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戎兒哥,你怎么了?怎么…是這副表情?”
“啊什么,沒事沒事,只是…只是沒有想到你大半夜會跑過來,有點兒意料之外。”
趙戎笑容尷尬且勉強。
“嘻嘻沒想到吧,哼哼,旁邊西廂里那個笨女人也沒有想到,睡的和一只大懶豬似的。”
趙芊兒小臉上帶著洋洋得意之色,轉頭朝西廂方向做了個鬼臉。
她開心的上前,踮起腳尖,兩只纖細手臂交叉,勾住了他的脖子,小聲細語,“不過這樣也好,打擾不到咱們倆。”
小丫頭側著臉,貼在年輕儒生的胸膛上,仰著腦袋,桃花眼睜大,與他對視。
這一雙眸子又大又靈動,偶爾還閃過些小狡慧。
趙戎和她對視片刻,視線趕緊不動聲色的挪來。
同時,因為二人貼的極近,他的腰往后略微縮了縮…
嗯,又是一個小細節。
“咦,戎兒哥,你躲什么,為什么不看著我?”
小芊兒兩只纖手捧住年輕儒生微愣的臉龐,歪頭脆聲問。
說著,她左右看了看寂靜的屋內,面上浮現些小狐疑。
臥靠,芊兒你也太機靈了…趙戎頓時叫苦。
怎么感覺你比小小更適合當小狐貍,那個傻丫頭就該開除狐籍。
趙戎正過頭來,笑著搖頭,“咳咳,沒什么,只是有點擔心。”
說著,他瞧了眼西廂方向,試探道:
“那個,你確定…她真的睡了?”
小芊兒眨巴著眼,看了戎兒哥兩眼,看見了他臉上一些似是擔憂的面色,于是她面上的狐疑色散去大半。
“哦,這個呀。嘻嘻,就憑她那點小道行,本姑娘一眼就能看破。”
屋內某對‘狗男女’的心頓時同時高高提起。
“那笨女人睡的不能再沉了,出門之前,我還特意用了一點點鯨歌香,是以前從小月奴那兒弄來的,有它在,管她是真睡還是假睡,一個小小天志境還能頂得住不成?”
“鯨歌香?什么東西?”年輕儒生睜了睜眼。
小丫頭小手輕柔捧著他的臉龐,這是張她怎么也百看不厭的臉。
二人四目以對,她不厭其煩的細聲給與戎兒哥解釋:
“鯨歌香又叫鯨歌琥珀,是采自北海深處的一種奇異香料,有迷魂抑靈之效,在獨幽城的商號拍賣行里,是等重比金龜錢還要貴的稀罕物,主要是此物量少且難得。
“在獨幽城內,也就排名前幾的古老世家里,有一些被豢養的特殊修士,掌握一些快要失傳的北海土著的手法去采取。小月奴她家,獨幽趙氏,就是其中之一。
“這東西掌握在少數勢力手里,獲得的渠道又少,價格當然離譜到天上了,不過此物奇異,也確實當的起這么高的價格。”
小丫頭點頭。
趙戎光聽了前面的話,就已經暗暗吃驚。
這玩意兒的等重比金龜錢還要貴?金龜錢可是目前望闕山上所能流通的最大的靈幣面額,一般也就那些大商號間的大額交易結算,才會用上那么一兩枚,價值連城。
反正趙戎到目前為止,是沒見過這種神仙錢,連比它低一層次的彩蝶錢,也沒摸過幾枚。
額,對不起,是本公子低估了你們的整活力度。
此刻,他不動聲色的瞥了眼書桌那兒,嘴角抽了抽:
“額這么貴…芊兒,蘇姑娘想必應該是睡了,咱們大可不必用…用這種好東西。”
你個敗家小娘們!
趙戎有點肉疼,很想‘拍屁而起’。
嗯,當然是懷里芊兒的小屁股,不過還是忍住了。
哪想到,接下來小芊兒卻是小手一揮,十分的大氣豪邁道:
“沒事沒事,我這兒還有不少,唔,給那個笨女人用,只是扣了一丁點點燃,以防萬一,哼。”
她抬起尖巧的小下巴,這副小模樣似乎是在說著…
咱老趙嘎的女人就是介魔有排面。
敢惹,或者敢不經允許就企圖混進老趙家?骨灰都給揚咯~
書桌下的某絕色女子:
趙戎:
好家伙,你用一丁點也很貴啊,這玩意兒在山上賣,應該是按克賣的吧。
一想到此刻的西廂內,似乎十分珍貴奇異的鯨歌琥珀被用在了一具沒有生機感情的幻身上,趙戎人都麻了。
他臉部肌肉有點僵的點點頭。
懂了,你們個個都身懷絕技,暗藏兇器。
一個用星光體幻身,一個用珍稀異香,都是頂級虛晃。
小丫頭哪里知道戎兒哥此時點頭的深沉含義。
還以為他是贊同了她的做法,他們的二人世界不能被那臭女人打擾。
小芊兒又嬌軀貼近些他,瞇眼壞笑,活像一只機靈得逞的小狐貍:
“這可是連北海巨獸都能被迷倒的奇物,就是金丹境或半步元嬰境的修士,一不小心大意了,都得著了道,區區天志境,何足掛齒?”
“哼哼,這臭跟屁蟲,笨蛋女人,焉壞丫鬟…休想來打擾我和戎兒哥。”
她摟著心上人,瞅了眼西廂方向,傲嬌的哼哼唧唧兩聲。
蘇青黛:你禮貌嗎?
額,她其實已經來了…趙戎啊了啊嘴,不過最后還是閉上來,苦笑。
不過眼下這場面,越來越尷尬了,他都尷尬的快要摳腳了,哪里能去戳破。
他奶奶滴,本公子不上課了,不‘傳道授液接活’了還不行嗎?你們兩個姑奶奶等會兒趕緊都給我走…
趙戎一嘆,轉開話題道:“小月奴…獨幽趙氏?這么好的東西,人家怎么給你的?”
“本姑娘是小月奴的大姐大,她有好東西當然要進貢給我啦,我罩著她,帶她玩,小月奴可纏人了。”
芊兒語氣驕傲,兩條小馬尾辮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小月奴就聽我的話,連她爺爺的話對她都不管用,有時候趙老爺子還要求我幫他說話呢。這鯨歌香是趙老爺子給小月奴防身的,她偏要進貢給我一些,哎,還挺懂事的。”
她欣慰的點點頭,只是旋即又苦了苦臉:
“不過她還說什么,以后她有定親的夫婿了,也把夫婿進貢給我,啊呸,我才不要野男人呢,我只要戎兒哥。而且這古靈精怪小月奴真敢這么干,趙老爺子肯定要和我拼命,真壞啊,這臭丫頭,明明貪玩不想成親還敢坑大姐大…”
說著,小芊兒吐了吐可愛的小粉舌。
趙戎笑著點頭,確實是童言無忌。
雖然拿人家的東西不太好,但是這是那位叫小名月奴的趙家小公主和芊兒的友誼,他也不好去說什么。
況且,這也挺符合他老趙家的白嫖傳統的。
趙戎點點頭,忽然把手一伸,“不錯,拿來。”
小芊兒話語頓住,愣道:“啊,拿什么。”
趙戎微笑,“鯨歌琥珀啊,快拿來。”
小芊兒癟嘴,“唔,你要干嘛。”
趙戎點點頭,“上交給我,檢查檢查。”
她弱弱道,“咱們老趙家還有這家矩?”
趙戎不好意思一笑,“嗯,現在有了。”
小芊兒皺了皺小瓊鼻,從懷里取出一只一指長寬的小錦囊,動作猶猶豫豫,有些兒舍不得。
“那…那你檢查完,可不準忘了還給我。”她吸吸鼻子。
趙戎板臉,“你這也太不相信戎兒哥我了,聽你說的這么厲害,我就檢查一下,拿去試一試,回頭試完了自然會還你。”
說著,他伸手一抓,便從身前這只畏縮的小手上奪過了小錦囊。
拿來吧你。
趙戎滿意點頭。
小丫頭玩什么迷香?這么危險的東西,應該給我這種正人君子保管。
他掂量的拋了兩下錦囊,殷切囑托道:“對了,芊兒,你千萬別催,一催我記性就容易不好,忘這忘那的,哎。”
趙芊兒:
當小白嫖遇到了大白嫖。
這波啊這波叫嫖中嫖。
趙戎笑了笑,隔著錦囊布料捏了兩下。
里面有個小拇指大小的橢圓狀固體。
他騰出手,打開了點囊口,往里一瞧。
湊著燈光,只見這橢圓狀固體,外表灰黑圓潤,類似某種琥珀,且質地松軟。
似乎其手指再捏重些,便能將其捏碎。
“臭戎兒哥…撲哧~好啦,給你,全都給你。”
小芊兒嗔了趙戎一眼,做出不高興的委屈模樣,然后下一秒確實忍不住笑了。
趙戎一愣。
她粉拳錘了兩下他胸膛,笑罵:
“以前我和小姐每次要給好東西給你,你都是板臉回我們一句…你教我做事啊?”
最后一句話,小芊兒學著趙戎的表情,有模有樣‘兇’著說,然后憋不住了,
“這大男子主義真是…撲哧,傻的可愛,剛剛我猶猶豫豫不給你,你反而搶著要了,嘻嘻,戎兒哥,你就是得反著來,才能乖乖聽話。”
小丫頭眉歡眼笑的,開心的去捏趙戎臉龐,掌握了這高階馭夫術后,她簡直比修為破鏡還高興,搖頭晃腦的。
趙戎:
可惡,這小丫頭心眼怎么真多…他沒好氣的瞪了她眼,把其沒大沒小捏臉的小手拂開。
趙戎手一伸,想把手上錦囊還回去。
小芊兒歪頭,“你現在又怎么確定我不是故意這么說,讓你還香囊的?”她言笑晏晏。
好家伙,敢套我娃?
趙戎吸氣,有點牙癢癢,很想騰手揍她。
“好啦好啦,你把這香囊收著,我不要的,全給你。”小芊兒收斂笑容,小臉貼在他溫暖胸膛上,似是再偷聽趙戎心跳,眼波柔柔的仰視著他,“只要是我和小姐有的,都是你的,你只要想要,都給你,一點都不藏。”
趙戎搖頭,欲語,“我…”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她突然伸手捏他鼻子,打斷道,“不過你叫我們別耍性子,你也別耍性子。如果我和小姐要什么,只要你有你也一定會給我們的,難道不是嗎?我們是一家人,”
氣氛突然溫馨,趙戎沉默了會兒,點點頭。
這時,小芊兒笑著把錦囊接過,邊將囊口的繩子系上,邊細聲細氣的叮囑道:
“這袋子不能常打開,鯨歌琥珀的奇香會溢出來的,袋子材料是特制的,會鎖住它…”
她將重新系好的香囊塞進他的懷里,小手戀戀的摸了摸趙戎胸膛,然后一根食指曲起,在胸膛上畫著圈。
“戎兒哥,這鯨歌琥珀的異香一般是很散很遠的,需要某種介質,例如融入水里,或者將其點燃,便會香氣四溢。”
芊兒瞇眼,悄聲與他言:
“這香味較淡清,若是沒有防備者,極易被不知不覺催睡,而若有防備者,即使集中注意力保持了清醒,在這異香氣中待稍久,也會暫時全身經脈暫時萎縮,丹田枯竭,失去靈氣修為…”
“這中招的標志便是…突然能夠聽見某種歌聲,北海之鯨的歌聲,嗯,其實咱們一般是聽不見鯨歌的,這歌聲到底是什么聲音,明日咱們可以問問那個笨女人嘻嘻。”
趙戎無奈,你怎么三句都不離她?不過雖然是說笑,不過他卻是認真記下了小芊兒的叮囑。
好家伙,這鯨歌琥珀不愧是山上千金難求的稀罕物,竟然還對修士的修為有抑制作用,簡直就是山上的頂級迷香。
是居家旅行,殺人越貨的必備法寶…不過,怎么感覺自己收下這奇香,好像是在往淫賊之路上越走越遠了,不對勁,本公子是讀書人!
就在趙戎暗暗糾結之時,小芊兒歪頭,鼓嘴道:
“戎兒哥,你拿去防身,但可別做…不好的事情啊,這鯨歌琥珀起效極快,金丹境以下,若無察覺,撐不過三息,而即使是金丹境修士,也頂不過十息,就要聽見鯨歌。”
她想了想,搖了搖頭,“不過這它雖然厲害,但這種手段對于我和小姐這樣經驗豐富的修士,已經很難奏效了,更別提高境界的大修士了,行走山上,對于任何氣味和蛛絲馬跡都很警惕,不會多聞。”
趙戎點點頭,“明白,我也就偶爾失眠時,嗅一嗅,安眠助睡。”
他一本正經。
小芊兒:
偷聽的蘇青黛:
后者眼下在桌下跪趴的腿都酸了,正咬牙祈禱著某個古靈精怪的丫頭說完悄悄話趕緊走。
嗯,她的課還沒上完呢…
黑裙有點凌亂的絕色女子臉紅了紅,他剛剛還一本正經的說過,口傳之后,是要身教的,還有什么作為師者,必須給她傳一次道授一次液接一次活什么的…
然而,此刻的趙芊兒卻是聽不見某女子的祈禱,況且她也明顯并不是單純來找戎兒哥聊天的。
她小聲叮囑趙戎幾句后,安靜了會兒。
小丫頭忽然墊腳,又貼近他耳畔,小聲道:“戎兒哥,你…你扶搖了?”
趙戎頓時無語。
果然,你們大半夜的一個個身懷絕技的跑過來,都是要本公子扶搖完后扶腰的對吧?
他忍不住吐槽,在懷中佳人貼近后,倒也忘了縮腰。
年輕儒生面無表情,“對扶腰了不對…是扶搖了,怎么了。”
小芊兒害羞低頭,“沒什么,就是,就是…”
小丫頭嘴里支支吾吾間,小手又忍不住去緊摟他,貼近,某刻,她面色忽然愣住,“戎兒哥怎么沐浴完還佩塊玉,硌的我疼。”
說著,也沒等他回答,便直接小手探了去。
下一秒。
空氣突然安靜。
趙子瑜:“???”
趙芊兒:“!!!”