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短暫熄火后,星火號又迅速動了起來。
為永夜號攔下一擊后的她,并不打算就這樣退出戰斗,反而直接朝觸礁號沖了過去。
臨近的綠皮戰艦紛紛開火了,將魚雷和火箭射向星火號的航線。
但是她仍然在前進。
彈頭撞入她的甲板,帶著成團的電漿燒穿裝甲,將熔融的金屬拋入虛空。
但是她仍然在前進。
在完整的艙室中,戰團仆役與機仆將新的魚雷裝入發射管。
第一波反擊便是從這里開始,魚雷迅速穿過與目標之間的距離,在綠皮戰艦的艦首與艦背炸開,將它們打得暈頭轉向。
同時,更多的綠皮戰艦加入攔截。
爆炸震撼著星火號已經受創的外殼。
但是她仍然在前進。
小型的綠皮戰艦開始轉向逃出這艘燃燒著的戰艦的路徑,但星火號卻再次開火了。
護盾在宏炮炮彈的洪流下消失,轉瞬間它們的艦體便已熔化,反應堆也爆炸開來。
星火號熾熱的燃燒著,它仍在決死奮戰,誓要留下觸礁號。
一長條黑色的的裂痕取代了星火號的右舷,兩個主推進口被融化至殘渣狀,引發的大火橫掃整個引擎甲板,殺死了輪機艙內不計其數的奴隸和機仆。
可是她的炮火已經開始轟擊觸礁號的護盾,讓這艘龐然大物一時間困于戰場。
“我們來晚了!”
終于,慟哭者戰團的上古戰斗駁船淚之母號,帶著一群戰艦在綠皮封鎖線上打出了一個最大的突破口。
頑固的綠皮試圖回頭對抗,結果卻導致了它們隊形的進一步分裂,這讓永夜號及懲罰之火號有了可乘之機。
“全線進攻!一定要擊沉敵人旗艦!”
馬扎爾領主也放棄了自己的狩獵計劃,率領艦隊開始猛沖猛打,不顧傷亡。
綠皮性格中的弱點在此種情況下很快便被放大。
僅僅數分鐘之內,一支步調一致、堪為目標的艦隊便已不復存在。
一部分想繼續打,另一部分則不想在此陪葬,還有一部分搖擺不定,整支艦隊向各個方向四分五裂,所謂命令和指令也被拋諸腦后。
齊心協力發起一場突圍的所有希望都已徹底粉碎,如蟲群一般的分頭逃亡使綠皮們四分五裂、虛弱不堪,一艘艘戰艦從攻擊陣線上脫離,翻滾著進行轉向機動。
它們的亞空間引擎已經激活,完全沒有顧慮彼此之間渦流的最小安全距離,每一艘船都在各自的區域上陷于被孤立的境地。
或許它們目前的數量還不少,但卻如待宰的羔羊一般無力。
星火號艱難地航行著,艦載武器怒吼不斷,與嚴重損毀的觸礁號平行前進并牽制著它。
即便星火號已然是一艘強勁的龐然巨艦,它已然無法和由戰列艦被基礎構建的太空古巨圾相提并論。
蹣跚而行的觸礁號將它的所有武器對準了索什揚的旗艦,用一輪接一輪的彈幕蹂躪著后者,受到的還擊卻是微乎其微。
星火號不停地發射著魚雷,大群轟炸機則也從后方蜂擁而出。
索什揚的目標并非殺死觸礁號,而是保持與對手的交戰狀態以拖住對方。
他必須防止觸礁號逃離,并等待其他主力艦抵達。
從外部看,星火號正在熊熊燃燒。
她的護盾已經失效,船殼密布著一處處爆炸的火光。
在綠皮艦隊四散逃脫的同時,淚之母號一馬當先往前挺進,同時帝國海軍的旗艦——戰列艦懲罰之火號,也作為艦隊的先鋒駛在最前頭,直奔觸礁號而來,隨時準備將它的火力傾瀉到受損嚴重的綠皮旗艦身上。
納茲德雷格終于意識到事情不妙了。
在擊毀星火號之前,他很大概率會先被帝國的戰艦集火打掉,因此他馬上做了一個決定。
“什么?”
在滿是濃煙和火花,到處都是奔走的船員的艦橋上,索什揚詫異的望著破碎顯示屏上的一幕。
觸礁號開始“解體”。
它就像一條遇到天敵的八爪魚,開始拋棄不必要的附肢。
大量的構造,甚至是艙體開始從觸礁號上脫離,原本臃腫的軀體開始不斷瘦身,而這些被拋棄的裝甲,艙室,甚至是武器,則在它周圍形成了一道鋼鐵之環,遮蔽了星火號的射擊路徑。
“它要跑!”
索什揚立刻抓起內部通訊器。
“洛肯!引擎修復狀況如何?”
“戰團長…咳咳!不行啊!兩個動力爐都不同程度受損,一個動力爐有爆炸的風必須關閉!我們目前能用的只有一個!”
“電力系統呢?”
“只恢復了36!”
“該死!”
索什揚一拳把通訊器砸爛。
星火號已經到了她的極限,雖然觸礁號在她面前將裝甲剝了一層,但她卻沒能力給予它重創。
失去大量累贅后,觸礁號的速度陡然提升,它開始脫離與星火號的糾纏,一路向已經被綠皮艦隊打開的安全路徑沖去,身后是不斷騷擾射擊的護衛艦。
而姍姍來遲的淚之母號,則拼了命的想要追趕它。
但最終,它還是消失在亞空間的漣漪中。
這場慘烈的海戰,終于落下帷幕。
當炮聲漸熄及至沉寂,余燼墜落歸于黑暗,三個戰團的艦隊,還有海軍的艦隊,再度集結起來,恢復了陣型,在遍布殘骸的太空中彼此相對。
“大家都說說吧。”
馬拉金幾乎是癱坐在王座上。
“現在我們該怎么收拾這爛攤子?”
除了圣血祭司微弱地干笑了幾聲,其余人的臉上都沒有任何表情。
他們戰團真是命運多舛啊。
“這是奇恥大辱。”
四連長,艦隊之主首先發言。
“我們又一次讓盟友產生了懷疑,我們…再次讓戰旗蒙羞了。”
“為什么要這樣說?”
終結者小隊的隊長卻不認同。
“我們已經給他們帶去了想要的勝利,還想怎樣?戰爭難免會有意外,不是每一次戰爭都可以那么完美。”
“但綠皮軍閥能夠溜走,確實是我們錯失了機會。”
“這本就和計劃有所出入。”
馬拉金細聆聽著他們的發言,不時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隨后,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聳了聳疲憊不堪的肩膀。
“不用再說了,我會親自去星火號上為我的過失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