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頓的咆哮聲中還蘊含著它已經初步成長的雛龍之威懾,俗稱龍威。
雖然不足以嚇得這些哥布林匍匐跪拜,但配合出場,還是能夠令它們望而生畏,不敢上前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歌頓現在的身軀甚至還沒那些在地上疼的滿地打滾的精銳哥布林高。
它太矮了,才出生不到一周,縱然它的鱗甲比之普通雛龍厚上幾分。
四肢軀干也健壯不少,但也就是比小馬駒大一些就是了,身下在巖漿中浸著的哥布林勇士更是它的幾倍大小。
如果不是歌頓的出場方式震撼住了那些哥布林,以及那驟然死亡的哥布林勇士。
說不定,這些單獨膽小怕事,群體卻膽大包天的哥布林。
可能就已經拿著骨棒上前來試探一下這未來可期的真龍深淺了。
不過讓歌頓有些疑惑的是,這些哥布林眼神中雖然有懼怕,恐慌。
但是眼神中仍舊沒有屈服,也沒有撤退,反而形成了一個合圍之勢。
這并不符合常理,要知道。
剛才歌頓的那一記新鮮的巖漿噴吐可是直接覆蓋了三只哥布林。
哥布林無一幸免,血肉與巖漿的碰撞,并不是它們這種體質能夠承受的。。
就算是哥布林勇士也不行!
還未開打,哥布林一方便陣亡快一半精銳力量。
其他幾名精銳哥布林也都被濺射開來的巖漿灼燒到了眼睛,腿,或者手臂,戰力肯定都不如往常的,大打折扣。
可現在,部落中最為強大的力量都被它一一去除、削弱,這些哥布林仍舊還有戰意。
那么,真相只有一個!
歌頓的暗金色瞳孔微微一縮,宛若死神小學生附體,它的心中已然有了猜測。
眼神也開始飛快地掃視起周圍環境來。
這個大廳內絕對還隱藏著一只比它身下的哥布林勇士,地位更高、榮譽更多、實力更強的哥布林。
在無形中,支撐著這個哥布林部落的士氣不散,給予這些哥布林勇氣,不被它的龍威所威懾。
不然的話,沒辦法解釋。
看起來身為頭目的哥布林勇士都死的不能再死,森森白骨都裸露在巖漿之中。
而這些膽小怕事的哥布林,居然沒一個敢跑!簡直是愧對了哥布林這個稱呼。
而且歌頓很明白,隱藏的那個哥布林絕對不是力量型的,有可能是祭祀,也就是施法者。
這一點,從這周圍環境它就可以看出,不然它剛才不可能會沒有注意到有這么一間獨特的房子,除非它不住在這。
但哥布林這種部落型生物不可能會游離在部落外。
至于是哪種施法者,它心中也有些猜測。
哥布林中的施法者,大多都統稱祭祀,但職業略有不同,可能是牧師,也可能是術士。
畢竟有些哥布林祭祀的法術,的確不是從神靈那祈求到的,而是天生覺醒與生俱來。
不過,這種大小的部落,想必如果有牧師的話也不會是這個規模。
而且歌頓剛剛在大廳頂端游爬攀附之時,在大廳中并沒有看見有明顯的神靈刻印和雕像的存在。
所以,它猜測,哥布林人群中。
還藏匿著一個哥布林施法者,而且還很有可能是一名術士,需要小心。
畢竟就算真龍成年之后再強悍,那也是成年。
它現在不過也是一條雛龍,剛剛出生還不到三天,離成年龍還有一大段的距離。
莫說鱗甲不如成年龍那般能抗,就說它的一些法術技能都無法實用。
對于施法者而言,它現在和一頭兇一點的野獸,也沒什么區別。
萬一到時候陰溝翻船,被哥布林拿下。
那死了可便是真死了,天知道龍生還沒有第二次機會。
所以,歌頓在看到這些哥布林的反應后,它的動作轉變的十分迅捷,幾乎是在眨眼功夫。
便揮動著著龍翼,將身體騰空飛起,裝作一副想要溜之大吉的模樣。
而底下那些哥布林們看見歌頓殺戮完就要跑的操作,一時間也懵了。
明明剛才它還是一副惡龍咆哮的模樣,現在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這里。
這種巨大化的差異讓不少哥布林甚至連手中的武器都沒對準歌頓。
就呆呆的看著歌頓以不快不慢的雛龍速度離開這個空蕩大廳。
果然,歌頓沒飛多久,離甬道還有一段距離,便聽到下方傳來一聲沙啞的咒語聲。
“Foo ”
幾乎是在歌頓聽到這個音節的同時,歌頓的身體頓時一股涼意從尾椎升起,蔓延至它的全身。
縱然歌頓有著厚厚的黑色鱗甲,也沒有給它帶來一絲一毫的安全感。
不過歌頓原本飛在天上就不是為了逃跑,而是為了釣魚。
它要引哥布林部落中那只隱匿的施法者出現。
這才是它為何將自己置于眾目睽睽下的原因。
它就不信,那名隱匿的施法者會放過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
能按捺住不動手的欲望,任由它離開。
如果真的如此,那歌頓今天也就認了。
離開便是了,畢竟雛龍體力有限。
想要對付一群智力低下的哥布林簡單,但里面還有一個施法者作為主導,那就另當別論了。
所以,歌頓聽到音節后,辨聽到了聲音的方位,身體立刻做出了反應,它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龍翼不再撲騰,整只龍如同斷線風箏一般,直至墜落在哥布林群中。
好在高度不高,它的四肢穩穩的落在地上。
也不管周遭哥布林的癡呆舉動,迅速調整方向。
正對朝向大廳的西北角落,也就是石質小屋后,剛才的咒語聲正是在那傳來。
歌頓已經來不及多想為何施法者會藏在它剛才藏匿的下方位置,下意識便發動了已經銘刻在骨子里的技能。
--沖鋒 一頭比馬駒略大的黑色真龍,渾身的肌肉從黑色鱗甲下高高隆起。
幾乎是在眨眼間,便化身成了一道殘影,消失在仍處在茫然無措的哥布林眼中,它們中不少褲襠布都被掀飛!
而那施法者的法術,也已經初見雛形。
石質小屋后,那兒的空氣似乎都被扭曲,一道道魔法漣漪向外擴散。
一個在篝火光芒下,陰影扭曲的光球驟然出現在歌頓沖鋒到一半距離時,憑空而生,迎風便漲。
幾乎是在眨眼間,就變成了一個籃球大小的黑綠色光團,懸浮在空中。
歌頓可以清晰的看見光團中那令人作嘔的酸液以及扭曲的黑水。
這是龍之傳承中記載的法師,術士都能夠學習的二環法術--酸液之珠比較偏門。
......
在五顏六色斑斕的黑光照耀下,站著一個身材比普通哥布林還要矮小的佝僂身影。
歌頓可以清晰的看見。
那是一只頭戴不知名圓環,手拄著一根骨質法杖的老邁哥布林。
它已經老的不成樣子了,綠色的褶子在臉上都堆出了一道道山脈走勢圖,枯瘦干癟的身軀,仿佛吹口氣,它都站不穩。
如果不是在七彩黑光照耀下,依然睜開著的明亮睿智的雙眼。
在這頭頂令人畏懼的酸液之珠,想必也沒有人會把它當成普通怪物來看待。
它正是這個哥布林部落中的祭祀,它吟唱完畢后,看見歌頓已經離這兒不遠,立刻發出了與這年齡不符合的巨大吼聲。
“迦拉克氏族的子民,攔住它,攔住這頭卑劣的真龍幼崽!”
這時候,其他哥布林才紛紛如夢初醒,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也都開始紛紛阻攔起那歌頓來。
離歌頓最近的哥布林更是一把要撲上來,纏住這個身體和它一般大小的黑色雛龍。
可惜,歌頓沖刺時的尾巴輕輕一掃,便狠狠地將要撲上來的哥布林抽飛了數十米開外。
被擊飛的哥布林的胸口,胸骨都肉眼可見的都塌了一塊。
顯然雛龍就算再弱,也是真龍!
也不是一只連精銳都不是的哥布林,所能阻擋的!
當然,精銳哥布林揮舞骨棒朝著歌頓揮舞過去,也被歌頓那厚實的黑鱗所彈開。
歌頓毫無影響的向前沖刺,那哥布林倒是被骨棒帶來的反作用力打了個趔趄。
這種普通武器,對于現在的歌頓而言,無異于撓癢癢一般。
“都是廢物!”
看到這一幕的哥布林祭祀輕輕啐了一聲,它也知道自己不能再拖延下去了,指望這群連精銳哥布林都不是的廢物。
只能讓它情緒不穩,法術都有可能要失敗。
現在,它能靠的只有自己。
它的意識開始牽引起頭頂酸液球體,與遠處渾身黑色的歌頓所鏈接。
瞄準,發射!
一氣呵成,酸液團以極快的速度,帶著一股無可睥睨的惡臭,朝著歌頓所在的位置,飛了過去。
如同流星劃過一般。
繼續向前,高速移動接近哥布林祭祀的歌頓,終于體驗了一下之前鼠人和哥布林勇士的類似視角。
黑綠色的酸液團以一個圓點,迅速在歌頓的視野內放大,耳邊酸液團裹挾的惡臭、更是還未到就飄了過來,讓他聞之作嘔。
看見這種帶著魔法力量的酸液團,讓歌頓都為之渾身一涼,背脊發寒,它可不敢嘗試被那團酸液球給給擊中的模樣。
光是那臭味,讓它聞聞都有些受不了。
于是,它掃視周圍看了看有沒有能夠躲避的地方,想停下沖鋒進行躲藏。
不過,他看到一塊地面凸起的巖石時,暗金色豎瞳微微亮起。
有了!
就在惡臭酸液團即將與歌頓相撞的那一霎那。
歌頓的龍尾做出了一個極為彎曲的弧度,勾住了身邊鑲嵌在大廳地上的一塊巖石。
整條龍便已不可能的姿勢,直接以指針般的旋轉,避開了與酸液團的正面相撞。
但身體還是不可避免的與之有擦過,瞬間便傳來一陣陣令人牙酸的痛楚,如同跗骨之蛆。
背上鱗甲都感覺快要被腐蝕出小坑了,不過沒有傷及到血肉,問題不大。
同時,背后也傳來了酸液之珠撞擊大廳石板的嘩啦啦潑水聲,以及絲絲縷縷的滋滋作響,帶著腐蝕的酸水很輕松就將地面的巖石給融化出了一個半尺有余的小坑。
不過,歌頓根本沒有看后面的腐蝕巖坑,在身體恢復平衡的第一時間,便再度狂奔。
朝著那名佝僂的哥布林祭祀沖去。
那名哥布林祭祀口中還在念念有詞,歌頓都能感知到一股魔力已經在空氣再度醞釀。
從魔力中泄露一絲氣息來看。
顯然也是一個不弱于酸液之珠的法術。
不過,沒有哥布林勇士的守護,身軀已經年邁,走不動道的哥布林祭祀。
歌頓已經不會給它第二次施法的機會。
歌頓在哥布林祭祀口中的音節還未吐露出半截時,就已經沖到了它身邊。
一把扼住了那哥布林祭祀的咽喉,讓它無法發聲。
空氣中凝聚的魔力頓時一緩,砰的一聲,便徹底消散開來。
“偉......大的真.......龍,我迦拉克·毒杖愿意......臣......服。”
被歌頓掐著脖子的哥布林祭祀,結結巴巴的求饒道。
然而,回應給它的只有歌頓那令人絕望的轟隆巨聲。
“可是…死亡選擇了你。”
不等哥布林祭祀還想說些什么,歌頓爪子便毫不留情的刺入了年邁的哥布林術士皺巴巴的脖頸之中,流出的鮮血將歌頓的爪子都染紅了。
不過歌頓沒有在意這些,它直接一把將祭祀尸體摔到地上,一腳上前,再度踏在那死不瞑目的蒼老頭顱上。
對著那些綠皮怪物,再度發出如同悶雷滾動般的咆哮。
“跪下!臣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