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靈此時很不爽,不罷休道:“背是一回事,理解又是一回事,死記硬背誰不會呀,書院里比你還過目不忘的肯定有…”
趙戎來了些興致,“誰?要不你說一個名字,有機會我去會一會。”
“滾蛋,別抬杠,本座是說這學棋應該和修行一樣,光會背書沒屁用,要理解了會練才行。”
趙戎笑了笑,我家劍靈還是這么嘴硬。
“沒想到你能說出這種智慧之言,看來歸大劍靈的棋力也不簡單。”趙戎點點頭,饒有興趣道:“要不咱倆下一局,請教下前輩?”
歸聽到他自信無比的笑聲,沒話說了。
它上次下棋,還是在上次,而下次下棋,應該沒有下次了。
見劍靈閉口不語,趙戎笑了下,也沒再提,繼續背棋打譜。
這本《玄玄錄》的棋局內容幾乎比《忘憂清樂》多一倍,然而這一回,已經對棋道有一定理解的趙戎只用了半個時辰,便背的滾瓜爛熟,并且全部理解完畢打譜了一遍。
趙戎又悠哉抿了口茗茶,開始下一本。
劍靈無語的看著,忍不住犯嘀咕。
它很想問問是這‘雞血’打的太厲害了呢,還是他以前太笨了。
后半夜,寅時四刻,趙戎將所有棋譜通讀并打譜完畢。
兩個時辰時間,將原本預計十日的學習量達成,并且效果更甚一籌。
趙戎兩指敲了敲桌上厚厚一疊棋譜,輕輕嘆了口氣。
不是累的,而是…
“不過癮啊。”
桌前,趙戎嘟囔一句,將棋譜整理好,全部收起。
他兩手撐桌起身,左右環視一圈屋內,眼神亮亮,絲毫沒用疲倦之意,反而是精力旺盛難以發泄的狀態,饒是誰現在與他對視一眼,都得縮縮脖子忍不住犯嘀咕,這大半夜的不睡覺這么精神,要做賊呢?
趙戎忽然離開書桌,跑出取出掃帚等工具,打掃起了屋子,并且忍不住,還將書桌書架全部收拾了一番,整理的干干凈凈。
盡管他已經夠輕手輕腳的了,然而些許露出的聲響,還是有些吵醒了熟睡的小芊兒。
床榻上,被窩里的小芊兒迷迷煳煳支起身子,腦袋半探出床簾,睡眼惺忪的看了看屋內景象…
“唔…戎兒哥在掃地擦桌子做…做家務?”她又揉了揉眼睛,迷煳點頭,“唔做夢…肯定是在夢里…唔”
少女翻了個身,又埋頭睡了過去。
另一邊,和小芊兒一樣感到納悶的,還有歸。
它忍不住問:“趙戎,你這么閑?不復習了?”
趙戎擦了擦手,“強迫癥,實在看不下去有灰塵,還是打掃一下屋子,以后芊兒她們可能還常來住,這間院子應該短期內不會退掉,總是要收拾的,對了,等會兒外面院子里也得去掃下。呵呵,生命在于運動嘛。”
歸嘴角抽了抽,是真的有些不適應如此自律并不拖延的劍主,雖然已經也挺自律的,但是絕對沒用大半夜掃院子這么離譜。
它納悶問:“你這是棋弈復習完了?就只復習一遍?”
趙戎自信微笑,“不然呢?”
“哦,那你真厲害,學習了兩個時辰,已經是棋弈國手了對吧?”
趙戎搖搖頭:“這些棋譜只用學一遍就行了,并不是說我全部理解了奧妙,能與寫棋譜的前輩們并肩了,而是這一遍已經學到了我短期內幾乎所能達到的極致了,再反復學,增益毫厘,開卷無益。”
這就是他現在恐怖的學習效率。
“咦,你這么說,本座有些理解了,你這狀態和本座當初剛登山是一樣,道法心決都只要學一遍就行了,多學無意義。”
趙戎:……
不能讓我一個人裝完了對吧?
雖然有些不太信,但是趙戎還是點點頭,抓住掃帚的手拱了拱,有模有樣,“沒想到竟是閣下您,久仰久仰。”
“哪里哪里,趙公子也不賴,失敬失敬。”
二人商業互吹了一波。
歸又微微皺眉,問道:“你這么閑…對了,那今日你是要考哪一門?”
趙戎輕描澹寫,“經義。”
歸便也沒繼續問了,據它觀察,這應該是趙戎最拿手的幾門之一,以前經常見他熬夜鉆讀儒家十二正經,還經常去找那位晏先生指教,搞得旁聽的它都對經義挺熟的了,后來防止被這些知識‘玷污’,它都睡覺去了。
劍靈想了想,又好奇問:“那另外幾門課呢?”
趙戎忍不住放下手上活計,問:“我怎么覺得考試你比我還急,要不你去考?”
聽到他的建議,劍靈老臉微紅,嘴里冷哼道:“你不是和那個叫吳什么良訂過賭約嗎,賭注倒是無所謂,但是本座就是見不得他那小人得意的嘴臉,你要是敢輸,建議找塊豆腐撞死去,別當什么劍主了,丟本座的臉。”
趙戎聞言,心里頗暖,自家劍靈話說的難聽,但還是關心他的,在乎他的利益。
他之前卻是和吳佩良有過賭約,賭大考總成績的高低,還是趙戎主動去締結的。
若是他輸了,就要把書藝課助教這個能時常親近某位朱先生的位置送給吳佩良,并且,還要把正冠井的井水都讓給吳佩良喝。
而趙戎贏了,吳佩良就要心服口服的給他認錯,并且親手罰抄‘正’字,然后還要帶自家書童過來給趙戎瞧瞧,這里其實含被侮辱的性質,因為這是承認了書童的字確實寫的比他吳佩良好…
這個賭約,歸不提,趙戎都差點忘了,這些日子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確實不怎么放在心上。
趙戎歉意道:“額,不好意思,讓你擔心了,不過,和這位吳兄的賭約,呵,你還信不過我嗎?”
他含笑瞇眸。
劍靈輕輕頷首,“那就最好,替本座狠狠踩他的臉一腳,就見不得娘娘腔!”
趙戎無奈點頭。
他輕松語氣,“一日考兩門,上午與下午,連考三日。其他幾門課的復習先不急,明晚要去學堂自習,正好看看書,咦,這時辰,快破曉了,屋子里悶死了,我去晨練下,等會兒還要去給芊兒買早餐吃,這個小好吃鬼八成賴床…”
收拾完屋子院子,趙戎依舊精力充沛,像是一刻也閑不住,換了身能‘吃’汗的練功服,一熘煙的跑出門去了。
似是給自家可愛的二娘子買好吃的這件事,比即將到來的六門藝學考核還有重要。
不多時。
東方即白,天明了。
床榻上,某個桃花眼少女從美夢中悠悠醒來,閉眼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嘴里嘟囔了聲‘戎兒哥’,小手還摸了摸旁邊空蕩蕩的被窩。
“唔人呢,上課去了?”
然后她睜開眼,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