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什揚再次回到艦橋上,在他進入時,洛薩正在監控星火號防御彈幕的效果,分析監視屏和觀察站的綠色照明光強烈反襯出他銀白色的身形。
“發現了什么?”
在其他船員向他鞠躬致意時,索什揚開口問到。
“在我們清掃這片該死的隕石區域前,鳥卜儀無法完成一次全面掃描,但我們剛剛查到了它的龍骨代碼,是新法洛斯號,一艘運輸船,隸屬于馬'侃德二號。”
“運輸船?是前往馬'侃德二號的?”
“從行動軌跡看,并不像是,雖然它一直在朝行星緩慢移動,但對于一艘貨船而言它也實在太慢了。”
洛薩播放了他們剛剛分析出的信號。
一個幽靈般的低語隨后在艦橋上響起,立刻引起了索什揚的警覺。
“…叛徒…”
信號只有這兩個字,索什揚從中分析出了許多種可能,如果按照最糟糕的那種可能分析,那么他們將會面對人類帝國最致命的一個威脅。
一萬年前,荷魯斯大叛亂雖然隨著變節戰帥的死去而終結,但參與叛亂的軍團并未被徹底消滅,有相當數量的叛軍遁入到了銀河中心的恐懼之眼中 其中絕大多數最后都投入到了混沌邪神的懷抱,拋棄了曾經作為阿斯塔特的忠誠和榮譽,墮入黑暗之中。
大叛亂結束后的一萬年來,他們幾乎無處不在,在沸騰不止的恐懼之眼的深處,在陰云籠罩的大漩渦,在已經荒廢的死亡行星和黑暗的衛星上,在險峻無比的堡壘里或是行蹤不定的艦隊中。
他們從這些隱蔽的巢穴中出發,嗜血的混沌部落向皇帝陛下的疆域發動攻擊。
作為阿斯塔特,他們曾是驕傲威武的戰士,信念是庇護他們的盔甲,正義是他們手中的武器,他們有著遠比凡人堅韌的意志。
可是一旦墮落后,他們的改變也遠比凡人要酷烈得多。
混沌星際戰士成為了饑渴的黑暗諸神的勇士,仇恨啃噬著他們的靈魂,自私充斥著他們的思想。
除了獲得更多的力量,滿足個人的野心之外,他們再無別的目標和理想。
他們曾以手中神圣的爆彈槍和凈化一切的噴火器來凈滌整個銀河系,然而現在,混沌星際陸戰士威脅著皇帝努力建立起來的一切。
這些反叛的戰士是帝國的敵人中最令人厭惡卻又最為致命的一支,混沌星際戰士早已不在乎忠誠、茉譽、犧牲或者責任,他們將自己的生命和靈魂都出賣給混沌諸神,通過背棄自己的誓言來換取強大的武力。
他們極力放縱,墮落,以期擁有成為不朽的惡魔的機會。
但他們也是最令人畏懼的敵人,不但擁有星際戰士的超人體魄和毀滅性武器,還通過與混沌諸神達成的契約而獲得擁有魔法力量的神秘武器和裝備。
這些武器裝備的能力是如此神秘怪異,以至于機械神教都無法理解它們的運作原理。
混沌星際戰士還和混沌諸神的仆從們勾結在一起,一方面他們通過聚集惡魔的能量來施展巫術,另一方面他們直接召喚惡魔來支援它們作戰。
一萬年來,叛變的混沌軍團和小規模的戰幫洗掠并毀滅了屬于皇帝的無數個星球。
審判庭不遺余力地將他們發動的一場場屠殺和征服從史書中抹去,以免有人會被蠱惑而投入混沌的懷抱,忠誠的星際戰士們則與他們浴血奮戰,努力將其阻隔在人類的高墻之外。
而帝國的大部分子民都對這場漫長而激烈的戰斗一無所知。
當然,這是最壞的情況,也有可能只是普通的混沌信徒或者海盜,但索什揚的戰斗準則就是——先計算最壞的情況。
“附近有發現其他戰艦或者艦隊的蹤跡嗎。”
“沒有任何其他艦船的蹤跡,只是在軌道防御站停泊著一艘劍級護衛艦。”
“劍級?”
索什揚似乎抓到了什么,一種一閃而過的靈光。
“你說,他們的目標…會不會就是那艘護衛艦。”
“那他們是怎么突破防御站的攔截火力呢?”
索什揚的手指叩擊著護欄。
“你剛剛說這艘運輸船是屬于馬'侃德二號對吧。”
“是的。”
“那么會不會有這種可能,或者說假設…”
索什揚抬頭看著那艘船在顯像儀上的三維影像,思忖片刻后說道:
“假設我們要登陸到防御軌道上,但是又想避開猛烈的攔截火力,能有什么辦法呢?比如弄來一艘運輸船,然后假裝出現故障或者事故,吸引軌道站的救援船抵達,接著搶下救援船,利用救援船的安全識別碼避過攔截。”
洛薩愣了好一會。
“似乎…可行。”
“那么按照這個方案走下去,一旦登陸軌道站,那么就得面對駐防部隊的攻擊,地面上的機械教力量也很快會反應過來,想要離開并不那么容易。”
“除非搶奪下一艘戰艦。”
“那么就對了。”
索什揚輕輕一拍手。
“他們的目標就是那艘劍級護衛艦。”
“那現在我們該如何應對?入侵應該已經發生超過二十分鐘了,對方極有可能已經奪取了護衛艦,準備離開。”
洛薩的話沒有說完,但索什揚已經聽出對方的意思了。
在劍級護衛艦還沒離開星系前,就集中火力將其打掉。
這對于星火號而言并不困難,按它最基礎的等級,星火號也是一艘強大的先鋒級巡洋艦,并且隨著多個世紀過去,原始設計被重建和擴展。
新的引擎模塊,等離子循環系統,三層精金艙壁——它的能力遠比海軍使用的巡洋艦要強大得多。
無論叛徒們擁有什么,在這個星系內,他們都無法隱蔽能威脅到星火號的龐大火力。
那么,他們僅有的那艘護衛艦自然就如甕中之鱉。
“軌道站的通訊如何?你能鎖定呼救信號嗎?”
“還不行。”
洛薩搖著頭回答道:
“一旦我們到達最高軌道,會有更好的機會聯絡上,本地記錄列出那個呼救信號發射于被標記的小型信號站,我們無法查明駐軍是否還在抵抗,或者那信號只是在循環播放。”
“那么我們就先解決那艘運輸船,現在正是它防御最空虛的時候。”
“而那也讓它成為完美的陷阱,我們知道那些叛徒樂于布下所有形式的陷阱,他們將不夠警惕或過于自信的目標引誘至死亡,或更糟的。”
“拆掉那個陷阱然后他們就沒有什么可威脅我們的了。”
“那么我們也可以遠距離把它打成殘渣。”
洛薩始終不愿意讓索什揚涉險,但他忽略了一個問題。
“我們需要通過它了解敵人,還有它上面的物資也不能浪費。”
索什揚搖了搖頭。
“而且我打賭這幫叛徒絕對料不到我們會來,他們也不會活到能夠逃離軌道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