
每一次,他用爪子割下的無非是空氣,而這只陌生的母狗則跳著躲避,弓著腰飛翔。
“該死!”
猛禽發出了他再也無法抑制的沮喪尖叫。
要么是她傾斜帶冠的頭盔使她耳膜破裂,因為她完全無視了它,靈族飛得更高了,在空中旋轉著,刀刃拖著一團電火。
泣血之眼的盧科弗斯追著她,他那尖長的獠牙像抗議的引擎—樣大聲尖叫。
最終,盧科弗斯用一次突然變速逮住了他,從后面抓住異形的翅膀上。
利爪劈開了異形鍛造的材料,又隨著另一聲吶喊,她在空中扭曲著身體,拿起了劍試圖反擊猛禽。
盧科弗斯閃開了她的劍,那只空著的手扯掉她的頭盔,抓住了她的喉嚨,讓她在他的懷里高高舉起。
又過了寶貴的一秒鐘。
“晚安,我親愛的。”
他對著她的臉說道,在異形少女厭惡的目光中用帶刺的舌頭舔過她染血的臉。
隨后盧科弗斯笑著放開了她,讓她從天空中墜落,成為了澤克可恥死亡的鏡子。
當異形的尸體落地的同時,盧科弗斯也重重落在地上。
他走到她身邊,注意到血從對方的幾個甲胄關節中滲出,隨后猛禽用它的腳爪滾動著翔鷹的尸體。
她那雙斜著的眼睛跟藍寶石一樣死氣沉沉,向上凝視著灰色的天空。
盧科弗斯注意到她胸前戴著一塊光滑的紅色寶石,他曾經聽帝皇之子的猛禽們稱它為“靈魂之石”。
隨后他把寶石從靈族的盔甲上扯下來整個吞了下去。
盧科弗斯希望她不朽的靈魂會享受它的命運,永遠住在他的腸子里。
這時,只聽砰的一聲,一個重物跌落在盧科弗斯身后。
他轉過身,發現猛禽們一個接一個的從天空栽下,鮮血噴灑向天空。
盧科弗斯意識到有什么東西摧毀了它們。
“靈魂獵人。”
盧科弗斯打開了通訊器里,由于距離的扭曲,先知的聲音有缺陷。
“我聽見了,盧科弗斯。”
“泣血之眼們死了,我是最后一個。”
他聽見塔洛斯用力地哼了一聲。
“聽到這話我很難過,兄弟,你愿意和我們—起下來嗎?”
猛禽抬起頭,烏云在他的頭頂聚集——他能感覺到有什么在急速逼近自己。
“不行,我暫時走不掉了,有東西來了,塔洛斯,照顧好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